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個晚上,在家裏和父母共同經曆了驚心動魄的事件後,三個人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疲憊不堪地睡去。
第二天,雖然夏母勸說盛夏可以請假一天不去學校,卻被她婉轉地拒絕了。
盛夏心裏很清楚,此時需要她繼續堅持和勇敢麵對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寧靜的晌午時刻,帶著雙人份的便當盒,盛夏朝著天台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陽光格外地明媚,人還沒有來到那最高的目的地,自然的光線就從門外透了進來,灑滿了最上排的那層樓梯。真是個令人感到無盡愜意的中午!
沿著階梯而上,然而,正當她的腳尚未來得及踏上那層陽光之梯的時候,上方突然傳來的一陣竊竊私語,卻將盛夏的腳步封止在了光明之外的地方。
“學長,為什麽不可以是我呢?”天台的上方,正傳來了一個熟悉而又急促的聲音,“那個連約會都隻會選擇圖書館,甚至還恬不知恥地引以為榮的‘書呆子女人’,我到底有那點比不上她?!”
是全益美!
盛夏心頭不由地微微一驚,不過,讓她訝異的倒不是全益美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更讓她介懷的,反而是全益美的聲音——雖然自己可以非常確定那就是出自全益美之口的,但是,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狂熱和陌生感在其中。
“你這麽說,還真是讓我困惑。”就在盛夏還來不及探究這種莫名的感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的時候,另一個淡淡的聲音卻再度傳了過來,熟悉的話語中充滿了一絲無奈的感覺。
“關秋彥學長!!”盛夏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聲,不過幸好她的聲音並不大,所以天台上正在交涉中的兩人,還並不知道這時已經有了第三個人的存在。
他已經……困惑了嗎?難道說……
各種各樣不好的念頭正控製不住地地從心頭不斷地翻湧出來,但盛夏卻刻意地不再想下去。她這時的心裏,正充滿著矛盾:她想趁著自己尚未被天台上的那兩人發現的時刻,扭頭就走,跑得越遠越好,就當自己今天什麽都沒有聽見一樣。然而,另一方麵,想立刻衝到天台上把關秋彥那所謂的“困惑”了解個原原本本的欲望卻也在強烈地充斥在大腦的深處。
“哈哈哈哈!”全益美恍然大悟般地發出了一陣刺耳的笑聲,“我就說嘛,像盛夏這種長相普通、又死板無聊的人,怎麽可能會讓人對她感興趣呢?學長,你知不知道最近在學校裏盛傳的一些關於盛夏的情色事件?”
說到這裏,她故意頓了一頓,仿佛要更加挑逗起對方的好奇心似的。
“什麽情色事件?”關秋彥果然說出如她所料的問題。
“大家都說她呀,表麵上看起來老實清純,實際上是個悶騷包呢!她呀,可是如假包換地過著雙重生活、不得了的人物哦!在學校是個乖乖牌的女生,可是卻在校外從事著賣**的事情……”
就在全益美洋洋自得地開始滔滔不絕的時候,盛夏卻覺得好像有轟雷聲在耳邊炸響。
來了,來了!這些人擅長使用的詆毀招數終於出現了!她羞憤地用力咬住嘴唇,心裏想著:這些“公主黨”們當初也是用相同的方式對待過穀木香的吧!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對關秋彥學長說出那些話?”
天台上,穀木香拉著全益美的手臂急切的問道,痛苦地五官
都要扭曲在一起。
“怪就怪你太不自量力了!雜草一樣女生就乖乖躲在牆角裏好了,你有資格站在關秋彥學長的身邊嗎?”
全益美冷冷地推開她,由於措不及防,穀木香一下子狠狠地跌倒在地。
“可是你們是我的朋友啊……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她沒有力氣站起來,隻是不敢置信地仰起臉,滿是悲傷地望著眼前幾個冷眼旁觀的“好姐妹”。
“朋友?哈哈哈哈!真是可笑,用不用我借一麵鏡子給你照一照?就憑你也敢自稱是我們的朋友?!從始至終,這裏沒有人把你當成朋友看待過!”
穀木香的話仿佛是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引得眾人個個捧腹大笑,眉眼之間是說不盡地鄙視與嘲弄。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根本就是一個悶騷包啊,表麵上看起來老實清純,在學校是個乖乖牌的女生,可是卻在校外從事著賣**的事情……”全益美的話語中透露著**裸的侮辱,想一柄柄利劍送入穀木香的胸膛。
“我……隻是想跟你們做朋友……”
眼淚從絕望低垂的臉上悄然滑落,在刺耳的大笑聲中,她喃喃地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個最純粹、最卑微、最真誠的心願。
盛夏的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陣憤慨,與此同時,她甚至還想到了穀木香的遭遇:沒錯!歸根結底,若不是她們,穀木香也就不會承受了那麽多的屈辱,而在自殺之後都沉浸在怨恨中難以自拔。甚至到後來,連文謙也……這一切,都是全益美她們造成的!而現在,這個曾經是罪魁禍首其中一員的人,竟然還不知悔改地重蹈著當初的罪過!
“住口,不要再錯下去了。”關秋彥卻突然用一種近乎冰冷的口吻打斷了她的話語,“自始至終,我都沒有任何要和盛夏分開的意思。而我剛才所說的‘困惑’是,全益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危險?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救你才好。”
“你……”與設想截然相反的答案頓時讓全益美當場語噎地愣在了原地。
“盛夏是什麽樣的女孩子,我比誰都清楚,我會一直不離不棄地守護著她。然而,用這種方式詆毀她,並不能達到你的最終目的,反而會更加暴露出醜陋的內心。難道邱莎莎等人的教訓,還不足以讓你清醒嗎?!”關秋彥語重心長地勸慰道。
關秋彥……謝謝……
天台上的尷尬氣場到不了樓梯下的那一小方的陽光之地。剛才還僵硬無比的身體,此刻卻像是被籠上了一股暖暖的氣流,突然間又恢複了應有的柔韌——盛夏已經邁出了陰霾的地帶,向著那灑滿陽光的台階,邁出了一大步。
“不!學長,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詆毀她,說得全部都是事實!”然而,這時候的全益美卻堅持得有些反常,顫抖的聲音楚楚可憐,仿佛是受盡了冤枉的小媳婦兒,“要怎麽樣你才肯相信我?我之所以會這麽做全都是為了你啊!”
不愧是一直在學校裏參加各類話劇演出的全益美,真是……精彩到完美無缺的演出啊!精彩得簡直足以不清楚的人都忽略掉當下的現狀——到底是誰正在“不擇手段”地詆毀別人!
“停止吧,全益美,不要再演戲了。”天台上又傳來了關秋彥恨鐵不成鋼的聲音。
全益美的到底怎麽樣了?她的聲音為什麽
那麽反常?
想著想著,盛夏已經漸漸地來到了天台的入口處,她看見全益美正背對著她,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天台的正中位置。而關秋彥此刻則是在天台的邊緣靜立著,他的手正扶著圍欄,別過頭眺望著遠處的風景。
“全益美……”盛夏輕輕呼喚著她的名字,生怕驚嚇到情緒激動的她。
“啊!你這個低級的家夥,為什麽偷聽我和學長談話?!”仍舊受了一驚的全益美轉過身,憤怒地衝著盛夏大喊大叫,恨不得一口將情敵吞下去。
“我隻是想保護你,你現在的處境真的很危險……”不等盛夏解釋完來意,全益美猛地爆發出一陣狂笑打斷了她。
“保護我?真是奇怪,我和你毫無交情,你憑什麽說要保護我?在我的印象中,你和穀木香似乎也沒有任何交情,可是你卻對她的事情格外耿耿於懷,非要插一腳進來,難道你對穀木香有變態的情愫在裏麵?”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看到如此失常的全益美,盛夏感到從腳底直竄上一股寒意,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有的時候,人比靈還要可怕。
“你和‘公主黨’們對穀木香做的事情……我已經全部知道了!由於你們做出的種種惡毒的事情,逼得她帶著怨恨自殺,所以靈無法被超度,一直留在人間尋求報複。如果邱莎莎等人出事,你也一定跑不掉了,她下一個目標就是你!相信我吧,全益美,我是真心要保護你的!”
“你憑什麽說是我們逼她自殺?你有證據嗎?”
“證據?沒有……”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是你殺害了邱莎莎、慕小音和許曉茹呢?理由很簡單,你和穀木香一樣,都是被大家遺忘的對象,所以借由穀木香自殺事件泄憤,偽裝成是怨靈作怪!哈哈哈!不會有人懷疑的,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存在怨靈?!相比之下,大家一定樂於接受這個說法!”
“你反過來誣陷我?”
“誣陷你又怎麽樣?像你們這樣又蠢又笨的醜女,本來就是應該被人踩在腳底的雜草!”全益美繼續地描述著,隻是說到這裏的時候,她臉上的神情卻突然變了樣,閃爍不斷的異常的目光。
“你以為我不敢嗎?那就試試看!”說著,她旋風一般地來到天台的邊緣,衝著樓下放學回家、熙熙攘攘的人流大聲吼道:“喂,你們聽著,殺害邱莎莎等人的真正凶手就是盛夏!她是出於對‘公主黨’的嫉妒才幹出這麽變態的事情……大家聽好了……”
她一路聲嘶力竭地叫囂著,很快就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天啊!她要幹什麽?難道真的要用這種方式毀掉我嗎?!
盛夏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震驚地瞪大了眼鏡,麵對瘋狂失態的全益美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
“我要……讓你知道真正悲慘的下場是什麽……”
全益美用混沌的眸子怨毒地盯著盛夏,不經意間對上了關秋彥那雙犀利清澈的眼睛,她呆呆地與之對視了幾秒鍾後,一聲不吭地直挺挺暈倒在地。
“她怎麽了?”盛夏連忙跑過去扶起全益美。
“我用瞳術使她昏迷過去,否則以她現在激動的情緒不曉得會做出什麽事情來。”關秋彥沉穩地跟過來,望著緊閉雙目的全益美,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來事情比我們想象中的棘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