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二次變異
夕陽下,晚風裏,琴佇足在學院大門前麵凝視著遠處的男人,她的眼睛像深潭一樣清澈,又像帶著幾分朦朧的憧憬,風吹過她的身邊,輕輕撩起紅色的裙角,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埃瑞克的心裏忽然湧起一絲溫情,看著那個沐浴在萬丈晚霞下的美麗女子,他加快了腳步。
“他怎麽樣?”琴的聲音遠遠傳來,埃瑞克知道琴問的是誰。
“他會適應的。”他回答道,揮去了那股淡淡的惆悵。
“奧羅羅很擔心你。”琴的眼睛古井無波,似乎在說和自己不相幹的事。
“那麽你呢?”埃瑞克反問道。
琴沉默了。
經過一段漫長的磨合,那個充滿暴烈情緒的內在人格和原本善良委婉的性情漸漸融合,現在的她既有鮮明多刺的一麵,同時也不失柔媚大方,可惟有和埃瑞克的關係讓她放不開。
一邊是最好的閨中蜜友,一邊是自己心愛的人,聰慧如琴也很難做出抉擇。
埃瑞克這個可惡的家夥近乎有意的促成了如今的局麵,他冷酷的看著兩個女人飽受煎熬,時不時還推上一把使她們陷得更深。可是雖然明知道這個男人是這樣可惡,琴卻總也忍不下心做個了斷。
琴始終無法抉擇,隻能不再多想。
“你會走嗎?”她問著自己擔心的事,雖然不像奧羅羅那樣參與了每一次埃瑞克的行動,但她一直密切關注著他的行蹤,從埃瑞克的舉動裏,琴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他好像在安排著什麽。
“我不知道。”埃瑞克喟歎道。
在學院呆得越久,他就越發明白這是教授的學院。這裏的每一株花,每一棵樹都帶著查爾斯·澤維爾的意誌,他的影響力無形的輻射出去,深深的在師生們心裏紮下了根,無論他們是否認同他的觀點,都習慣了追隨這個光頭老人的背影。
戴著腳鐐跳舞的日子究竟能維持多久,埃瑞克也很難說。
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這段時間越久越好,但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未必能如他所料。
就像他投給史崔克一隻香餌,卻砸到了兩隻龐然大物。
事情的變化總是出人意料,無論你有多用心籌謀,往往也隻能臨機應變。
感到埃瑞克心裏的無奈,琴下了一個決定。
“到我房間裏來。”她抓住了埃瑞克的手,秋水般冷清的眼眸裏燃起了熾熱的火焰。
又來到了琴的房間裏,這次沒有奧羅羅在門外把守,也不會有斯科特來攪局,隻有他們兩人單獨相處。
剛關上門,埃瑞克還沒來得打量四周,琴就把溫暖的身體撲了上來,用力把他推倒在牆上,然後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唇,香軟的舌尖擠進了他的牙關。
埃瑞克好像又重回到上一次的激.情中,那一次的琴是在內在人格的驅使下這麽做的,這一次又是為什麽?
沒等他細想,琴就掌握了主動,她一次次的擁吻熱情似火,把埃瑞克的自製力一點點的消磨殆盡。
“你感覺到了嗎?”琴騎在他身上,一手按著他的胸口,喘著氣問道。
“什麽?”埃瑞克有些不解,他看到琴的磁場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它在向你招手”,琴詭異的笑了,體內的熱量正在散發出來,使她的汗水像雨點兒一樣滴落在埃瑞克的身上,美麗的臉龐充滿了妖異的魅力。
她的手向下一探,抓住了埃瑞克,被那隻纖細的手緊緊握住,他頓時倒吸了口冷氣。
理智立刻從男人的腦海中消失,他抱住琴的腰肢,翻身把她壓在了下麵,雙手在這具豐韻柔軟的嬌軀上撫摸著,在高聳的山峰盤旋了一陣後直取平坦的沃野。
他們就這樣翻滾著,從門口到窗邊,有時背靠著牆,有時放在桌麵上,直到琴把埃瑞克撲在**,撩起了裙子然後用力向下一坐,他們頓時交融為一體。
快樂如潮傳遍全身,琴披散著長發,仰起了曼妙的上半身,雙腿用力夾緊埃瑞克的腰,隨著有韻律的節拍不停起伏,她放聲呼喚著,體內的熱力像有著無窮無盡能源的小太陽一般,順著兩人的連接之處奔湧過去。
此時的埃瑞克已經感到情況非常不妙,他完全不像剛才那樣享受,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透過了琴的身體正在向他逼來,當他發現琴的磁場變得火光熊熊的時候已經控製不住自己,那股力量源源不斷的奔湧而入,就像傾瀉而出的洪水一樣席卷過來,洶湧澎湃的浪濤猛烈的衝擊著他的防線,把他像打足了氣的皮球一樣撐得快要飽滿爆裂開來。
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裏,他體內的所有水份似乎都轉化成了汗液從毛孔裏爭先恐後的逃出去,汗水濕透了琴的床單,而琴還恍如不覺的在他的身上聳動著,她的一起一落磨擦著兩個人的身體,如同被擊打的燧石一樣產生點點火星,要把埃瑞克徹底點燃。
那個危險的時刻終於來到了,力量在他的體內積蓄到最頂點,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多餘空間,埃瑞克大叫一聲,暫時奪回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反過來把琴壓在下麵,同時徹底撕開了上衣,把自己的上身暴露了出來。
此時埃瑞克的胸腹之間已經有一大片皮膚變成了金屬的色澤,在琴身上傳來的力量逼迫下,那些原本存在於硝酸銀子彈中的銀色金屬顆粒在與宿主埃瑞克結合之後,又發生了第二次變異。這片金屬皮膚迅速蔓延,從胸口一直擴散到全身,在臥室燈火的照耀下,它閃爍著晶瑩的反光,複雜的花紋在上麵自動形成,細膩的肌理像最巧妙的工匠雕刻出來的一樣真實,一根根筋絡血脈攀附騰起,直到他整個人變成一塊半液態半固體存在的銀色金屬。
埃瑞克痛苦的喘著氣,殷紅的鮮紅從他的鼻腔中點點滴下,落在琴雪白滑膩的小腹上,像綻開了一朵朵鮮豔的梅花。
那種快要把他撐破的力量仍然沒能得到足夠的釋放,它繼續無聲的咆哮著,促使宿體產生更大的變化。
一層層銀白色金屬皮膚在埃瑞克身上生出來,包裹著鼓鼓脹脹的肌肉向四肢延伸,肌肉下麵也像波浪一樣劇烈的起伏著,好像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在暗自蠕動著,當這種變化達到頂點的時候,埃瑞克的每一塊骨骼都在壓力下咯吱咯吱的響了起來,然後一道微藍的電光閃爍著從他身上向四周輻射出去,巨大的磁場一瞬間越過了整個房間,猛烈的向外擴張。
“當一個個體具備超能力,運用或誤用就會影響一切,是為整體福利,還是為個人私利,抑或是毀滅世界,我們必須自問這個問題。”教授正坐在輪椅上,微笑的看著孩子們,他要給學生們上今天的最後一課,忽然房間裏的燈光一明一暗的閃動起來,繼而一陣劈啪輕響從燈管中爆起,光明瞬間消失,一陣電火花從燈管裏跳出來,劃破黑暗灑落在教室的地板上。
學生們躲閃著落下的火花,嘴裏紛紛抱怨著,他們還以為是個簡單的事故,正在為停電而煩惱,教授卻已經發覺了不對。他沒有像平時那樣勸導學生冷靜下來,而是扳動著輪椅向門口走去。
“埃瑞克,你在做什麽?”教授心裏焦急的默念著,他的心髒快速的跳動,輪椅在急速向門口離去,不小心撞落了一隻水杯,當杯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音的時候,一向鎮定自若的教授甚至都沒有發覺。
強大的磁力不僅使學院的電器受損,它像一股無形的颶風瞬息刮過了周圍的街道,籠罩整個韋斯特切斯特小城,然後馬不停蹄的向更加遼闊的空間輻射。
華盛頓西南方維珍尼亞州的阿靈頓縣裏,一座五角形大廈同樣經受了磁力的潮汐,即使是深達數百米的秘密監獄也未能幸免。
“羅裏奧先生,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一個穿著特製拘束衣的白發男人正坐在玻璃和塑料構建的透明房間裏看著小說,忽然一個魁梧的守衛走了進來,把這本名為《永恒之王》的小說從他的手裏奪了過去。
“你的刑期有多久,這種日子就有多久。”那個守衛不懷好意的看著白發人說道。
“那麽你就看看你花著納稅人的錢,把我服侍得夠不夠舒服吧。”白發人轉過身,輕蔑的看著守衛說道,他正想再奚落這個小人物幾句,空氣中那陣磁力的波動引動了他的共鳴,他立刻忘了原本要說的話,驚愕的站了起來。
“這是什麽?”白發人張大了嘴巴,伸出手感受磁力共振形成的無形波紋,他突然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感覺,好像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被人悄悄偷走了。
強大的磁場不僅被那些超乎常人的存在感受到,就連普通人也發覺了變化,天空中一道道絢麗的光霞變幻著色彩,從遙遠的地平線一直劃過深色天幕的另一端。
“是極光”,有去過極地的人喃喃的說道,他們舉起了相機對準天空,要把這從未發生在本地的奇景拍攝下來。
在更遠處,一個隱藏著的科學家發出心願破滅的慘叫,他正在觀察的數十個屏幕上剛剛還閃過斯科特悲哀絕望的表情,後麵那些偷偷設下的監視器就被磁力風暴所摧毀。
“琴·葛蕾!”科學家尖聲嚎叫,發泄著內心的憤怒,隻是現實無法改變,他隻得恨恨的走到一邊的機器旁,用力拍下一個紅色按鈕,微鹹的**緩緩注入儀器中的一個人體培養槽,那裏一個小小的胚胎正在裏麵慢慢發育著。
“埃瑞克·李!”雖然啟動了後備措施,但是怒氣仍未渲泄出來,他的眼睛射出惡毒的光芒,看向了牆上的一張圖片。
埃瑞克正對著他溫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