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流星
巴比的父母沒有在紐約呆多久,隻停了一天就借口要回去準備南瓜節向埃瑞克提出了告辭。
帶著依依不舍的學生們,埃瑞克把這家人送進時代廣場旁的長途巴士總站,巴比眼睛紅紅的,充滿了離別前的留戀,他一次次的和約翰等朋友擁抱,又隔著厚厚的絨布久久的握住瑪麗那雙手,一直到灰狗巴士快要啟動才鬆開。
羅尼和母親已經上了車,巴比一步步的後退到巴士門前,怔怔的看著這些熟悉的麵孔,過去的時光好像就像一場深沉的夢,有過恐懼也有過歡笑,現在這場夢終於要醒了,他就像個在夢裏獲得豐收的農夫,付出了汗水與辛苦之後才發現一切原來隻是虛幻。
一直以來巴比都以為自己最希望的是回到過去的生活,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過去的波士頓普通男孩小德瑞克,而是一個真實存在著的冰人巴比。遺憾的是,這個領悟來的太晚了。
再見,朋友們----巴比默默的說著,他努力睜大眼睛,忍住淚水不讓它們流下來。
“再見埃瑞克先生,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巴比的照顧。”巴比的父親正在客氣的道謝,他和妻子原本是打算看望巴比,在這裏小住幾天再回去,沒想到兒子這就要回家了。現在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麽可埋怨的,巴比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他們必須麵對現實,重新建立起親子間的感情。他這麽想著,順便邀請學院師生們有空的時候來波士頓度假。
大家紛紛向他們致以最後的祝福。
就在這父子兩個要轉身登車的時候,埃瑞克才一拍腦袋,像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說起來。
“別在家裏流連忘返,巴比。”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還等著你回來,有很多事需要你的力量。”
什麽?
巴比剛轉過身就聽到了埃瑞克的話,冰人的腦子像凍住了。他本來正沉浸在一出名為“離別”的戲裏無限感傷,剛到唏噓之處卻被導演告知自己拿錯了劇本,由於前期太投入,現在他一時有些轉不過來彎了。
“回來?”巴比訥訥的問著,導師剛才的話每一個字都從他的耳朵裏經過,偏偏他沒領悟過來其中的意思。
“你不願意?”埃瑞克張開嘴巴,作大吃一驚狀,但是還沒等冰人反應過來,他的同學們已經明白了,一擁而上把巴比從地上抱了起來。
“我就知道頭兒不會讓你離開。”他們歡天喜地的撲了上去。約翰大叫著拍打死黨的後背,挨了好幾下巴比才清醒過來。
“我還能回來?”巴比拚命掙紮著,同時向導師大聲詢問,埃瑞克笑著給他一個明確無誤的回答。
冰人總算長出一口氣,他先是有些恍惚,覺得導師捉弄了自己,但是轉而一想之後,他那樸實的性格就占到了上風,回憶一下埃瑞克從頭到尾也沒有提及不準他回來的話。難道這竟然是場誤會?
捉弄也好,誤會也罷,現在他高興得胸口快要炸破了,索性不去想太多。隻顧得和朋友們歡呼,然後在司機極不耐煩的眼神中和父親一起登車。
現在通往波士頓的路再也不是畏途,四個半小時的車程隻是巴比人生旅途中的一小段經曆罷了,這裏才是冰人的家。
“再見。頭兒。”巴士出站後,他仍然把頭鑽出窗外高喊著,這是巴比首次用朋友們的方式誠心誠意的稱呼導師。
祝你好運。小子----巴比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埃瑞克豎起了大拇指。
不久之後,把喜笑顏開的年輕人丟進辦事處,埃瑞克直接回到了頂樓。
“最近有什麽是我需要知道的嗎?”他問自己的秘書,瑪麗簡正在埋頭苦幹,這段時間她要整理很多文件,好在這些繁瑣的工作終於快要收尾了。
“連續兩天沒有鋼鐵俠的消息,既沒有衝入禁飛區,也沒有再打擊邪惡,也許超級英雄們的性格都一樣,他的興致過後就去參加晚會了。”這位秘書小姐仍為上次的事耿耿於懷,她知道奧羅羅和琴不會陪同出席消防員慈善晚會後,特意花了不少錢去租來一件名貴的晚禮裙,滿以為這會讓自己在晚會上增色不少,也許會遇到幾位賞識自己的娛樂圈前輩讓自己的百老匯之路變得平坦起來,沒想到埃瑞克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就拒絕了帶自己出席,這讓她一直鬱悶到現在。
“好吧,除此之外呢?”埃瑞克聳聳肩,不打算觸動瑪麗簡的傷心事。
“除此之外就是最近關於溫度上升氣候變暖的消息增加了很多,很多環保團體呼籲加大對新能源的投入,限製舊的汙染產業繼續運行,他們的力度比往常大很多,甚至還舉行了萬人規模的遊.行。”拍拍手邊一摞厚厚的剪報,她知道這才是自己的雇主想要的,透過輿論界和奧斯本,埃瑞克正在精心編織一張大網,雖然不知道他等待的契機什麽時候會來,但一定不會很久。
埃瑞克很滿意秘書的成果,向她許諾會為她的勤勞加薪後,帶著秘書小姐的白眼走進了大廳,一直走到玻璃幕牆前向遠處眺望著。
做為樂於炫耀的花花公子,閉門不出可不是斯塔克的風格。托尼先生也許已經發現了他的最高執行長的秘密,而奧巴代正在磨拳擦掌打算給他最後一擊。
或許就在今天,他們就會有一場大碰撞。
埃瑞克這麽猜想,而事實也正如他的預測。
此刻托尼.斯塔克又一次麵臨人生中的危機。
“放鬆,放鬆。”奧巴代輕輕的扶著他的脖子,讓托尼的頭小心的垂在沙發背上,他剛才用一個小型聲波震**器襲擊了他,經過尖銳的聲波攻勢,現在托尼渾身神經都麻木了,頭部的紫黑色血管浮現出來遍布在他的臉上,肌肉完全失去了控製。
“還記得這個吧?”奧巴代得意的晃晃手裏的小武器,它表麵光滑可愛,看起來隻有u盤那麽大。“政府沒有批準生產真是憾事,很多東西都在中途遭到阻撓停止開發了,其中也有你的功勞。”
他說著,繞過了沙發來到托尼麵前,一邊取下耳塞,一邊順手取出工具。
“托尼,我下令暗殺你,當時我擔心會殺死你這隻下金蛋的鵝,不過命運沒讓你死,還剩下一隻金蛋要下給我。”他說著,把工具放在托尼的胸口,短暫的震動之後,一隻發光的陀螺體出現在他的麵前,這已經不是托尼在岩洞裏粗製濫造的第一代發動機了,這是全新的工藝。
“你真的以為,你有想法,那個想法就屬於你嗎?”奧巴代像看著精美的工藝品一樣打量著新發動機,又把目光投向它的創造者,深深的彎下了腰,拍拍他的臉頰。“你太自私了。”
連接胸口的導線拔出,托尼的心髒立刻狂跳起來。
“看,它真漂亮。”奧巴代欣賞著美妙的光芒,而僵坐著的托尼失去了電力的支持後變得臉色越來越蒼白。“這是你帶給我的第九交響曲,多麽偉大的作品。看啊,這是你的寶貴遺產,你的傑作,它將把世界引導回正確的方向,你會看到我的方式不像你一樣保守。”
“真抱歉把佩珀也拖進來,我更願意她能活下去。再見,托尼。”
收起發動機,奧巴代站起來離開了。
空曠的大宅裏,隻剩下死人一樣的托尼,在他的工作間裏還有一個老式發動機,但他能強撐著走到那裏嗎?
同樣空曠的曼哈頓辦事處頂樓外麵,瑪麗簡一個人獨自收拾著辦公桌,漫長的分撿後她的任務終於完成了。最近她空閑時間不多很少練舞,哈利那邊也在忙碌沒有通話,但是除了沒有參加晚會比較鬱悶外,其它倒也相當滿意。埃瑞克給的薪水很高,平時也不算很忙,如果被她以前的朋友知道足以能讓她們打破腦袋來爭搶職位,而且除了金錢外她也有不小的收獲,這位雇主雖然有些不解人意,但絕不討厭,而且足夠睿智。他目光深遠總能從一局迷霧中找出幕後的線索,沿著那些蛛絲馬跡一路循去,往往就能洞察背後的玄機。這種收獲比起金錢更讓秘書小姐看重。
也許若幹年後自己也能成為一名叱吒風雲的商界女強人,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自己的產業----雖然明知這是妄想,但瑪麗簡偶爾禁不住還是會萌發這種念頭。
不過現在不是自我陶醉的時候,及時把成果送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瑪麗簡抱起整理好的資料,打開了大廳的門,裏麵是一片黑暗,借著淡淡的星光可以看到埃瑞克正站在玻璃牆邊靜靜的欣賞夜空。
“為什麽不開燈,我差點摔倒。”瑪麗簡抱怨著,把資料放在埃瑞克的桌子上,然後好奇的走到他身邊,看自己的雇主在張望什麽。
“這就是夜晚,隻有保持寧靜才能看到天空中最亮的星。”埃瑞克幽深的眼睛看著窗外,一道明亮的火光正氣勢洶洶的從上方劃過。
“真的有流星。”瑪麗簡驚歎起來,她沒有看出來那是人型裝甲腳下噴射出的尾焰,埃瑞克看到了卻沒有說破。
透過河對岸水泥叢林的重重阻隔,埃瑞克依稀看到熊熊的火焰正在遠處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