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來說,短短幾天的玩樂時間比以往幾年接觸到的東西還要豐富,旅行可以看到和生活不一樣的地方,也能品味不一樣的美食和觀賞不一樣的風景。

從一開始的拘謹到逐漸放開,詹小雅總算如陳知之所願變得活潑了一些,雖然以前也不算文靜內斂,但那都是她處於自己世界時表現出來的一種狀態,帶著一種自我封閉的感覺。

但這幾天不一樣了,交流也好,融入也好,探向自身世界以外的角落成了她最明顯的一個改變。

當然不包括誤喝了陳落落點的後勁很足的酒這一點。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她暈頭轉向,腳步淩亂,搖搖晃晃差點就一頭栽倒,陳知之把她給拽了回來,直接往背上一背。又怕她會吐,走得還不敢太快。

“她誤喝你可不能怪我啊。”陳落落趕緊撇清關係,生怕被陳知之“遷怒”。

“別這麽緊張,我又不揍你,就算揍,也是揍何澤。”

何澤很沒良心地回答:“你揍她我當沒看到……”

“……何澤你有良心沒有!”陳落落張牙舞爪地掐了上去。

他們兩一前一後地奔跑在小道上。

無數燈火光點齊刷刷從身邊一晃而過,抬眼仍然是這個城市的夜景,似乎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看的夜景了。

詹小雅在他背上嘟嘟囔囔說著什麽。

“嗯?”

“知之……”

“我在。”

“這幾天……好開心哦哈哈……嗝!”

“你不會想吐吧?想吐的話和我說啊。”陳知之有些緊張,怕她張嘴就吐不打招呼。

“唔嗯……沒,就是頭暈,下次不喝了。”

“嗯不喝了。”

詹小雅側著腦袋想看清他的臉,嘴唇卻不小心碰了他的臉一下。“你如果喝很多很多酒……會不會長出貓耳朵啊?”

“不知道啊,沒試過,”陳知之低聲笑,“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每天頂著貓耳朵給你看啊?”

剛問完,詹小雅就抬起一隻手揉揉他的腦袋,頭發的觸感畢竟不是貓耳朵,不是毛茸茸的感覺。

“有時候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做夢,看到你長耳朵……嗝!就會覺得很奇妙,仿佛什麽不開心都會遺忘,留下的都是驚喜。”

“我對你有這麽大的好處?”

“嗯,對……我、好喜歡你哦……嘿嘿。”

“嗯,我也喜歡你。”

“有多喜歡?”

“就像你喜歡貓咪一樣那麽喜歡。”

“不行。”

“什麽?”陳知之疑惑。

詹小雅掙紮著從他背上下來,陳知之隻好微微蹲著鬆開手,以免她摔倒。

“不一樣……”

她抬起雙手捧著陳知之的臉頰,然後踮起腳尖,“我喜歡你比喜歡貓還多一點,所以……你喜歡我就像我喜歡你就好了。”

陳知之笑出聲來,“這麽計較的?”

“嗯。”她重重地點頭,然後吻上他的唇。

唇齒間還有著酒的香味,於呼吸間變得更加濃鬱。

她隻會親親他,生澀笨拙但直接坦然,是把最真實的自己完完全全展現在他跟前的樣子,不帶一絲遮掩也從未有過要遮掩的意思。

追逐打鬧的陳落落和何澤自然錯過了兩人這一幕。

等兩人趕上他們,已經是十幾分鍾以後,陳落落陰陽怪氣地笑:“嘖,躲在後麵慢悠悠的,幹嗎呢?”

詹小雅臉一紅,不用說就已經暴露了。

“哎呀這麽快就臉紅了?”

“喝醉了,現在走路都是輕飄飄的。”詹小雅立馬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陳落落拍拍自己,一副我懂你不用多解釋的表情。

因為兩邊定的酒店不同,等他們回到酒店附近,就要在路口說拜拜,臨走前何澤抓著陳知之給他塞了一盒東西,轉頭就跑。

拿起盒子一看,陳知之嚇得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手忙腳亂地把盒子藏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這才沒讓詹小雅看到。

“趕快進去洗澡睡覺吧。”

兩人剛進房間,陳知之一邊脫外套一邊催促她先去。結果手上動作太大,口袋裏的東西就掉在了地上。

敏感的神經迅速緊繃,陳知之伸手去撿,卻慢了詹小雅一步。

“知之你東西……掉……了?!”

撿起東西的詹小雅,話說到半路音調都拐了個彎兒,看清楚上麵的字的時候,她震驚地看著陳知之。

陳知之大驚失色:“不是!我不是我還沒有這個想法,是何澤塞給我的。”

詹小雅的表情從震驚到持續震驚,再到假裝平靜,花了十秒鍾的時間。然後她沉默著把盒子放回了他手上,十分機械地走向了行李箱。

陳知之感覺自己石化了,甚至還有一道閃電劈下來把自己劈得焦黑的畫麵都跟著出現了。

詹小雅背對著他蹲在行李箱跟前找衣服,翻了半天也沒把東西拿出來。她悄悄地小聲呼吸,不敢回頭不敢說話。

詭異的沉默一直持續到兩人都洗澡結束。

陳知之出來的時候詹小雅已經蓋著被子躺下了,是背對他這邊的床的狀態。陳知之站在一邊喝水,身後的詹小雅突然說:“……我沒有生氣。”

他一口水噴了出來,然後瘋狂咳嗽起來。

“我真沒有那個意思,就剛剛,他在路口塞給我的!”陳知之再次解釋,“……就我覺得,還是太快了,你不要想那麽多,慢慢來慢慢來。”

又是一陣沉默。

詹小雅眨眨眼,“好的,晚安知之。”

“晚安小雅。”

他火速關燈火速跳上床,抓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

等到一晚上過去,四個人碰頭喝早茶,那種尷尬的感覺還是若有似無地在兩人之間彌漫著。

陳落落和何澤對視一眼,無聲地對話。

陳落落:難道沒成功?

何澤:難道太激烈?

陳落落&何澤一同打量對麵的兩人,露出了謎之打量表情。

被他們兩個盯著看了老半天,陳知之抬起頭來,目光一凜,眼神一瞪。

兩人立馬低下腦袋乖乖閉嘴吃早餐,眼神也不敢亂瞟了。

這神奇的一晚,對於他們兩個來說是個謎團,猜測揣摩了各種版本,但依然不得要領。可惜的是本人守口如瓶,什麽都套不出來,弄得他們兩個好奇心越來越重,越來越重,時不時就要拉扯懵懂的詹小雅套話,但都被本人一一糊弄過去。

直到旅程結束的那天,這個謎團也沒有解開。

陳落落和何澤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陳知之三緘其口,連盒子都被他毀屍滅跡,何澤無法確認。

至於詹小雅那,陳落落就沒抱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