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經過了很多年後才重新回到西豐國,但是熟悉的街景都能勾起的我回憶,我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這裏,看到哪就覺得哪親切,那種感覺和回到故鄉是一個樣

換上了大馬車,我習慣性地開始張羅一切。西豐臨咳嗽,甚至還有一些哮喘,每天一到晚上就開始喘息起來,隻能坐起來看公文,我在一邊幹著急,也想不出辦法。

看著西豐臨喝完藥,我就去找了隨軍的禦醫,問了詳細的情況,禦醫說,西豐臨這病早就有了一直延綿至今,藥倒是吃不少,就是總不見起色,到冬天就格外嚴重,我眉頭緊鎖,這如果在現代,還能吃一些消炎藥和止咳平喘藥,在古代隻是中草藥,平時吃了不見好,關鍵時刻更不可能起到應急效果。

我剛下車沒多長時間,就看見西豐臨叫停了馬車,準備來找我,他一撩開簾子,我立即喊,“臨哥哥別動,我這就回來。”外麵寒風刺骨,如果再著涼可怎麽辦。剛說完話,遣退禦醫走回去,目光所及,在不遠處,看見那裏的藍玉,他正側臉看我,發現我的目光立即轉過頭,劍柄上的情人結在空中劃過一個瑰麗的弧度。

看著藍玉,我愣了愣,就這一會兒,西豐臨已經跳下馬車,我急忙迎上去,還沒說話,腿彎處就伸過一隻手,西豐臨溫柔地看著我,等我反應。

在東臨國,我就已經一直在回憶我和西豐臨以前的事,現在回來了,沒做一件事好像都能勾起對以前的回憶,或者說西豐臨在幫助我找回以前。

如果是以前。我會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然後回應他的眼神,笑著說:“好了。”西豐臨才會把我抱起來。。

西豐臨那雙狐狸眼帶著淡淡慵懶地笑容。比東臨瑞來得溫煦,我佯怒。掙紮了一下,抓住他的手,“等你病好了的……”臉紅成一片,“現在趕緊跟我回去。”拉著他地手,往過扯。

回到車廂。我就立即踹給他一個手爐,西豐臨又低頭咳嗽,我連忙去幫他拍背,“這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聽禦醫說有些日子了。”

西豐臨笑笑,“當時隻是受了風寒,沒當回事。”白色地長袍散在榻上,有些慵懶的意味。

我看了他好半天,“那是什麽時候。”

西豐臨看了我一眼,狐狸眼一眯。嘴唇有些蒼白,“忘記了。”胸膛起伏,喘息聲格外的刺耳。

我想起我中了水仙的**。和藍玉在馬車裏……當時西豐臨在外麵站了很久,大概是從那時候起落下了病吧。

我低下頭。“你忘了。我記著呢,”手握起來。“臨哥哥,對……”一隻手輕輕捂住我的嘴。

我抬頭看過去,西豐臨地目光閃動,裏麵有極容易滿足的笑容,微抿著嘴角,就像一朵茉莉花,眼角渡了層雪沫子閃動著淡淡的清輝,“若若,那是場噩夢,現在你回來了,就讓一切煙消雲散吧,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

一切煙消雲散,哪會這麽容易,我的手滑下來放在小腹上,看著西豐臨,“臨哥哥,這孩子我很喜歡,我……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來到這個世上,我會看著他長大,手把手教他。”我知道這對西豐臨來說,是件再痛苦不過的事。

我曾經說過,要保護他,不會讓他傷心。中了蠱毒以後,卻一直都在傷害他。

他因為我和藍玉的曖昧關係而生病,一直拖延到現在,現在我回來了,肚子裏卻懷著別人的孩子,我真的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陪在他身邊,一心一意隻想著他一個人,把他當成最親的人,心裏地一切都告訴他。

就連孩子這件事,我也隻能吞吞吐吐,說我喜歡這個孩子。不能告訴他,其實我愛這個孩子,勝過於自己的生命。

往常有什麽心事,我會拉著他的手說個沒完,知道他能勸解我為止,現在好像隻能把這些藏在心裏。

就連我中蠱毒以後,卻了南國又到北國,中間發生地那麽多事,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講起,對這些一再躲避,好像觸及到了,就會破壞現在的氣氛,西豐臨在努力地配合我,甚至連自己什麽時候病地也不說,這一件件小事就像導火線,我避開一條,總有一條在另一個方向等著我,怪就怪這樣的事實在太多了。

眼前,孩子是必須要說出來地,我垂下眼睛,不敢再去看西豐臨,我的嘴唇因為緊張而咬著。

西豐臨還沒有繼位的時候,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那麽短暫,要東躲西藏的,在人前偶爾小心翼翼地去找對方的眼神,別人不注意的時候,輕微地拉扯他的衣角,也是一種幸福,黑夜裏,他總是在我能找到的地方等著,我從背後抱住他,兩個人拉著手快速地說自己的情況。後來他繼位成了皇帝,我光明正大地從正門抬入宮中,那段日子總是兩個人依偎著,我每天在後宮裏等著他回來,他上朝,每走幾步都會回頭看我,眉宇間笑得那麽暢然。

如今兩個人在一起,竟然不知道要怎麽說話,氣氛尷尬地讓人憋悶,東躲西藏的話題讓整個人都變得僵硬。

以前我喜歡看著他,光是看著,就覺得是最幸福的事,他批奏折,我故意去搶,然後他爭奪幾下,會放手。

我還給他,他放在一邊也不去看,一直到到我著急央求他也不搭理我,實在沒辦法,我就念給他聽,他會假裝不在意,趁著我挪開視線,自己笑得像隻狐狸。

我們以前有過那麽多的好時光。

可是現在,即便是我看看他身上那些被我刺的傷疤,他也會掩過去,生怕我愧疚,可這些都是不可磨滅的。

西豐臨的手伸過來,蓋在我手上,咳嗽一聲,笑著看我,“我會很愛他,像愛你一樣,若若,他是我的孩子。”

我猛然抬起頭,西豐臨托著我的臉頰,拇指輕輕摩挲,“若若,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我會等著你的。”他拉我上塌,讓我躺在他身邊,“若若,咱們宮殿前你弄的那些夜來香,夏天的時候每到晚上都香極了,你還說要用花瓣給我做荷包,偏偏你沒耐心,做了一半就扔在那了,我已經等了好長時間。”

他的喘息聲又開始加重,榻上擺了許多手爐也不管用,兩個人靜靜地躺著,聽著他嗓子裏異常的聲音,他說:“若若,你聽,我嗓子裏有一隻貓在叫。”

我攥著他的手,眼淚不停地往外流。我幫不了他,這麽長時間他就是這麽病著,在我不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