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秦老師讓我陪他去買蛋糕。”
聽她提到秦諾,陳知之立馬抬頭。
“要你陪他?”
“對啊,說她妹妹生日,不知道挑什麽口味的蛋糕。”
陳知之酸溜溜地說:“你以前對這些吃的可不太研究的,怎麽現在就懂蛋糕了?”
“我都是聽落落提過的,她說那個味道很好吃的,她說的總沒錯,於是我就和秦老師過去了。”詹小雅壓根沒注意到陳知之吃了檸檬,繼續說著,“不過秦老師的妹妹好像生病在住院吧,他還在說這個時候就很討厭自己隻是個獸醫,別的幫不上忙。然後我就……”
話說到這裏詹小雅沒有繼續,反而閉上嘴,戰術性喝飲料。
幾秒的沉默裏,陳知之已經知道她為什麽沒有繼續了,“傻瓜,想什麽呢,難道你還能未卜先知?”
“就、就……那一瞬間很理解老師的情緒。”詹小雅扁扁嘴,特別小聲。
“那你怎麽不想想,如果那晚上你不是遇到我恰巧看到我長出貓耳朵,你也不會好奇跟上來,我們也不會因此認識啊……命運嘛,說不定的。興許我就是被光選中的人呢?”
“光?”
“沒聽過嗎?迪迦奧特曼說的,你要永遠相信光。”
“不記得了。”
“……”這個時候沒有何澤在,無人接梗,很失落了,“算了,這個不重要,總之你不要胡思亂想,聽到沒有!”
“嗯嗯嗯,知道啦!”詹小雅使勁地點點頭。
陳知之無聲歎氣,心想生活不就是這樣,偶然發生的事情可能會改變你很長一段時間的命運走向,你會接觸什麽樣的故事遇見怎樣的人,都是在不經意之間發生的。
明明是尋常的生活,卻偏偏是他有了這樣神奇的命運走向,也偏偏是詹小雅和他撞到了一起。
日常因為貓耳朵的時不時出現總給陳知之帶來一些手忙腳亂,但順其自然的就在這樣的驚喜裏逐漸應對得更好。
最近又參與了一個項目,開始進入收尾工作。而且程莎莎在中間還找他和何澤談了話,說是包括她在內的幾個主管都認為兩人不錯,等實習期一過就直接轉正,不用走試用期的流程了,這對兩人來說可是個好消息,兩人也欣然答應了。
快下班的時候陳知之接到了詹小雅的電話,沒想到剛一接聽那邊就是一陣哭腔。
“知之,奶奶送醫院急診了!我剛接到電話現在正往回趕!怎麽辦?我好害怕!!”
“剛剛的事情嗎?”
“嗯,是鄰居打電話過來的,我現在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你先別急,把醫院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就過去。別怕,我馬上過去陪你。”陳知之看了一眼時間,剛巧到了下班點,他連忙打了卡,和何澤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
詹小雅的地址定位也發了過來,那家醫院剛巧處在兩地的中心位置,過去不會耽誤太久,他叫了一輛的士直接趕了過去。
一個小時後他在醫院走廊找到了詹小雅,人正坐在一邊默默地流著眼淚,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陳知之,然後伸手抱了過來。
“我好怕,怕奶奶就這麽走了,她走了我怎麽辦?”
詹小雅縮在他懷裏,哭得一抽一抽的,陳知之心疼地抱抱她,又摸摸她的臉頰,柔聲道:“醫生怎麽說的?”
“剛搶救完出來,還在觀察。鄰居說可能是跌倒了,不知道會不會……”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講不完整了。陳知之隻好一直抱著她,安慰了好一陣子,人才冷靜一些。
“你乖。告訴我,醫院那邊請假了嗎?”
詹小雅點點頭。
“奶奶的衣物之類的整理好了嗎?”
“鄰居幫忙收拾了一些送過來了,另外的東西可以直接買就是了。”
“嗯,不錯,你現在要好好捋一下,哪些東西要買,是不是還要東西要回去拿。”陳知之和她聊著這些細節上的安排,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好,我去看看,你在這裏等我。”
“我去問下醫生情況,你弄好了給我打電話,可以麽?”
詹小雅點點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依依不舍地轉身,仿佛陳知之會消失似的。
看著她走開,陳知之緩了口氣,他太明白詹小雅的心情了,從小就跟在奶奶身邊長大,完全是視為和生命一般重要的存在,現在突然這麽緊急的情況,任誰碰上了都會焦頭爛額,手足無措。
陳知之都不敢想,如果今天沒有他在,詹小雅是不是會直接崩潰,獨自一人坐在哪裏哭,也沒人會抱抱她。
一想到這些,陳知之都心酸起來。
他調整了下心情,去找醫生了解了下情況。
好在奶奶隻是摔倒,出現了短暫的昏迷,也沒有中風或者別的,但是人年紀畢竟大了,要在醫院休養幾天,再看看情況,沒什麽問題的話就能出院了。
“幸好沒事,也沒有中風。放心吧,奶奶肯定沒事的。”把醫生的話轉達了之後,陳知之將詹小雅抱進懷裏,小聲地和她講話。
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兩人守在奶奶的床邊坐了很久很久,詹小雅緊緊地握著奶奶的手握了好長的時間。
她吸了吸鼻子,轉頭看陳知之,“現在好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先回去吧?”
“沒事,我在這裏陪你,第一晚呢,不能讓你在這裏一個人。”
“知之,你真好。”
陳知之抿嘴笑了笑,眼裏帶著溫柔的光,“是不是傻?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啊?沒有我的話,你一個人在這裏待著我會心疼的。”
陪詹小雅說了一會兒話,沒多久她就哭累了,直接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陳知之拿出旁邊的折疊床放好,把詹小雅抱著躺了上去,然後他自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搖搖晃晃地睡了過去。
淩晨三四點的時候他醒過來一次,是給喊口渴的奶奶喂水,奶奶迷迷糊糊地醒著還認出他來了,和他說了幾句話又睡了過去。
整個過程陳知之都沒有驚動詹小雅。
時間到了早上7點,陳知之這才叫醒詹小雅,“你在這裏照顧著,有事給我電話,我一定會請假過來。沒事的話,就給我信息,我也會回的,等下班後我馬上就過來,好麽?”
將買來的早點塞到詹小雅手裏,陳知之耐心囑咐了一番,這才離開醫院打車回去上班。
陳知之剛進公司門就碰到了何澤,“欸你怎麽回事啊?這黑眼圈太誇張了吧?吃早餐了沒?通宵了?”
麵對好友的連環問題,陳知之接過他手裏的包子幾口就吃掉了,“昨晚小雅她奶奶進了急診室,我趕過去陪了一晚,就睡了三四個小時吧,我現在需要一杯咖啡。”
“啊?那沒事吧?需要幫忙不?下班我陪你過去看看?或者要守的話今天我換你。”何澤一臉關懷。
“沒事,沒什麽事了,我估摸著今天奶奶也要醒了,下班我過去就是了。”陳知之拍拍他的胳膊,“謝了兄弟,有剛那句話就很滿足了,替小雅謝謝你。”
何澤哆嗦了一下,“嘖嘖,肉麻,離我遠點!”
“喂!”
“要什麽咖啡?我去買,趁現在離上班還有半個小時,你可以趴一會兒。”
“美式吧,濃一點。”
陳知之擺擺手,走向工位,直接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