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鬥法
李洋洋也擔心戚文遠有什麽閃失，她走在最後麵。等小和尚和戚文遠走出店門之後，她便隔著玻璃看著戚文遠的背影，臉上的擔憂之色，不言而喻。
戚文遠和小和尚一前一後走出門口，大街上現在人跡罕至。偶爾有一輛疾馳而過的汽車，他們也不會注意到在這烤魚店門口的戚文遠和小和尚。
道路兩旁的路燈搖曳著昏暗的光芒，一陣秋風吹過，地上的枯枝敗葉隨風而動，在路上翻滾著，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是一片無垠的沙灘上，一個徜徉徘徊的寂寞人。
戚文遠和小和尚兩個人相隔一米麵麵相對，小和尚的禿頂，在燈光下，泛著微微的毫光。戚文遠麵帶慍色，雙手握拳，蓄勢待發。他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怯誰。
“小禿驢，你非得多管閑事是吧！”
戚文遠惱怒地＆了一句，他對小和尚的稱呼，也從先前的小師傅，變成了現在的小禿驢。
小和尚絲毫不示弱，大聲說道：“除魔衛道，是我們修行人分內之事。我看你也是一個有些道行的人，為什麽要與鬼物為伍呢？”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來吧，看看誰的拳頭硬？”
戚文遠說著，雙手握拳，向小和尚邁出兩步，迎麵向小和尚臉上砸去。這一拳要是砸實了，小和尚肯定會被戚文遠砸成鼻青臉腫，或者鼻血長流的。
小和尚不慌不忙，後退一步，避開戚文遠的拳頭。避過之後，小和尚左手虎掌，右手鶴爪。虎掌打戚文遠麵門，鶴爪抓戚文遠的胸口。出手隻見，猶如虎撲，又如鶴啄，著實刁鑽古怪。
小和尚的這招有個名堂，叫做“虎鶴雙行”，雙手分別攻擊戚文遠的上中兩路。左腿拱，右腿蹬，暗含變招掃堂腿。這樣一來，戚文遠的上、中、下三路，全被小和尚封死了。
戚文遠由拳變為五雷指，左手陽雷，右手陰雷。出招之間，隱隱約約有雷霆轟鳴之勢。
小和尚臉色微變，他顯然沒料到，戚文遠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人。兩個人四手相交，隻聽見虎嘯鶴鳴、雷聲大作之勢。仿佛有猛虎和白鶴，在紫電轟雷之下，各展雄姿一般。
兩個人雙手相交，各自心頭一震，誰也沒有展商便宜。小和尚腳踏天罡地步，戚文遠腳踏七星步，兩個人各展神通，誰也不服誰。
李洋洋隔著玻璃看到戚文遠和小和尚打鬥的場景，從小和尚的出招之間，她看出一種讓她畏懼的東西。因為李洋洋是鬼魂，屬於純陰之體。而小和尚的功法屬於純陽之體，正好是她的克星。因此，李洋洋才會產生這樣的心理。
戚文遠和小和尚兩個人勢均力敵，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兩個人心中均是暗暗稱奇，要知道，平時想要在這社會圈子裏，找到一個真正有修為的人，已經很難了，尤其是像小和尚和戚文遠這麽年輕的。更為難得的是，兩個人竟然碰到了一起。
小和尚突然後退兩步，趁著戚文遠沒有進攻的幾乎，小和尚兩腳平行站立，身體端著，雙手握拳，置於兩胯。再看小和尚，原來那副賊眉鼠眼的模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莊嚴寶相。他的臉上神光繚繞，宛若大雄寶殿裏的菩薩似的。
小和尚現在，就跟科幻片裏麵個，怪獸要發動大招之前，聚集能量的情況一般。
看到小和尚的這副模樣，戚文遠也吃了一驚。他後退兩步，全神戒備地注視著小和尚。
隻見小和尚雙拳鬆開，變成雙掌，掌心向上。雙手中指相對，從胸前慢慢托起。他臉上的神光更深，仿佛貼金了一般。
“唵！”
小和尚一聲大喝，宛若晴空一個炸雷。戚文遠隻覺腦袋嗡地響了一聲，他連退三步，方才站穩腳跟。戚文遠隻覺得耳朵裏麵嗡嗡作響，像是飛進去一隻蚊子一般。
戚文遠再看李洋洋，隻見她受了小和尚一喝之後，蹲坐在地上，本來已經煞白的臉蛋，更見憔悴。比白天那個抹了厚厚一層白粉的女人，還要白上三分。
“洋洋，快捂住耳朵，躲到裏麵！”戚文遠衝著蹲坐在地上的李洋洋大喝一聲。
李洋洋聽了戚文遠的話，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她雙手捂著耳朵，跌跌撞撞地向裏麵跑去。
“嘛！”
小和尚又是一聲大喝，戚文遠胸口像是被大錘重擊了一下一般，他後退三步。隻覺得胸口發悶，一口逆血差點吐出來。
這是戚文遠到這個都市之後，第一次遇到強敵。縱然是那次邪惡萬分的降頭師，都沒能傷到戚文遠。
小和尚念的這些，是佛家的六字大明咒。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是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咒，源於梵文，象征一切諸菩薩的慈悲與加持。六字大明咒是“唵啊吽”三字的擴展，其內涵異常豐富、奧妙無窮、至高無上，蘊藏了宇宙中的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此咒即是觀世音菩薩的微妙本心，久遠劫前，觀音菩薩自己就是持此咒而修行成佛的，佛名正法明如來。
戚文遠吃了暗虧，他卻笑了。微微翹起的嘴角，和天上的彎月相互照應。在昏暗的路燈下，戚文遠的笑容裏麵充滿了邪魅。
戚文遠雙手相扣，食指伸出相接，口中大喝一聲：“臨！”
“呢！”與此同時，小和尚的六字大明咒第三個音節也喝了出來。
兩個人幾乎同時喝出了口，聲音在空中相撞。在戚文遠和小和尚之間，仿佛突然出現一股疾風。地上被知道被誰丟棄的一個塑料垃圾袋，驀然橫向飛出，像是被什麽東西挑起來的一般。飛到馬路上之後，方才隨著風勢，向遠處吹去。
九字真言，又稱九字法。係由";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九字所成之咒術。典出《抱樸子；內篇卷十七；登涉》“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這九個字始出於中國東晉的道教典籍《抱樸子》。大家都知道《抱樸子》是一部道家經典，分內篇與外篇兩部分。內篇主要介紹的是道教的丹法、禁術與養生，外篇則是兵略、政論等相關內容。
“叭！”小和尚大喝一聲。
“兵！”戚文遠不甘示弱，同時喝出口。
兩個音符在空中激**，宛若修真電影裏麵的真氣一般，相互撞擊，誰也奈何不了誰。此刻，兩個人似乎不相上下，小和尚臉色微變，額頭有冷汗冒出。戚文遠卻是笑意更濃，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眾所皆知，六字大明咒隻有六個音節，而九字真言卻有九個音節。相比之下，六字大明咒要比九字真言遜上一籌。再加上小和尚先出手的，他已經喝完四個音節，隻剩下兩個音節了，而戚文遠卻有七個音節還沒有喝出來。
當然，這種優劣，是相對於修為不相上下的人來說的。倘若六字大明咒修煉者，遠遠高於九字真言修煉者話。一個音節就讓九字真言修煉者吐血受傷了，怎麽還會容許他喝出餘下的音節呢！
馬上勝負就要見分曉的時候，隻見小和尚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他左手化掌，掌心向下，橫於下巴的位置。右手化掌，掌心向裏，指尖向上，頂在左手掌心。
戚文遠看到這個手勢，大吃一驚。他看到這個手勢特別熟悉，搜腸刮肚想起來了，就是日本科幻片裏麵，奧特曼發大招時候，慣用的手勢。難道說，這小和尚要發大招？
戚文遠心中惶惶然，他全神戒備地盯著小和尚，連九字真言餘下的音節也忘了喝出來。
戚文遠和小和尚僵持了一會兒，他看到小和尚一直擺著這個姿勢，卻沒有任何動作。戚文遠心中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
兩個人又僵持了一會兒，小和尚保持著這個姿勢，大招一直沒有發出來。戚文遠終於忍不住了，他衝小和尚大喝一聲：“小和尚，你要發大招趕快發啊！一直擺著這個姿勢，嚇唬人是不？”
小和尚突然笑了，就這麽一笑，原本臉上莊嚴寶相盡數不見了，取而代之了，竟然是一個嬉皮笑臉的小禿驢。
小和尚這麽一笑，倒把戚文遠笑愣了。戚文遠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這小禿驢為什麽發笑。
“大哥，你看不出小僧這是暫停的意思啊？”
小和尚一句話，戚文遠差點吐出血來。原本以為小和尚是在擺架勢發大招，沒想到竟然是個暫停的意思。在這打架的功夫，竟然還有時間來暫停，氣的戚文遠真想上去踢他兩腳。
“還沒分出勝負，你幹嘛要暫停啊？”戚文遠瞪起小和尚問了一句，手上卻是蓄勢待發，生怕小和尚刷什麽陰謀詭計。這小和尚賊眉鼠眼的，要不是他手底下真有一些道行，戚文遠鐵定認為他是個混吃混喝的假和尚。
“小僧餓的打不動！”小和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噗！”
“咳咳……”
戚文遠一口氣沒傳上來，大口咳嗽兩聲。在這緊要關頭，小和尚還有時間因為餓的暫停。戚文遠也看出來了，這小和尚雖然油滑了一些，可還不算討厭。於是，戚文遠無奈地說道：“那好吧，你跟我過來，吃點東西咱們再接著比試吧！”
“好嘞！”小和尚開心地叫了一聲，跟在戚文遠身後，向店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