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麽久了,洛炎怎麽還不回來?”

吉普車旁。

夏清棠看了一眼手表,心頭一跳:“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從洛炎進入巷子到現在,已經過了近十分鍾時間。

這麽久沒見到對方的身影,這讓夏清棠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炎,你還在嗎?”

她不敢猶豫,直接朝著巷子衝了過去,嘴裏還在叫著對方的名字。

裏麵沒有任何回應,這讓夏清棠更加驚慌。

她不敢想象。

如果洛炎真出什麽意外,自己該怎麽跟老爺子交代,又該怎麽跟其他幾個姐妹交代。

剛想到這裏,衝進巷子的夏清棠表情凝固了下來。

隻見巷子之中,正對著牆壁低頭擺弄著“小小炎”的洛炎被聲響驚動,本能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之下。

一方錯愕,另一方則滿是驚懼。

“你幹嘛?你又要欺負我的小小炎嗎?!”

洛炎把著小小炎連退數步,色厲內茬地威脅道:“你敢過來我就掐死它!”

夏清棠此時尷尬到了極點。

“不……不是……”

她磕絆道:“我就是想問你怎麽半天不出來……”

“小小炎尿不出來,你讓我怎麽出去?”洛炎理所應當地說道。

夏清棠眼角抽了抽:“小炎……你說有沒有可能,小小炎已經尿完了呢?”

“啊?”洛炎傻在了原地。

低頭看了一下小小炎,又抬頭看了一下夏清棠,一臉的茫然:“真的嗎?”

“真的,小炎,我不騙你。”夏清棠放緩聲音走進裏麵:

“咱們還是快回去吧,不然爺爺該擔心了。”

“而且一直這麽將小小炎放在外麵,它也會著涼不是?”

在夏清棠的好一番勸說下,洛炎才終於對她放下了警惕之心,並且不再糾結於小小炎尿不尿得出來,主動跟她回了家。

車內。

夏清棠專心開車,洛炎則是繼續把玩小熊,心下各有各的心思: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小子這麽難搞?”

“以前怎麽沒發現二嬸這麽好逗?”

半小時後。

剛到家門口。

夏清棠正準備帶著洛炎下車,手機突然響起。

電話是老爺子打來的。

夏清棠剛剛接通電話,正準備說馬上回家,卻聽對方先一步飛快問道:

“清棠,晚宴上發生什麽了事情?我剛聽說許誌茂被人打成了傻子!”

什麽?

夏清棠心中一驚,本能問道:“什麽時候?”

“就在半小時前!”老爺子如實道。

一瞬間。

夏清棠僵在了原地。

她機械般將目光看向了旁邊抱著小熊的洛炎,眼中滿是驚駭。

半小時前……

那不就是洛炎去尿尿的時候嗎?!

……

許誌茂變成傻子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隻一夜就傳遍了雲北。

許家老宅。

一向講究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許老爺子,氣得將自己最喜歡的一個錦鯉缸子都一拐杖敲碎。

嘭!

水裹脅著錦鯉嘩啦啦傾瀉間,他目光死死盯著滿臉癡傻坐在地上玩兒螞蟻的許誌茂,憤怒的低吼聲充滿了整個後院:

“王慶小兒,你欺人太甚!”

昨夜宴會上發生的事情,許老爺子已經調查清楚。

王慶前腳才被金敖抽了耳光,後腳許誌茂就變成了傻子。

這明顯是王慶受辱不敢找金敖報複,所以才遷怒到許誌茂頭上!

奈何不管許老爺子如何憤怒,最終也隻是在那兒低吼,絲毫沒敢提去找王慶報複一事。

就連連聲音都不敢放得太大,生怕被人傳出去。

畢竟許家在王家麵前,體量差距實在太大。

王慶不敢找金敖麻煩,他同樣不敢去找王慶,這就是所謂的弱肉強食!

“爺爺,不氣不氣,我讓小螞蟻陪你玩兒!”

眼看許老爺子生氣,許誌茂被嚇了一跳,慌忙擦了擦鼻涕,捧著一隻小螞蟻屁顛屁顛跑到對方麵前。

許老爺子胸口怒火陡然爆發,“啪”一耳光將對方抽翻在地:

“玩兒你娘!老子是你爹!”

許誌茂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爺爺打我,爺爺打我!”

看著對方這傻樣,許老爺子隻覺一股冷水從頭潑下。

怒火頓時化作悲涼,整個人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虧他之前他暗笑洛家大廈將傾。

而今作為許家掌門人的許誌茂變成這幅模樣,許家跟洛家又有什麽兩樣?

一旁候著的許家老二許誌密見父親火氣消散,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

“爸,據說柳神醫醫術通神,如果我們……”

“我難道不知道柳神醫醫術高超嗎?”許老爺子憤怒咆哮:

“要能找到他我早派人去請了,可這不是找不到嗎?!”

誰不知道柳神醫立於醫道巔峰?

關鍵對方仙蹤不定,想遇到他得靠緣分才行!

“不是,爸。”

許誌密連忙解釋:“柳神醫確實難找,但他弟子好找啊。”

“洛家兒媳……不是,洛家孫媳羅采薇是柳神醫弟子,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如果她能幫忙,總能有幾分希望。”

許老爺子愣了一下,而後遲疑道:

“你說得倒是有道理,隻是……誌茂此前那般放話,現在誰都知道我們跟洛家一刀兩斷。”

“就算我肯放下老臉去求人,也得人家不計前嫌才行啊……”

“不用您出馬。”許誌密壓低聲音道:“咱家有更好的人選。”

老爺子陡然反應過來,眼睛一亮道:“你是說凝脂?”

“沒錯。”許誌密點了點頭:

“現在洛家其他人肯定不會給咱家好臉,但凝脂不一樣,洛炎從小就喜歡她。”

“就算後麵變成傻子,對凝脂還是心心念念。”

“隻要凝脂搞定洛家傻子,這小子一哭二鬧三上吊之下,其他人就算不想幫這個忙也不行!”

許老爺子聽得連連點頭,果斷道:“行,就按你說的辦。”

“隻是凝脂這丫頭臉皮一向很薄,做這種事卻是難為她了,你得好好勸說一番。”

不過出乎許老爺子預料的是。

接到通知的許凝脂竟沒怎麽猶豫便答應了這件事。

這讓許老爺子頗為奇怪。

這丫頭平時臉皮那麽薄,就連昨日當眾悔婚都不情不願,今天怎麽突然轉性了?

他怎麽想也沒想通,最終隻能歸結於許凝脂孝心可嘉,所以才會答應得如此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