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的終極大反派楚王,就是原主在劇情裏黑化,為了報仇自甘委身做妾,還要跟曾經的婢女千桃爭寵的那位。
楚王是先帝最小的兒子,其生母被封宸貴妃,受盡榮寵,可謂是先帝晚年時期後宮的最大贏家。
當時先帝的正宮元後——也就是前幾年駕崩的那位皇太後——無子,確切地說是親兒子早夭,膝下隻有端平長公主一個女兒。但先帝對這位發妻還是很敬重的,即便後來那麽寵愛宸貴妃,也沒想著廢後再立,隻是想把宸貴妃的兒子立為太子罷了。
但朝臣們都不同意,理由也很簡單。
先帝您都快五十的人了,我們這些臣子又不是看不出來,您這幾年來身體愈發虛弱。說得難聽點,您眼看著不可能活太長了。這種時候,怎麽能立個三歲不到的小太子呢?
您又不是沒兒子,小皇子前頭還有六七個兄弟呢,成年的就有四五個。等您真走了,小太子和宸貴妃肯定鎮不住場子。到時候萬一內亂,您是想讓我們血染玉階,還是百姓流離失所呢?
再說了,小皇子才這麽丁點大,話都說不利索,您確定他真有儲君資質,將來可以撐得起這片天下?
北邊齊國的新國君可不是好惹的,這些年邊關年年打仗,雖說打得有來有回,但架不住北邊馬肥鐵礦多,平民驍勇善戰,身體素質也遠比大盛強。
在這種情況下,大盛要是選了個奶娃娃當國君,恐怕齊國國君就要揮師南下啦!
端平長公主也不同意先帝的“任性決定”,愣是和文武百官弄了份勸誡書出來,最後才使先帝回心轉意,轉頭從年紀較大的幾個庶出皇子中挑了個綜合素質最強的出來,封了儲君。
不得不說,朝臣們預判得還是很準確的,立儲之後兩年,先帝就一病嗚呼去了。
當今皇帝登基後,對待兄弟們算是優容的,都封了王,愛去封地的去封地,愛在京裏待著就待著。
唯有一件事有些疑雲。
先帝殯天後次日,宸貴妃就在宮中服毒自盡。而那之後,還不到五歲的楚王大病一場,足足半年才正式康複,又馬上趕赴封地。
彼時,先帝遺詔已公布天下,當今皇帝手捧遺詔,在大行皇帝靈前繼位,手握大權。
不少人就懷疑,皇帝可能嫉恨楚王這個差點搶了自己皇位的小弟,想要毒殺母子二人,但不知為何,被楚王逃過一劫,僥幸沒死,隻是病了一場,病愈後匆匆逃往封地。
楚王也是這麽懷疑的,所以,他一直恨著皇帝,多年來一直為報殺母奪位之仇做準備。
在不久後的將來,楚王將會趁亂揭竿起義,整個大盛將會被戰火點燃。
那時的大盛是最孱弱可欺之際,邊關老將、少年戰神雙雙因傷病逝世,太子式微,三皇子、四皇子等勢力鬥得水火不容,就連邊關守將選誰都成了政治問題,而非軍事問題。
書裏沒有直接描寫戰火連天的場麵,但程初芍能想象得到,那絕對是一場人間橫禍!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為那些即將無辜死去的大量平民百姓做點什麽,而不是冷眼旁觀,任由他們成為原書男女主談情說愛的犧牲品背景。
宋珩的腿,必須盡快想辦法治好才行!
要怎麽說動鍾離曄幫忙,出手診治宋珩呢?
程初柳性格聖母,如果她拉的下臉去求她,沒準還真能說動她。可鍾離曄這人心思深,即便答應程初柳,也不一定會盡心盡力治。
難道真要促成他們二人的婚事,將鍾離曄哄得心花怒放才行?
隻怕三皇子、四皇子,還有那位齊國來的質子不答應。
程初芍興衝衝地來,走時卻變得憂心忡忡,愁眉不展,以至於後麵的布鋪掌櫃就被她不客氣地罵了一頓。
倒也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因為賬目有明顯漏洞。
遠的不說,隻說這一季度的賬目,加起來至少虧空了幾百兩銀子!
要知道,這家布鋪的月營業額也就才幾百兩呢!
水至清則無魚,底下人收點潤手費倒也無傷大雅,隻要你任勞任怨替東家掙錢,多數東家也會選擇睜隻眼閉隻眼不去管。
可這間布鋪做的賬實在是太離譜了,不僅虧空大,還疏於掩飾,明擺著是欺負程初芍這個主家看不懂啊!
程初芍隻看了幾頁就沉下臉,翻到上一季、乃至去年前年的賬目來看,然後笑了。
是氣笑的。
之前的賬目做得都挺精細,粗粗看去倒發現不了什麽大問題,但細究之下也有些把柄可以抓。
敢情這位掌櫃是故意挑著軟柿子捏啊!
這些鋪子都是按季度給主家送賬本,她是三月中旬出嫁的,許是平陽伯夫人體恤她親事特殊,國公府裏又都為著宋珩的病忙亂,春季那次的賬冊審閱工作就幫她代勞了。
出嫁之前,這些鋪子也都是平陽伯夫人管著,看賬的自然也是她和她身邊的人。
所以,布鋪掌櫃不敢糊弄平陽伯夫人,等到了她這兒就隨意起來了,顯然是聽說了她不理俗事的性子,故意為之。
程初芍板著臉,將錯漏之處一一指出,每說多一句,掌櫃的臉就白一分。
初時,掌櫃還支支吾吾,想用寫錯了為由敷衍過去。可等到程初芍慢斯條理,把賬冊一頁頁往前翻,連著把去年的問題都挑出來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程初芍側耳傾聽小魚的低語,恍然道:“怪不得……原來,這幾個陪嫁鋪子裏,隻有您這一位不是伯府出來的,是個自由人,也難怪這麽放肆。這樣吧,我也不想把你扭送去官衙,弄得大家都沒臉麵。你這幾年吃了多少進去,自己吐出來,我就既往不咎。如何?”
那掌櫃暗悔自己不該心存僥幸,想著這一季還沒到理賬的時候,竟沒把另一本賬本備好,今日又遇到這位主兒突然出現,真是倒大黴了。
他被捏著把柄,哪裏還敢有二話,當場就叫了家人送銀子來,最後才得以脫身離開。
宋白貓圍觀全程,愈發堅定心中所想。
這個會看賬本、能逼得掌櫃一口氣吐出二千多兩“贓款”的程初芍,肯定不是那個隻知道風花雪月的蛇蠍女子!
小魚問:“主子,那賊子既然趕走了,新掌櫃該找誰當呢?”
程初芍很光棍地表示,回娘家找平陽伯夫人要人即可。
“那,奴婢這就讓人去伯府送信?不然,鋪子裏群龍無首,怕是要亂。”
程初芍點點頭,手裏抓著賬本不放,又蹙著眉將鋪子裏擺放著的布匹都看了遍。
“等等!回來!你回去見我母親時,就說我要把這間布鋪改成藥鋪,讓她挑個懂點門道的掌櫃給我。至於改換門庭的緣故,回頭我會寫信跟她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