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法2

符咒砸到怨靈的身上發出“蓬,蓬”的爆炸聲,怨靈的軀體被符咒傷得皮開肉綻,濺飛出黑糊糊的血液。

因為怨靈生前是被火燒死了,所以它最怕火。而五雷符又是萬般邪靈最畏懼的符咒,

所以,我便以三昧真火符為主,五雷天罡符為輔。符咒仿佛不要錢的往怨靈身上砸去,簡直就是把我茅山一門精通的符籙對敵之術發揮得淋漓盡致。

表麵上看來,是我占盡了上風,怨靈處處挨打,被我追得像過街老鼠一般無異。

可實際上的情況卻不是這樣,表麵看著占盡了上風的我此刻卻是有苦說不出。因為這每一道符咒,每一聲敕令都是無比消耗元氣的。我幾乎可以因為用法過度,腦袋泛起的那一陣陣暈眩感。

可眼前這怨靈僅僅是受了一點皮外傷,我扔出的諸多符咒無法傷害到他的根本。

為什麽這麽說,從怨靈的眼睛和精氣神就可以看出。無論人鬼,都有精氣神一說。如若怨靈真的受了很重的傷,那麽它現在就應該是萎靡不振。

但從它的眼神中,我僅僅看到了無比凶狠的戾氣,還有滔天的恨意。隻要讓它有時間恢複過來,那麽它就會毫不猶豫得向我反擊,到時處於下風的便是我了。

這樣下去也不知何時才是個頭,可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說是見一步走一步。無法把怨靈打得萎靡不振,那我所準備的八陽地火陣就沒了用武之地。而懷中的五帝銅錢,月子繩這些法陣的材料,也與廢品無異。

當我再次扔出一把三昧真火符,把怨靈擊得嗷嗷大叫的時候,怨靈終於有了一絲萎靡之意。當時的我一見這是一個好機會,趕緊把手往腰間的八卦袋掏去,準備掏出符咒趁勝追擊。可這一淘,我才發現糟了,因為所有畫的符咒已經用光了。

這時候再去畫符,就算我能畫,問題是怨靈會給我那個時間嗎?當然,我可以虛空畫符。可當時的我消耗了太多的元氣,根本沒有足夠的法力來供予進行虛空畫符。

而就在這時候,怨靈詭異的尖叫一聲,長長的指甲泛出詭異的黑芒,帶著衝天怨氣,滔天恨意,嚎叫著向我撲來。

當時的我因為用符咒消耗過度,幾乎整個人都虛脫了。聚精會神攻擊的時候倒沒有感覺到疲憊,可符咒沒了之後,我停下來。才感覺到腦袋一陣陣的暈眩,一瞬間,我倒了下去。

偏偏那麽湊巧,就在我倒下去的那一刻。怨靈的攻擊也到了我的麵前,幾乎和我的側臉擦身而過,就差那麽一寸,就能傷害到我了。

而倒下的那一刻,我才猛然驚醒,一個懶驢打滾往正南方的符陣滾去。

但怨靈豈會善罷甘休,一擊未果,再來一擊,朝著我的麵門狠狠抓來。

我又再次閃身避過,在怨靈的攻擊下狼狽而逃。

我腰間的袋子倒是還有法寶,可在怨靈的緊追不舍的攻擊下,我根本就沒有時間騰出來往腰間淘呀。所以,隻能用手中的金錢劍與怨靈纏鬥著。

但手中的金錢劍也堅持不了多久,因為在怨靈凶猛的攻擊下,我已經感受到金錢劍已經快承受不住壓力,即將到達崩解的邊緣。

而這時候的我,在怨靈的步步緊迫下節節敗退,也已經退到了符陣的邊緣,退無可退。而怨靈猙獰著,伸長了指甲向我抓來。

無奈,我隻有再次閃避,身上的道袍被劃的七零八落,整個人也狼狽不堪。

再一次浪費地躲過怨靈的追擊,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心中一陣發苦。早知道我就應該多準備一些法器符咒,或者惡補一下玄真秘籍上近身戰的法術。現在和怨靈肉搏,也就不用這麽狼狽不堪了。

輸了倒沒事,問題是就算我現在舉白旗投降,怨靈也絕對不會放過我的性命。輸了,等於就是把命都丟了。

所以,絕對不能輸。

怨靈那充滿黑氣的指甲再次與我擦肩而過,狠狠地砸在符陣上麵。也就是這一擊,令整個戰局出現了扭轉。

符陣上的符籙發出一陣玄黃毫光,比先前怨靈撞擊時要猛烈的多。正氣與怨靈的怨氣相碰撞,那簡直就是火星撞地球,水火不相容呀。

可令我感到詫異的是,符陣不僅僅沒有把怨靈擊飛出去,而是好像兩個許久未見的老鄉狠狠的相擁在一起。

不,準確的來說,應該說符陣就猶如一個漩渦,把怨靈的手緊緊的吸著,無論怨靈怎麽掙紮,兩隻手依舊死死的粘在法陣上。怨靈不斷的嚎叫著,手臂上猶如被烈火焚燒,散發出一陣陣惡臭難聞的煙,隻不過這難聞的煙,卻是黑色的,果然是煞氣衝天。

哪怕隔著有點遠,我甚至也已經聞到了那股物體燒焦而難聞的氣味。

隻是不到一陣子,符陣就變得暗淡無關,而怨靈也倒在地上哀嚎翻滾著。

趁著它還沒有恢複過來,我舉起即將散架的金錢劍,暗暗祈禱,希望這金錢劍還能多撐一會兒。

接著,我一掐金剛指,口中誦道:“拜請飛劍神,降下人間亂斬人,人人害吾無行惡,小法祭飛劍,打殺惡人命無存。吾奉飛劍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一聲“敕”令,金錢劍呼的一聲脫手而飛,與那怨靈纏鬥起來。

而我則是趁著這個空擋,從腰間的八卦袋子掏出了照妖鏡。這照妖鏡其實就是一塊八卦鏡。不對,是兩塊八卦鏡的結合體。一麵為凹,一麵為凸。

在一般人的眼裏看來,凸八卦鏡的用途是用來擋煞,而凹八卦鏡則是用來斂吉祥之氣,很少作鬥法之用。但張真人給我的這塊照妖鏡是一個例外。

據張真人所說,這塊照妖鏡是他初入茅山之時就有了,天天以純陽心血祭練,希望這鏡子能成為自己的本命法器。但不知道什麽原因,這鏡子在祭練的時候出了些小岔子,所以也就無法成為張真人的本命法器。

張真人結婚之後,也就沒以心頭血祭練這照妖鏡。一來,廢了的法器很難再繼續練下去,二來,張真人已經結婚了,非純陽之身。

但無可否認的就是,這鏡子在張真人的祭練下,本身早已帶了一些法力,再加用來祭練鏡子之時的都是童子之血,這鏡子的陽剛之氣有多濃厚,自是不用多說。

而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為這鏡子開靈,斂日月的精華,化純陽之息,以對付這怨靈。

咬破手指,在照妖鏡的凹麵畫了一張聚靈符,而後再把凹麵對準天上的明月,斂取月之精華。

待到差不多的時候,我再虛空畫了一道敕令,接著把鏡子一收。再反過來把凸麵對準怨靈。

恰好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刻,纏著怨靈的金錢劍化作一百零八枚銅錢散落於地上。

而擺脫了金錢劍糾纏的怨靈,也惡狠狠地怨叫一聲,朝我撲了過來。

我緊閉雙眼,誦出了一段開陽咒,然後大吼一聲,“開”把手中的照妖鏡對準怨靈撲來的位置。我的眼睛也不敢看,隻能心裏祈禱著這照妖鏡能起作用,不然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突然,蓬的一聲。我感受到一股重力在前麵擊來,接著我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撞到窗戶上麵,接著砰的一聲又倒落在地上。

也幸好窗戶上有防盜網,我才不至於飛了出去。但就算這樣,我也感受到五髒六腑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而且,倒在地上的不僅僅有我,還有滿地的玻璃碎片,有的甚至紮進了我後背的肉裏。

“噗”的一聲吐出一口淤血,我直感到五髒六腑都移了位,骨頭都是散架的。稍微移動一下,背部的玻璃又紮得發疼。

終於,過了一會兒之後,我恢複了一點力氣,掙紮著站起身,朝怨靈的方向望去。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差點驚訝得連下巴都掉了出來。

隻見剛剛還生龍活虎的怨靈,現在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著,腦袋仿佛被利刃削去了一大塊。滴答滴答地留著青黑色的血液。全身好像被烈火焚燒過一樣,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咽了一口唾沫,乖乖隆地東。這……這還是剛剛我使進了渾身解數都奈何不得的怨靈嗎?

我實在不敢相信,渾身解數都解決不了的怨靈,居然這麽一個法器就搞定了。

其實當時的我並不清楚,這塊照妖鏡是張真人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祭練的,張真人雖然後來已經結婚了,可煉製這法器之前一直都是以童子之身澆的心頭熱血,純陽之息自是濃厚,也非一般法器可比,法器上麵的法力,甚至蓋過了一般的修道之士。

對了,法器呢?我好像記得在最後的重擊下,法器也飛了出去,哪兒呢?

扭頭在這屋子裏尋找著照妖鏡的下落,卻發現照妖鏡化成碎片散了一地。

最後的結果竟然是兩敗俱傷,打殘了怨靈,也賠上了張真人送我的法器。不對,應該兩件,還有一把金錢劍。

來不及肉痛被毀掉的兩間法器,我在腰間的八卦袋中拿出死玉,朝著受傷的怨靈走去。

得抓緊機會,趁著它現在無比的虛弱,把它收進死玉中,以地火焚燒,化解它的極怨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