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夫俊郎 250 相逢對麵旋而去
薑鳳正靠在林靜航的懷裏,突然而來援兵的驚喜令她放鬆了原本一直緊緊提著的神經。
手上的武器也叮的一聲掉落在地上,若不是有林靜航扶著,累極倦極的某人就要軟倒在地了。
然而此時忽然覺得背後有幾分涼意,讓此時恨不得躺在**大睡上三天三夜的薑鳳心頭一個激靈,便朝疑似方向望了過去。
見薑鳳抬眸而望,林靜航也朝同一個方向看過去。
但見薑家寨前頭屍身遍野,當然都是北蠻人的,金甲軍不愧是名震西北的神兵,不到半刻鍾的時候,已是看不到站著的北蠻軍了。
而已經完成使命的金甲軍已是列隊成行,軍容肅整。
帶著這隊人馬的那位手持漆黑長劍的將軍,卻已是坐在馬上,背對著薑鳳和林靜航,策馬揚鞭,竟然向來時路奔馳而去!
似乎這位神兵天降的小將軍,千裏迢迢,不辭勞苦,劍斬蠻酋,解了薑家寨的生死困境,卻不打算跟這些被救的人打上個照麵似的。
而他身後的金甲軍,也都齊齊上馬,隨在那位小將軍身後。
來時威武,去時如風。
揮一揮衣袖,飄然而走。
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什麽的也就罷了,怎麽都不跟群眾說一句半句的話麽?
薑家寨眾人都不由自主地瞠目結舌,互相看看,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這救命的恩人,怎麽就這般走了?
就是林靜航。那一張總是風雷不變色的臉,此時也麵露驚詫。
薑鳳的視線,緊緊盯著那縱馬奔馳漸行漸遠的小將軍,心中升起奇異的熟悉感。
這矯健的身姿,富有力量和爆發力的動作……
就算是相隔略有些遙遠,就算是那金甲的頭盔遮去了三分之一的麵容。
這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難道,是狄世英麽?
這個念頭劃過薑鳳心中,忽然就升起一陣巨大的狂喜。
一定是他。隻有狄世英,才會繼承母誌,身負名將的驚人天賦,才能將金甲軍指揮的有如臂使,上下如一。
而且,還有那把漆黑的長劍,可不正是薑鳳曾經在東皖山的冰洞裏見過的。隨英飛宇冰封在冰壁之中的那把?
一定就是他了!
狄世英怎麽會及時地趕過來解救了一寨人的性命?
救了人卻是轉身就走,這又是什麽節奏?
難道是……
不想看見自己麽?
想到當年自己跟他還有著婚約,可惜後來陰差陽錯,好容易在東皖山裏見麵了,那一夜,可謂是性情相合,人生至樂。然而卻又有不能在一道的阻隔。
這一眨眼都有四五年了。
薑鳳已經娶了兩位夫郎,自家的林小超都快四歲了,小日子過得不可謂不滋潤。
但偶然想起那個如同叢林間的花豹一般,矯健俊美陽光的少年,心下也會有些惆悵冒出頭來,然後又被壓製下去。
當年的俊美少年,如今已經是沉穩的青年將軍了。
想來,也早已成婚生女了吧?
“阿鳳你怎麽了?”
薑鳳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當中,如癡如呆,耳聽得林靜航略帶焦急地呼喚之聲。這才醒過神來。
“嗯,……沒事,就是,有點脫力了。”
薑鳳說的都有點心虛,幸好還能用勞累過度來解釋自己的失神。
“哎,那還有一隊金甲軍沒走呢!”
這般大的嗓門,可不正是趙大蘭。
趙大蘭的黑臉上又是油汗,又是血汗。肩膀被箭頭刮下了層皮肉,很幸運地隻受了點小傷。
因此還有餘力在塔樓上頭望著自己崇拜已久的金甲軍大發感慨。
塔樓上眾人都順著趙大蘭指的方向看,果然有一隊約摸十來個金甲兵還留在戰場。
正看押著近百名投降的北蠻士兵。
北蠻人手裏的武器早就交到了一邊,成了一堆小山。
他們都光著膀子。赤手空拳地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低眉順眼,如同任人宰割的喪家之犬。
而在一個多時辰之前,他們還用刀尖驅趕著浣花國的老百姓在薑家寨大門前,用血肉之軀充當盾牌和炮灰,那時是多麽囂張和凶殘,此時就有多猥瑣和淒惶。
即使是金甲軍的大部隊開走,眼下押著他們的隻有十幾個人,這些人似乎也全然沒動什麽心思,仿佛他們天生就是這般的恭順和服從。
林靜航讓幾個侍衛過去跟那些金甲軍接洽。
就算是那位將軍看上去對薑家寨的人似乎不大感興趣的樣子,但他救了所有的人這個事實不容磨滅。
身為金甲軍腦殘粉的趙大蘭自告奮勇道,“哎,我也去,我也去!我身上沒傷,正好跑腿……”
薑家寨此番,可謂傷亡頗重,近一千的戰力,死掉近一半,還有幾百的傷兵。
薑鳳和林靜航也由得她去。
這兩人雖然沒有受什麽傷,但是薑鳳一直用盾牌護衛著林靜航,有好幾下給震得心下發慌,五髒都快要移位的巨痛,而林靜航也一直在不停地射箭,帶著的護手都給磨出了一道大口,用壞的弓箭就有三四把。
原先二人不過在勉強支撐著罷了,此時危險盡去,這便互相扶持著,走下塔樓。
雖然北蠻人攻下了薑家寨,但才進了幾個人就被金甲軍給全滅了。
薑家寨裏一點傷都沒有的全乎人還是不少的。
比如林家的掌櫃夥計及其家眷,還有薑鳳作坊裏的工人們,這些人不能打仗,但是在下頭做點後勤還是沒問題的。
此時危機既除。眾人便忙活著各種事務,救治傷員,收拾兵器,將死者抬到一處等等。
雖然餘下的人大難不死值得慶幸,但滿目犧牲死難者,氣氛也有些壓抑悲痛。
這些死去的人,前一日還是鮮活地跟大家夥說說笑笑,一同吃飯練兵。而眼下,卻是再也活不轉來了。
林靜航瞧著薑鳳的麵色顯得不正常的蒼白,嘴唇也有些發青,不由得伸手摸摸薑鳳的額頭。
“阿鳳先回去,讓大夫瞧瞧。”
說著便招了個完好的侍衛過來,讓他護送薑鳳回別院去。
“讓齊大夫給夫人看看。”
這麽多的傷亡,要做的事那麽多。自己又沒傷沒病的,哪裏能先回去,怎麽也幫著把傷者都安排好了再說。
薑鳳揮揮手,擠出一絲笑容,“不用回去,我沒事,我跟你一道……”
忽然一陣頭暈目眩。薑鳳隻覺得五髒如翻江倒海一般,煩惡欲嘔。
腳下一個不穩,就倒了下去,人事不知。
薑鳳覺得自己睡了十分香甜的一覺。
不再是輾轉不安,心有隱憂,而是什麽也不想,輕鬆放空,連夢都沒有一個。
好象自從知道北蠻人占了棲鳳城之後,她就再也沒睡得這般安穩過了。
薑鳳將醒之際,隻覺得自己臉上蓋了什麽東西。溫溫的,微濕的一塊,在自己臉上輕輕地挪移。
“囡囡你做什麽呢?”
這聲音清亮中帶著稚嫩,可不正是自家兒子越越。
“我給娘親擦臉呢,娘親已經兩天都沒起來洗臉了。”
這軟萌可愛的童音,又是自家閨女林小超了。
“……囡囡啊,大爹爹不是早上給娘親擦過了嗎?就不用再擦了啊,來。跟哥哥坐在這裏,齊大夫說娘親天就會醒呢。”
某個當哥哥的雖然不甚讚同,但還是很有耐心地勸說著妹子。
“大爹爹擦的是早上的,我擦的是下午的嘛。”
某個勤勞的小囡囡仍然毫不放棄。小嫰手拿著打濕的帕子在薑鳳臉上擦來擦去的,看著還似模似樣的。
“哇,娘親醒了!娘親!”
林小超扔了帕子,就爬了上床,摟住了薑鳳的脖子,小臉笑得如同花兒一般。
才睜開眼就看到自家寶貝的薑鳳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囡囡好乖啊,這般勤快,來讓娘親親一個。”
薑鳳抬了抬身子就要去親寶貝女兒,卻覺得胸口一牽,就是隱隱作痛。
細心的越越趕緊撲過來扶,“娘親,齊大夫說你是內胕受震,這些天都要臥床休養,不能亂動的。”
原來薑鳳雖然看著沒外傷,但是在塔樓上卻被飛上來的石頭給震傷了。
這還是幸好那塊石頭在塔頂尖處撞了下,變成了小塊的石頭,卸去了不少力道才砸在盾牌之上,薑鳳硬挺著接了這一下,可不就受了內傷。
小正太板著一張臉,小眉頭微蹙,一本正經地叮囑著自家娘親的模樣,薑鳳是怎麽看怎麽喜歡。
“嗯,好,娘親聽越越的。”
薑鳳果然老實地躺好,林小超眨了眨大眼睛,湊上來在薑鳳的臉上親了一口,很是小心。
“娘親跟二爹爹一樣,乖乖躺著,過些日子就能下床抱囡囡啦。”
薑鳳和碧泉相繼躺倒,也把這兩個娃給嚇到了,每日隻要一有時間就會陪在他們房裏。
薑鳳抬起手來,盡量不動上身,摸摸自家娃的小肉臉,心裏是一片喜獲重生的感激。
“娘親這是睡了兩天麽?難怪這一覺睡足了呢。你二爹爹呢,可還好麽?”
林小超伸出兩個小手指頭,很認真地點頭道,“嗯,娘親受傷了所以要睡兩天的覺。”
越越把妹妹抱起來,防止她亂動,碰到薑鳳。
“二爹爹也好了很多,本來他要過來看娘親的,不過,有個叔叔來了,正在房裏跟二爹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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