501 五零一 春風一醉

春風醉的製作並不複雜,但是真正讓人感到絕望的則是那春風醉的毒性,鬆音挑選了在眾多毒藥中毒性最為強烈的二十一種作為成分,用鬆音的血液為引,春風醉開始在鬆音的一道道法決中開始運作。

因為是毒藥,所以鬆音隻能用小龜給的配方中的方法來,這春風醉乃是上古奇毒,就算放在現在,也沒有多少人認識,更別提有什麽經驗可以參考了。所以鬆音隻能一步一步按照小龜配方中的方法進行。

沒有使用丹鼎,隻用靈力在空中織出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細網,網格十分微小,而且還有一層特殊的靈力薄膜將希望籠罩住,以防毒藥泄露,那些毒藥被鬆音按照一定的排列順序擺放在細網中,而且鬆音手中食指冒出了一縷縷白色的火焰,鬆音並沒有使用嬰火,因為嬰火會不斷消耗鬆音的靈力,而且還需要鬆音將體內的靈力轉化成嬰火,其中會耗費不少的能量,鬆音索性直接使用火靈柱。

經過這麽多年的淬煉,火靈柱的火焰已經到了一種恐怖的溫度了,再加上星火燎原的原火一直儲存在火靈柱中,更是增添了不少的威力,隻不過片刻時間,那些處理過的毒物已經開始冒起了青煙,鬆音慢慢加入了上好的溶靈劑,讓那些毒物中的毒性開始慢慢融合。

春風醉最為恐怖的地方不是它的材料,而是這些材料相互融合過程中不斷生出的新型毒素,這些原料本身就是劇毒之物,就像是煉蠱一般,物競天擇,他們必須不斷廝殺,而在廝殺的過程中,自然少不了毒素的融合,各種融合後,新的毒素又會和其他新的毒素相互融合,其中的複雜程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鬆音十分小心,她現在在蘭唯晨洞府的外間,擔心會打擾到蘭唯晨,還特地用了防音罩。白色的火焰不斷地加熱,那些毒素也開始漸漸被逼出融合,無數的黑氣紫氣開始在希望中糾纏不休,幸好有小龜的防護罩籠罩住,不然這些毒氣一旦泄露,那可不是好玩的。

到了第三天,那些毒素似乎已經開始平靜了,鬆音知曉這隻不過是第一階段的結束而已,後麵還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完全穩定,鬆音有些不放心,又在外麵加了好幾層的防禦罩,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毒素變得越來越有攻擊性,開始腐蝕包裹著它們的西王與防禦罩了。

細網倒是無所謂,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在開始的時候作為靈力的依托,現在已經失去了作用,鬆音不得不聚精會神,小龜也是十分關注,一旦哪裏的防禦罩被突破,鬆音與小龜就要立刻補上。

蘭唯晨的離間發出了一些動靜,鬆音連忙起身進去查看。蘭唯晨已經醒了,隻不過現在還不能動彈,隻能用眼睛看著鬆音不斷靠近。

“師兄,你感覺怎麽樣了?”鬆音快走幾步,用手指搭上了蘭唯晨的脈搏,查看他體內的情況,發現已經大好了,便放心了。

“你在洞府中弄了什麽?”蘭唯晨吸了吸鼻子,似乎是聞到了什麽味道,有些奇怪。

鬆音一僵,沒想到蘭唯晨臉那些細微的味道都能聞到,隻能老實回答道:“我在弄一種毒藥,還未製作完成,就在外間。”

蘭唯晨示意鬆音將他扶起來,鬆音連忙過去將他上半身扶起,迅速用靈力織就了一塊細軟的墊子,墊在了他的身後。蘭唯晨調整了位置,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以來,他的意識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好不容易才恢複過來,可見那骨魔的可怕之處。

鬆音將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一些事情與他說了一下,著重說了一下青笞即將要渡劫的事情,蘭唯晨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由得點了點頭,看了看鬆音,道:“你可有收到什麽傳音符?”

傳音符?是指到時候對付魔修據點的安排麽?“我有收到一張關於地點安排的傳音符,說是讓我到時候到據點的西南方進行伏擊,以防有漏網之魚。”鬆音有些奇怪,蘭唯晨怎麽問起了這個。

蘭唯晨沉默了片刻,讓鬆音附耳過來,輕聲說了幾個名字,看著鬆音十分震驚的樣子,見她張口欲說什麽,冰涼的食指按上了她的嘴唇,手中柔軟細嫩的觸感讓他有些心神馳**,但是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悄聲道:“不要告訴其他人,自己小心一些。”

鬆音還在被那幾個可能的名字所震驚,並沒有太過關注蘭唯晨的動作,小龜很快就說春風醉有了變化,鬆音連忙走了過去,蘭唯晨伸手想要拉住鬆音,但是伸到了一半後,又停了下來,看著鬆音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又過了幾日,青笞的渡劫征兆已經開始了,就算在洞府內都能感覺到頭頂上隱隱傳來的壓迫感,劫雷已經開始在頭頂成形,青笞的渡劫很快就要來了。

再次接到了加急的傳音符,說是他們這些弟子要立刻出發前往預先安排好的地點進行安排,不然恐生事變。鬆音看了看蘭唯晨,有些為難,他的身子明顯還沒有好轉,臉色還有些蒼白,就這麽放著他一人,她有些擔心。

蘭唯晨卻是好脾氣地溫和一笑,鬆音仿若再次看到了小時候那個和煦清和的趙晨,恍惚了一下,“快去吧,不然可就要來不及了,青笞渡劫非同小可,可不能馬虎。”蘭唯晨笑著點了點她的眉心。

等到鬆音離開後,他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了,翻身下床,走到外間,看見小龜飛在半空中時不時給那團詭異的黑紫雲團加上防禦罩,那一團的東西濃密詭異,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隨手將玲瓏罩丟出,將小龜與那團東西全都籠罩了起來,小龜頓時被嚇到了,猛地往上一飛,頭吃力一痛,立刻就瞪著眼睛看向蘭唯晨,沒好氣道:“你幹嘛呢?”

蘭唯晨隻是丟了了一句話後,就消失在了洞府中。

“你就乖乖呆在裏麵好了。”

小龜頓時氣急,它和蘭唯晨果真是反衝,怎麽就突然把它關在這裏麵了?還是說外麵的情況有變?

鬆音很快就到了那個預定的位置,這次的行動是保密性十分高的,每個人所在的位置都不一樣,一旦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很有可能就會被魔道給跑了,所以每一個點都安排了三個修士守著。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個月。初春的綠意並沒有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蔓延開來,剛剛生長出來的青草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因為靠近魔道據點,就連這些普通的青草都受到了魔氣的汙濁。

此刻青笞的劫雷還在遠方,說明青笞還沒有來,而這個時候,天宗的修士應該已經潛行到魔道據點的上方準備開始布置陣法了,希望一切順利才好,自從青笞要渡劫的消息傳了出來後,他們五大仙宗就禁止任何修士以及消息的傳遞了,就是擔心會有奸細將消息傳出去。

如果五大仙宗真的想要揪出那個奸細,這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一旦錯失這個機會,這魔道在惡風郡的大半勢力就會被清剿得幹幹淨淨了。

鬆音靜靜潛伏下來,呼吸慢慢變輕,感受著周圍的另外兩個氣息,她不由得想起了蘭唯晨提供的那兩個名字,看來她的運氣不錯,居然和其中一個碰上了,雖然說現在還不能確認,但是還是有嫌疑,如果真的是奸細,那麽今天說不一定不會那麽容易就結束。

晴空白日中,一聲驚雷,幾乎是讓方圓數百裏內渡劫期以下的修士通通打了一個寒顫,那股威壓實在是太大了,說明劫雷已經開始成形,青笞就要開始渡劫了。

不知天宗使了什麽招數,那劫雷似乎一直在他們據點的上方響起,而魔道這邊則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在鬆音以為會再次安靜後,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水桶粗的驚雷,直挺挺地朝著魔道據點的中央劈去。

魔道的人頓時一驚,他們剛剛才接到那內線的消息,還沒想出個對策,那劫雷居然就已經落下來了,不由得方陣大亂。

魔道據點的頭領不由暗恨,這內線也太過沒用了些,居然到了這種時候才把事情傳出來,先前幹什麽去了,但是現在埋怨也沒用,浩然正氣如同海嘯一般從天空驟然落下,他們由黑煞魔氣構築的防禦罩,頓時就去了大半,頭領暗自咬牙,今天如果沒守下來,恐怕宮主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眾弟子聽令,迅速放手,背叛者,抽魂煉魄!”頭領尖銳的聲音頓時就在據點裏傳開了。

中魔修雖然害怕那頭頂上的劫雷,但是一想起宮主以及頭領的手段,一股寒意突然從骨髓深處冒了出來,目光一狠,隻能開始施展出自己渾身解數,盡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要守下來!

鬆音目光一凝,雖然說那頭領的聲音他們都有聽到,但是還是有些膽小之輩經受不住那頭頂天雷的威力,從各處竄逃了出來,鬆音出手將兩個朝著這邊禦劍而來的魔修解決掉,一道銀芒閃過,那兩個魔修的眉間與丹田處都出現了兩個小洞,片刻後就從飛劍上掉落下來了。

天空中的響聲越來越大了,不知道青笞現在怎麽樣了,雲層厚實,而且還有劫雷出沒,鬆音的神識根本不敢去碰觸,隻能用肉眼去觀察。

但是隻能偶爾從雲層縫隙中見到一道藍光閃過,或者是一聲獸吼,接著就是如雨打落葉一般的響聲,而且伴隨著奇異金屬的響聲,實在是奇怪。

鬆音不由得想起了當初那弟子說的話,說是青笞的本體似乎是什麽上古神獸,這麽看來,還真有可能,就是不知道青笞的本體是什麽,不知道會不會與上次那小麒麟有沒有什麽血緣傳承的關係。

腦袋裏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突然一道紫雷突然一閃,天空中立刻就閃起了九處雲窟窿,在窟窿中隱隱有一些銀色的光芒在閃動。

一連七道劫雷打到了那據點中,頭領已經受了不輕的傷,而且還守在裏麵的修士已經是死傷無數,這種情況,不用等青笞渡劫完成,隻要再來兩道,他們都不用活了,那頭領不由得一震發狠,心中對那內線更是咒罵不已,他可不想死在這裏,就算到時候宮主怪罪下來,他也可以將罪責推到那內線身上。

已經顧不得什麽隻顧活命的頭領已經不想其他了,催動了那內線體內的綠影蟲,那內線氣急敗壞的聲音很快就傳過來了:“你瘋了麽,現在什麽時候了,你居然還來找我。”女聲十分著急,似乎對現在的情況也是沒想到的,更沒想到這頭領居然敢在這個時候來找她。

“我還怕什麽,你趕緊為我們打開一條通道,讓我們離開!唔……”又是一道劫雷落下,頭領抵擋不及,丟出了隨身的高階法器,總算是為他爭取了一線生機,但是也吐出了一口血。

“你真是瘋了,我是不會為你打開通道的,我可不想這麽快就暴露了。”那女聲十分冰冷,她不知道花了多少的時間才在瑤池裏站穩,怎麽能在今天就功虧一簣。

哼哼,既然這樣,就不要怪我了……頭領看著天空中的厚實陰沉雲層,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在某處,一個女修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而且體內那被靈力喂養得極為肥厚的蟲子仿佛是蘇醒了過來,正在經脈中遊曳不停,不過片刻的時間就已經給她造成了巨大的痛苦,而且那綠影蟲已經朝著識海逼近了,不出一刻鍾,她的識海就會被那綠影蟲占據,而那綠影蟲則會啃噬她的腦髓產卵……用力甩了一甩,風鷹惡狠狠地盯著前方某處,似乎要將某個人啃噬幹淨。

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