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誰在走廊上狂奔的時候把我推開了?”陳知之假裝自己是迷路了,“然後我就稀裏糊塗鑽進了其中一個門,反應過來的時候你們都不見了好吧?”
跑得最混亂叫得最大聲的那幾個心虛地笑了笑,“待會結束了請你們喝奶茶,好吧?”
“對啊對啊,好了我們現在都到第二個密室了,快點努力逃脫!”
“我連尖叫的力氣都沒了啊。”
陳知之哼哼幾聲,表示不和他們計較,直接牽住詹小雅的手,繼續他們這場兵荒馬亂的密室逃脫。
密室的機關設置難度不算高,工作人員怕他們找不到關鍵證據還會在對講機裏提醒,雖然也是不想讓他們把時間拉太長,以免耽誤後麵玩家的入場時間。
接下來的遊戲環節,不過就是一起開啟機關,找開鎖密碼,破解文字遊戲,等一連串的設置。
驚嚇程度倒是減少了一些,走廊追逐戰也沒了,隻不過是會突然冒出來一個NPC隔著老遠哀嚎幾聲,跟在催促他們快點似的。
帶著對講機的宋臨忍不住吐槽:“別急別急,就快破解出來了。”
“你們剛剛都成功了,怎麽又轉回去了?再試一下吧。”對講機那台工作人員都無語了,隻好又提醒了一遍。
“三個門要一起,你去那,我在這兒。”陳知之轉頭對林偉說。
詹小雅站在他右手邊,於是三個人一起推動那個機關,隻聽到哢嚓一聲——最後的門開啟了。
打開的是醫院的大門,光線從外麵透進來。
這個時候身後冒出來三個穿著病號服,帶著血的NPC,扭曲著身體和腦袋,一通狂嚎,又追了過來。
“啊快跑!又來了啊!”
“不是都結束了嗎!”
“這是在炒熱氣氛吧!快跑快跑!”
三個NPC就在撕心裂肺的喊叫聲裏把他們“趕”出了密室。
重見光明以後,八個人站在店門口大眼瞪小眼,工作人員過來打招呼,又是解說又是送優惠券之類的,聊完了以後轉頭就去迎接下一波客人了。
“下次再和你們來密室逃脫我就是狗。”陳知之不客氣地瞪那幾個尖叫最狠的同伴一眼。
同伴心虛地笑了笑,“別這樣嘛,下次我保證絕對不亂叫了,我女朋友也可以保證。”
“對啊對啊,別嘛,挺好玩的,這麽多人組隊很難得哦。”
“下次我們去玩那個吧,就是那個喪屍攻城主題的,據說一場就是十二個人,特別好玩。”
陳知之的“威脅”毫無作用,大家立馬投入到新主題的討論當中。雖然嘴上嫌棄,但是該喝的奶茶還是不能少,還必須要喝最貴的那種。
回去的過程中詹小雅一直在琢磨陳知之那個耳朵被嚇出來的事情,又仔細詢問了一些細節:“是剛被嚇到的時候馬上就出來了?還是遲緩了一會再出來的?”
“遲緩了一下,但這個時間也沒有多長。”
“那豈不是……如果不是今天這個環境的話,你都被發現了。”
陳知之點點頭,表情沉重。
“現在的視力呢?也很好嗎?”
“之前視力變好是在每個月的固定三天周期裏,但這次是突然驚嚇出現的,情況就不太穩定了。”
“居然還有這樣的區分啊。”
現在的情況又明顯比之前複雜多了。除開常規的每個月會出現的時間外,又多了比如受到驚嚇、情緒波動,以及喝酒過度激發等例子。
“目前的特征就是偶爾情況突發出來的尾巴,以及對動起來的物體有條件反射的捕捉動作,以及夜晚的視力進化。”
“嗯,差不多就是這些了。”陳知之點點頭。
情況逐漸超出預期,這本來就是一個不好控製的事情,但現在的走向就變得更加難以捉摸了。詹小雅是很有挫敗感的,起初她沒心沒肺覺得這個東西可愛的時候都沒有預設過一些突發問題,現在聯係起來才深刻意識到自己的無能,讓她十分擔憂。
陳知之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有些事情又不是你預設過了就一定可以掌握到的,不要陷在這個思維裏,這樣就鑽牛角尖了。”
詹小雅歎了口氣,沉默了一陣子。
這時,何澤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陳知之接了,何澤嘰嘰喳喳說了老半天陳知之聽得一頭霧水,和詹小雅對視一眼,露出一個疑惑的神情。“行,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們過去。”
“怎麽了?何澤?”
詹小雅剛問完,陳知之的手機就動了一下,提示來了信息。
何澤發的定位地址好像是一個體育館,不知道是要幹什麽。
“過去看看,鬼知道他們兩個在幹什麽。”
伸手攔了一輛的士,陳知之報了個地址,司機直接將他們送到了何澤提到的體育館。
裏麵燈火通明,又有打籃球的聲音傳來,陳知之帶著詹小雅走到了羽毛球館,這邊人不是很多,剛一進去就看到了何澤和陳落落在那裏打羽毛球。
兩人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眼神一來一去,在半路交匯,莫名其妙的有一種肅殺的氛圍感。
陳知之和詹小雅麵麵相覷,不知道兩個人在幹嗎。
“你們……怎麽的?用羽毛球決一死戰?”
“落落,你們兩這是怎麽了?複合失敗了?”
陳落落張口就說:“失敗個什麽啊,就沒複合。”
“兒砸,阻攔在你父親我跟前的這道鴻溝你看到了麽?”
“你爸爸我看不到。”陳知之冷漠回應,便宜也不能被占。
原本岔開雙腿彎腰站著的何澤重新站好,拎了拎手裏的球拍,又在手裏轉了個圈。
“我們請你來當裁判,”何澤無視了前麵沒被接住的梗,“我和她,誰輸了誰先開口說對不起然後求對方複合。”
聽了這話,陳知之倒退一步,不可思議地盯著何澤,罵道:“你有病啊?”
“是她提出來的,又不是我!”何澤還委屈上了。
詹小雅不理解地詢問:“那你們打了多久了?沒分出來勝負?沒有定幾局幾勝?”
陳知之回頭看詹小雅:“這是重點嗎?”
詹小雅疑惑:“這難道不是重點?”
一口老血哽住,陳知之捂著胸口扶住詹小雅的肩膀,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重點難道不是……兩個人為什麽都不肯低頭嗎?這是在逃避啊!”
詹小雅還沒來得及反應,陳落落回答了她的問題:“原本定了個三局兩勝的規則,但現在三個小時過去了,我們打了六輪了,還是平手。”
“這大概是命運對我們的審判,我們之間就是個無解題,計算不出答案給不出我們想要的結果……所以,這個裁判你當定了!”何澤拿著球拍指著陳知之,眉頭一皺,表情一沉。
仿佛在告訴陳知之你要逃走不幫我的話那你就是世界上最沒有心的男人。
陳知之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們兩個,說道:“可以,我就來當這個裁判,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準備折騰出什麽幺蛾子出來。”
“可以!”
“開始!”
兩人默契地往下一蹲,變成防守姿勢,打出了一股網球王子般的殺氣。
發球的時候是陳落落,但她明顯因為前麵長時間的揮手臂,體力已經不支了,發球的攻擊力不強,看起來輕飄飄的。
何澤自然也沒好到哪去,他連跑動都變得懶洋洋的,勉勉強強能夠衝上去回擊。
兩人你來我往,互相都丟了好幾分,但總能憋住最後一口氣,挽回一分,然後打成平手。
目睹這一來二去沒有任何新鮮刺激感的對打,詹小雅都明白了他們兩個就是僵持不下,找了個借口在這裏互相折磨。
“已經一比一平了啊,第三局再不出結果,你們就放棄吧,老死不相往來得了,別互相折磨了。”
發球的變成了何澤,直接一個挑球,把球挑得老高,陳落落抬頭看到球朝自己飛過來,舉起已經沒有力氣的手,又挑了回去。
眼前這個局勢和前麵兩局沒什麽太大的區別,詹小雅坐在旁邊都開始打哈欠了,陳知之的冷漠臉更明顯了。
兩人小腿肚子都在打顫,每跑一步都喘得更厲害。
當何澤再次扣球,陳落落準備迎擊的時候,她大吼了一聲:“何澤你tm的服下軟是會死嗎!!!”
聲音裏帶了些顫抖和哭腔,陳落落鬱悶地咬咬牙,拿出了最後的力氣,跳起來直接又把球扣了回去。
何澤舉到半空的手硬生生地卡頓了一下,然後球直麵地擊中了他的腦門——何澤嘴角勾了勾,往後倒退兩步,直接球拍一扔,躺倒在了球場上。
他胸口劇烈起伏,汗水流了一臉,因為耗費過多體力,臉色都有些發白。
汗水流到眼睛裏,何澤隻覺得眼前一片刺痛,頭頂的光落下來,看什麽都白花花一片的。
“對不起我錯了!!”他大喊了一聲,停頓幾秒,又說:“對不起,我的問題,我就是死活拉不下臉,我虛榮心我要強……”
沉默幾秒鍾。
“我想明白了……沒關係的……做你喜歡的就好……陳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