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

“你說什麽?”水洛容震驚的站了起身,看著梔子,連聲問道。

梔子肯定的點點頭,又說了一次,道:“娘娘,李統領真的找到了和前晉王妃一模一樣的女人,現在已經帶到了儲秀宮。聽禦龍殿的小太監們說,這是皇上親自下的旨,要李統領把人帶回來的。”

水洛容聽到梔子這麽說,再也坐不住了,連忙起身朝儲秀宮走去。梔子連忙跟了上去。

什麽?和水洛煙一模一樣的人!水洛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麽。這個世界上相似的人有,但是一模一樣,水洛容覺得簡直匪夷所思。這個水洛煙死了,本是一件好事,結果,水洛煙死了,對慕容澈的影響仍然還在。

水洛容不禁有一些後悔,當年不應該讓慕容澈對水洛煙接觸。但是,為何多年以前,慕容澈對水洛煙沒任何反應,而現在卻截然不同呢?這樣的想法竄進水洛容的腦海時,不免的讓她皺起了眉頭,幾分的不解。

但很快,曾經的過往一點點的回到水洛容的腦海裏。似乎……似乎一切都是在水洛煙變了性子以後才發生的。而也似乎,水洛煙的性子,在某一日後,突然大變,早也就不再是她的記憶裏所知的那個水洛煙了。

是哪裏出了問題?

“娘娘,皇上有令,您不能來儲秀宮。”太監攔下了水洛容的步伐。

“放肆,這可是皇後娘娘,曆年來的秀女,都要皇後親自過目,皇後娘娘為何不能來!”梔子厲聲對著太監喝斥道。

小太監顯得很為難,道:“娘娘,請不要為難奴才,這聖旨抗不得啊!”

但是,水洛容絲毫沒放棄的意思。就在這時,李權走了過來,對著小太監揮了揮手,小太監鬆了一口氣,立刻退了下去。

“屬下李權,見過皇後娘娘。”李權對著水洛容打起了官腔。

“本宮要進去。”水洛容冷聲對著李權命令道。

李權卻絲毫沒放心的意思,淡淡的說道:“皇後娘娘,請回吧。皇上向來喜歡知書達理的人。皇後娘娘定是這樣的人。也請娘娘,不要為難屬下。這到了時間,自然娘娘可以進到儲秀宮,見到今年的秀女。”

說著,李權停了會,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水洛容,才繼續道:“這無論外界如何傳言,皇上對娘娘的心,不曾改變。娘娘,請回吧。”

李權的拒絕之意已經表達的極為明顯。水洛容冷凝的站在原地許久,最後仍是拂袖離去。這事連李權都出麵,就證明,慕容澈卻是如此的意思。那種不甘、恐慌、忐忑竄上水洛容的心頭,讓她的步伐快了些,手心攥緊的拳頭,讓指甲都深深的嵌到肉裏而不自知。

“娘娘。”梔子追了上去,緊跟其後,道:“這和前晉王妃長得一樣又如何,終究就是個沒背景,沒由來的村野姑娘,皇上也就是一時新鮮,怎麽可能入的了皇上的眼,又豈能長久。何況,這就算長久了,後宮畢竟是您掌管,一切不是變得容易的多。”

梔子在安撫著水洛容,水洛容本急匆匆的腳步,被梔子這麽一說,還真緩慢了幾分,接著停了下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著儲秀宮的方向,眸光中閃過一絲狠厲。

無論是誰,也不可能奪去她的位置。

儲秀宮

“哪位是羅霓裳?”太監尖銳的嗓音冒了出來,回**在這個偌大的儲秀宮內。

結果,始終不曾有任何一個人應答,弄得在場的人麵麵相覷,就連太監也有幾分不解,這上頭的人要羅霓裳這個人,但此刻卻沒任何人應答,是否是哪裏出了錯。

“李統領。”太監見到李權走進來時,立刻迎了上前。

李權揮揮手,徑自走向了最角落一直在低聲哭泣的羅霓裳麵前站定,道:“羅姑娘,請隨我來。皇上有旨,宣你入禦龍殿。要知道,這可是天大的榮幸,多少人想見皇上還見不到,何況你這個小小的秀女!”

“我不要,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去找周寅。”羅霓裳並不為所動,冷聲對著李權說道。

李權看著這般模樣的羅霓裳,突然有些閃了神。真有幾分水洛煙上身的感覺。莫名的,李權卻有些擔憂,不知道找到這樣的羅霓裳,是對還是錯。

“羅姑娘,你要記得,周寅的小命都在你的身上。那一劍,周寅死不了,隻是一個警告。這天下之大,莫過於王土。若是羅姑娘不合作,那麽周寅的小命自然保不得。所以,我請羅姑娘識趣些。”李權冷淡的威脅著羅霓裳。

羅霓裳畢竟隻是一般姑娘家,被李權這麽一嚇,麵色頓時蒼白了許多,頻頻後退。

隻聽李權又道:“姑娘要想明白,這皇貴妃之位不是一個村野莽夫所能給予你的。高高在上時,你還若能保持這份心,那麽,李權佩服姑娘。”

在李權看來,羅霓裳的掙紮和猶豫,也就隻是一時的想不通。這樣一個村野姑娘,上了高位,享受到那萬人服侍,至高無上的榮寵時,那種虛榮,很快就會讓她忘了先前的承諾,忠貞,甚至連自己的父母都能忘卻,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周寅。

所以,羅霓裳此刻的反應,在李權看來,實屬正常。先前的感覺,也隨著這般的猜測,也煙消雲散。

“你說……你說什麽?”羅霓裳聽著李權的話,許久才發出了聲音。

李權冷哼一聲,道:“姑娘隻要記得,周寅的命在姑娘手上就好。姑娘若願意合作,那麽,周寅就能平安。若姑娘反抗,那周寅必死無疑。更何況,這沒到最後,誰能斷定,最後姑娘仍願意離開,和周寅走呢!”

那話裏,帶著幾分濃烈的嘲諷,羅霓裳前後思量後,這才開口道:“我隨你去見皇上。”

“姑娘果然是明事理之人,想來將來定能成大氣。”李權滿意的點點頭。

羅霓裳快速的跟著李權離去,去禦龍殿麵見慕容澈。

慕容澈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周寅,眼裏的驚訝不言而喻。他揮揮手,屏退了在玉龍店內的太監和婢女,仔細的打量起了羅霓裳。那種錯認人的占有欲,讓羅霓裳不免的向後退了一步。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慕容澈冷聲對著羅霓裳道。

羅霓裳猶豫了片刻,這才抬起頭,看著慕容澈。當慕容澈的顏入了羅霓裳的眼時,那張俊逸非凡的臉,不免也讓羅霓裳錯愕片刻。但很快,羅霓裳恢複了如常,不為所動,淡漠的站在原地,任慕容澈打量。

“啊……”突然,羅霓裳叫了出來。

她的下顎已經被慕容澈給掐住,羅霓裳的眼裏出現了驚恐。慕容澈步步逼近,看著這張和水洛煙相似的容顏,那菲薄的唇蠻橫的強吻上了羅霓裳的唇,瘋狂的撕咬,想把羅霓裳逼入死角。

羅霓裳在拚命反抗著,但女人的力氣哪裏抵的過男人的力道,沒一會,她已經被慕容澈強壓在身下,衣襟開了口。那身子瘋狂的擺動著,阻擋著慕容澈的侵犯。

“啪……”一聲巴掌聲,在禦龍殿內響起。

慕容澈簡直不敢相信發現了什麽。而羅霓裳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後,也顯得驚恐不已,看著慕容澈節節後退。

慕容澈冷著一張臉看著羅霓裳,步步逼近。羅霓裳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一臉的驚恐。慕容澈在羅霓裳的麵前站定,眯起了眼,打量著羅霓裳。羅霓裳被這麽一打量,眼裏的驚恐更是多了幾分。

“你叫什麽?”慕容澈突然開口問著羅霓裳。

羅霓裳瑟瑟發抖,好半天才答道:“民女叫羅霓裳。”

“羅霓裳?”慕容澈挑挑眉,重複著羅霓裳的話。

剛那一巴掌,慕容澈看向羅霓裳的眸光裏,也有幾分震驚。若是換了他人,早就被慕容澈讓人拖下去斬首示眾。但卻因為這張和水洛煙一樣的臉,一樣執拗的神情,而讓慕容澈沒如此做。

那種瘋狂掠奪的占有欲,羅霓裳的反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似當年水洛煙對自己的反抗一般。那又如何?這高高在上的帝位,這權勢,又豈能不讓一個從不曾享受過的人動了念頭和奢想。

“李權!”慕容澈叫著一直在門外等候的李權。

李權立刻走了進來,道:“皇上,有何吩咐!”

“傳朕旨意,封羅霓裳為皇貴妃,賞賜未明宮。今夜,招羅霓裳侍寢!”慕容澈冷聲宣讀著自己的旨意。

“這……”李權顯得有些為難。

這秀女豈能未經過層層篩選而直接入圍。這麽一來,又會讓多少心懷他意的人心生了不滿之意。何況,羅霓裳的封賜可不是才人這般低等的名分,而是直接晉升到了皇貴妃。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顯然,羅霓裳也被慕容澈的話給嚇到了!

她被強行帶入儲秀宮時,這宮內的人就上來打量過她。不少同樣進入儲秀宮的秀女們,則一臉不屑的奚落她。無非皆是再說,她若不是有一張和前晉王妃一模一樣的臉,她一個村女,豈有資格入儲秀宮。

前晉王妃?羅霓裳對這一切,全然無知。除了害怕,便是憤怒。

“還不快去!朕的命令難道也不聽了?”慕容澈冷了聲調。

李權想什麽,他又豈會不知。但又如何?這天下都是他慕容澈的,何況一個女人。更何況,他要立一個女人為妃,這本就是他的權利,又何來他人碎嘴。

“是!”李權領命,匆匆而去。

一旁的太監,也快速上前,帶著還在錯愕之中的羅霓裳朝未明宮而去。

這消息一出,震驚朝野,未央宮內的水洛容失手打破了茶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剩下處心積慮送自己的女兒,妹妹,進入儲秀宮的各路臣子,官員,也錯愕於慕容澈的決定。

可,這一決定,也讓所有的人明白,那已經死去的晉王妃,在慕容澈的心中地位如何。豈止是勢在必得,就算是替身,他也不會放過。一時之間,西夏全國上下,一片非議之聲。

——媚骨歡:嫡女毒後——小說首發——

這日子,逼近一年一度的新年。

先前陰霾在京城人眼裏,慕容澈各種殘暴的舉動,也因為這新年的到來,而漸漸消散了一些低迷的氣氛,顯得一片喜氣洋洋,歡樂的多。周遭的百姓開始逐漸走上街頭,叫賣,交換著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商鋪們,也掛上了大紅的燈籠,替這一年裏最後一次的大型交易做足了準備。各色的年貨,炮竹,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好不熱鬧。

各處的茶樓之內,議論聲更是如此。

“聽說了嗎?皇上強搶民女,現在進宮,封為皇貴妃了!”

“是啊,皇貴妃啊!這多少女人的夢想啊。估計,先前再怎麽不滿,也都消了去了吧。”

“就是……”

周寅在傷好後,如約在這個京城最熱鬧的茶樓裏等著當日救自己之人。卻聽到這番言論,不免的惱怒起來。這羅霓裳是何等人,什麽性子,他周寅再清楚不過,就算是後位,羅霓裳都不可能背棄自己,聽到這些嘴碎,周寅猛的站起了身,欲上前一陣理論。

“站住。沉不住氣候,做什麽大事。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你和羅霓裳的事情?”百裏行雲正巧走進來,就看見周寅怒氣衝衝的樣子,隨即出聲阻止道。

十一錯愕的聽著百裏行雲這一番正兒八經的話,突然有幾分慕容修上身的感覺。這太不符合百裏行雲平日的習慣和性子。總讓十一聞著一股濃濃的陰謀味。

被百裏行雲這麽一叫,周寅停下了步伐,道:“他們這般說霓裳,我聽不下去!”

“聽不下去,上去和他們打一通啊。然後惹來官兵注意,就直接被卡擦了!我當時救你是為何?十一,直接賞個毒藥給他,讓他死了算了,看的真煩人。”百裏行雲又恢複了慣有的刻薄。

接著,他不等周寅反應,又立刻接著道:“要走,就趕緊的,這過年前,我還要趕到邊陲。”

說完,百裏行雲就不再理會周寅,朝外走了去。

十一認命的上前,對著周寅低聲說道:“周寅,你要記得,現在你的敵人是當今皇上。就憑你,拿什麽和皇上鬥?別說這宮門,你就隻要再這京城多說幾句大逆不道的話,就是死罪。難道,你還想牽連羅家的人嗎?就你這樣?恐怕你想救出霓裳,難上加難。”

“我家少爺讓你跟著去邊陲,自然有他的道理。到了那,你便會知道。更何況,你周寅真的就是孤兒嗎?不見得吧。”十一突然湊近了周寅幾分,挑眉看著他。

周寅心中大驚,看著十一,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十一挑挑眉,示意著周寅。周寅一言不發,即刻跟上了百裏行雲的步伐。

十一滿意的笑了笑,這才跟著周寅的後麵也走了出去。

最初,百裏行雲救了周寅的時候,十一完全不解百裏行雲的原因。後來一路追問,沒少被百裏行雲諷刺,十一才明白過來。

這周寅,不是單純的孤兒這般簡單。至少在成為孤兒以前,他也出身將門之後。而周寅的父親,本是效忠於慕容澈的人。隻是,慕容澈聽信讒言,疑心甚重,把一個如此效忠之人,趕盡殺絕,甚至連周家的老小也不曾放過。

周寅逃過一劫,正是因為那天貪玩,晚了不曾歸家。而回家之後,看見的便是這般的一片血腥和在周家處理現場的士兵。他認的出,那是東宮的人。周寅本就是將門之後,就算是小小年紀,也不曾慌張和衝動。

那種為周家人報仇的心,緊緊的纏繞著周寅,他隱了起來,一直到周家的事情被處理完,門戶查封,周寅才重新出現。父母屍體未寒,周寅仍然在附近的小山之中給周家的老小立了墓碑,自此消失匿跡,重新在派縣生活,那身份,便就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周寅。

而周寅等待的是時機。就算是慕容澈是太子,就算是現在的皇上,周寅也不曾放棄心中複仇的想法。而加之羅霓裳的事情,周寅對慕容澈的恨更加一層。而百裏行雲的出現,那種沉穩和自信,讓周寅看見了希望。

十一後來就明白過來,這是百裏行雲再替慕容修招募人馬。而最為安全的,則是對慕容澈本身就有著恨意,卻又是可造之材的人。周寅便是其中之一。

而羅霓裳,姑且不論這個人,是否最後會沉迷在權勢和地位之中,但至少,羅霓裳目前是牽絆周寅最好的利器之一。

“十一,可知你家少爺,要帶我去邊陲見何人嗎?”周寅忍不住好奇上前問著十一。

十一聳聳肩,道:“我家少爺那脾氣,你也見到了,我要能知道,才是有鬼了。”十一說的委屈。

周寅聰明的不再問話,百裏行雲走在前麵,自然也聽得真切,回頭看了眼周寅,猜對十一道:“你跟在我邊上這麽長時間,沉穩不見得你學一分。”

“嘿嘿……有其主必有其仆!”十一不怕死的說道。

“十一,皮癢了?”百裏行雲笑的陰測測的問著十一。

十一立刻擺擺手,一言不吭。周寅一直沉默的跟著兩人,三人朝著邊陲的方向而行,趕在新年之前,抵達邊陲之地。

修言山莊

“夫人……您能不能歇一歇,您這樣真的看的奴婢膽戰心驚的。要知道,您有個萬一,少爺非殺了我不可。”薄荷追著水洛煙,氣喘籲籲的說道。

這水洛煙已經懷孕七個月餘的時間,那肚子大的嚇人,都快趕上了正常人臨產前的肚子。可這水洛煙卻一刻也不曾歇著。雖不再輕易的離開山莊,但卻在山莊之內,把所有人都整了個人仰馬翻。

那先前讓大家讚不絕口的西點,水洛煙一直手把手的教著山莊內的廚子們。廚子們本還興趣頗濃,但逐漸的,每個人的眉頭也都皺了起來。看水洛煙做的輕鬆,可他們學起來,卻顯得複雜的多。而本以為要學的就是水洛煙先前的那一手,更不曾想到,之後還有如此多的花樣。

而水洛煙則迷戀上了教人,和自己做各式胚膜的樂趣,也打發了懷孕這段時間,極為無聊的沉悶時光。

慕容修本不滿的心,看著水洛煙每天樂的笑開了顏,沒心沒肺的模樣,突然軟了下來,就放肆的任著水洛煙做自己所想做的事情,隻要她不傷及自己,不要累到自己,慕容修便不再幹涉。

而水洛煙也珍惜這得來不易的自由時光,和慕容修也算達成了協議,至少在很多事情上,水洛煙的分寸控製的很好。

倒是,一直跟著水洛煙的薄荷姚嬤嬤,看的膽戰心驚。至少,在他們的概念之中,就不曾看見過這般有身孕的人,還像水洛煙這樣一刻也不曾停歇。

“薄荷,你快成老太婆了!”水洛煙笑著對薄荷說道,但仍然沒停下手中的東西,隨意的丟了一個模具給薄荷,道:“按照這個樣子,幫我捏出形來!”

“我不會……”薄荷苦下了臉。

“學唄!”水洛煙說的隨意。

薄荷無奈的接過,水洛煙這才笑了起來。這是打發薄荷最好的辦法,找點她不會的事情,也學不會的事情,薄荷會安靜上好長的時間。

“煙兒。”突然,慕容修的聲音出現在水洛煙的耳邊。

水洛煙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慕容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站了起身,正準備朝慕容修走去時,慕容修已經快速的走上前,擁過了水洛煙,皺起了眉頭,道:“為何又把自己弄的這麽累!你不知道自己是有身子的人嗎?”

“呃……”水洛煙尷尬的笑了笑,自覺的放下手中的東西。

薄荷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拿起水洛煙的東西,示意一旁的奴才收拾好。沒一會,這本堆滿了各種工具的地方,已經被淨了空,幹幹淨淨。在慕容修的示意下,薄荷福了福身,快速的退了下去。

“你喲,能不能安分點!這些生完孩子都來得及!”慕容修無奈的對著水洛煙說道。

自從找到了那上等的香料和水洛煙想要的東西後,水洛煙就好似上了癮一般。山莊內的人,也有了口福,不時的品嚐到從不曾吃過的東西。而水洛煙很快就會把多餘的蛋糕送到城鎮之中,在邊陲唯一的一家最大的酒樓裏販賣。

這種獨特的口味,很快得到了當地人的青睞,甚至來邊陲交易的歐洲人,必定也會指明要品嚐。但水洛煙每天卻之限量提供這麽多,甚至有的時候沒有,更是引發了一股狂熱。而這在幕後的水洛煙,自然也成了神秘的主廚。

慕容修有時候都不免佩服水洛煙這做生意動腦子的思維,遠比自己快上許多,而所想的點子超出他所能理解的範圍,卻又經常出其不意的取得最大的收益。

“銀子不等人啊!”水洛煙說的理所當然。

聽著水洛煙說的一本正經,慕容修簡直好氣又好笑。一臉的無奈和寵溺。水洛煙嬌嗔的笑著,靜靜的靠著慕容修,兩人習慣性的在山莊內散步著。

“等你生產完,我帶你去塞外騎馬。”慕容修邊走邊對著水洛煙開口說道。

“好。不能食言哦。”水洛煙笑著對慕容修言道。

慕容修挑挑眉,又道:“我何時對煙兒食言過?”

“哼!”水洛煙輕哼了聲,繼續朝前走著。

兩人安靜的走了一段路,這山莊之內,也因為水洛煙的無聊,而種上了各色的花草。寒冬,但那梅花卻在嚴寒之中傲然綻放。也許是春節臨近,似乎,春的味道也濃鬱了些,甚至在枯樹枝上,都能看見點點欲綻放的綠意,美不勝收。

“煙兒。”慕容修突然開口叫著水洛煙。

水洛煙輕咦了聲,沒多言,似乎看那冒出新芽的枯樹枝發了呆,呢喃了句,道:“這時間,過得真快!可如今,都有些物是人非了。”

就像是回應水洛煙的話,那肚子裏的孩子,輕踢了下水洛煙。過重的力道,讓水洛煙輕呼了聲,慕容修立刻緊張的問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不是,是孩子踢了我。”水洛煙笑了笑,撫摸著肚子,感受著肚子裏的寶寶,笑著說道。

說著,水洛煙指引著慕容修的手,輕撫在自己的肚子上。肚子裏的寶寶就好似感受到了慕容修的大手,動了動,慕容修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喜,水洛煙一直笑著看著慕容修,兩人靜靜依偎。

如此過了許久,水洛煙突然開口問道:“剛才你喚我為何?”

“百裏和十一會到這來過年。”慕容修把先前被水洛煙打斷的話,重新說了出來。

水洛煙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喜,連忙問道:“真的?那子羈呢?”

水子羈一直都和百裏行雲在一起。據慕容修說,水子羈已經恢複了正常,身子骨也一天天的好了起來,和百裏行雲學著醫術。比起在將軍府的日子,不知道好上多少。想起將軍府,水洛煙的麵色沉了沉,莫名的,有些難過。

水天德並不在意自己,但那徐氏畢竟還是把自己放在心上。而這一假死,想必徐氏也是難以接受。

“這個,等百裏行雲來了就知。我和他提這個事情沒用,反而本是他想帶水子羈來,卻會因為我這話,而選擇了不帶!”慕容修對著水洛煙解釋道。

水洛煙笑了笑,沒多言。

“想到你娘親了?”慕容修輕易的看穿了水洛煙的想法,遂開口問道。

“恩!”水洛煙點點頭。

慕容修把水洛煙的身子轉了過來,道:“暫時忍一忍。你的娘親雖然難過,但至少目前也安好。對不對?也許很快就能再見了呢!別想那麽多,乖。你要皺起眉頭,我會擔心。”

這樣安撫的話,也真的寬慰了水洛煙的心。水洛煙倒不擔心徐氏想不開,至少若無外力的幹涉,徐氏還是有些時候的。隻是,不知徐氏被打壓了一輩子,是否能有真正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

“還在想?”慕容修下意識的認為水洛煙還在想著這些。

水洛煙這才收起了思緒,道:“沒有,看著新芽,出了神。又是一年春來到,不知,這世間之事,又會發生什麽。”

“順其自然!”慕容修說的隨意。

水洛煙點點頭,這才不再言語。

突然,管家急急跑了來,打斷了水洛煙的冥想,道:“少爺,夫人,山莊外有人求見!”

“誰?”慕容修皺起了眉。

水洛煙下意識的覺得是龍邵雲。龍邵雲自從那一封書信後,就再無和水洛煙有過任何聯係。在水洛煙看來,也許是龍邵雲在調劑自己的心情,也許是為了避嫌。畢竟,龍邵雲是西夏的將軍,這頻繁的出入山莊,不免的會讓人起疑。若傳了出去,引起慕容澈的疑心,那麽一切就變的不可收拾。

至少在現今的情況之下,並不適合和慕容澈硬碰硬。水洛煙比誰都懂這個道理,而龍邵雲,若有心幫水洛煙隱瞞,定也會明白這個道理。

但,現在逢新年,走家竄戶也算正常,水洛煙回這麽想,倒也不覺得奇怪。

隻是,管家的話,讓水洛煙和慕容修皺起了眉頭。

“回少爺和少夫人的話,門外所站之人,奴才並不認識。一老一少,還帶了一個隨身的奴才。”管家搖了搖頭,形容了門口三人的模樣。

水洛煙皺起了眉頭,慕容修已經快速道:“我隨你去看看。”說完,他看向了水洛煙,又道:“煙兒在此等著,可好!”

水洛煙點點頭,沒有意見。慕容修這才隨著管家一起到了山莊的門口。看見來人時,慕容修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很快恢複了鎮定。

“大當家,許久不見,可好!”慕容修淡淡的對著李笑天說道。

李笑天嗬嗬笑了笑,道:“修言山莊的門禁看來比在下那看起來,更是嚴格的多。”

慕容修但笑不語,示意李笑天等人隨他進山莊。水洛煙自從買了一次香料後,和李笑天一來一去,倒也成了朋友。雖每次去商鋪,不一定都是李笑天在,但李笑天總會貼心的準備好水洛煙要的東西,甚至不用水洛煙交代,他仿佛就能知道一般。

“大當家太看得起我了。”慕容修淡淡說道。

“可不是,在世人眼裏平庸無奇的晉王爺,竟然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有這麽龐大的商業,懂得運籌帷幄,懂得隱忍,還有晉王妃這般的賢妻,讓人羨慕啊。”李笑天一點隱瞞的**都不曾有,徑自說著慕容修的身份。

慕容修斂下了眉眼,平靜的麵色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就這麽看著李笑天,不承認,也不否認。

李笑天像是看出了慕容修所想的一般,道:“這個是小兒,李晟。就算晉王爺不曾見過,也應該聽過。而晉王妃應該全然不陌生。”

被李笑天這麽一說,慕容修心中驚了下。看向了李晟,李晟從容的走上前,道:“晉王爺。”

“隨我來。在這就不用稱晉王爺!免得節外生枝。”慕容修淡淡說道,便轉身朝外走去。

剩下的三人,跟著慕容修一起到了小院之中,水洛煙一直在小院之中,吃著姚嬤嬤送上來的小點,出神的看著眼前的景致,久久不曾開口。

一直到腳步聲傳來,水洛煙才回過神,一轉身,看見李笑天的時候楞了下,再看向李笑天身後的李晟,了然的神情浮上了臉龐。她從容淡定的站了起身,走到了三人麵前,道:“李當家,許久不見了!”

“夫人看起來,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李晟笑著對著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對著李晟點點頭,才轉身看向了慕容修,道:“這個,就是我說過的晟字號的當家,李晟。”

接著,水洛煙回著李笑天道:“先前在大當家那神秘商鋪,就覺得有些東西眼熟的多。回了山莊有了才想,正想這大當家是否和晟字號有所聯係,現在看來,我的猜想不假。想來,這大當家,就是李當家的父親。”水洛煙下了結論,又看向了李晟,道:“不知,我是否有說錯呢?李當家!”

“夫人果然聰慧過人。”李晟讚賞的點點頭。

“請坐。”慕容修示意著二人

四人在石桌之上坐了下來,薄荷立刻端上了茶水,而後安靜的退到了一旁。

這李晟先前和水洛煙說的關於梅妃鐲子的事情,說是隻有他的父親才知曉有關梅妃鐲子的事情,還有梅妃心中之人身份的秘密。

但,到了此刻,水洛煙卻不急著知道這些。而李晟似乎也沒有意思把話題轉到這個方麵,四人就這麽圍繞著石桌,說著這段時間的近況,還有發生在周遭的事情。

“你說,慕容澈找了一個和我完全相似的女子?”水洛煙皺起了眉頭,重複著李晟的話。

“正是如此。”李晟肯定的點點頭,大概的把聽到的消息說了一次。

慕容修冷然著一張臉,從石桌之下,悄然握住了水洛煙的手,水洛煙好半天沒說出話。突然有些不能理解慕容澈的想法。難道這世上之物,還真的就隻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嗎?

李晟看了眼水洛煙,繼續說了下去,道:“不僅如此,皇上還在大肆修建自己的陵墓,大興土木,在江南地區給自己造行宮,破壞了江南本該有的秀美和寧靜。也讓當地的百姓苦不堪言。這一旦大興土木,國庫就算再充盈,也顯得吃不消了。”

顯然,李晟對慕容澈的這番作為不那麽讚同。

慕容修的一直淡漠的聽著李晟說著和慕容澈有關的事情。這些事情,早就在慕容澈還是太子之時,慕容修就已經有所覺察。慕容澈若上台,他在太子之位時所看的風水寶地,必定會下重金修建,隻是這一來一去,損的是民心,耗的是民脂,早晚天下大亂。

“慕容澈不是素來和許多商賈有往來?這些商賈不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處!”水洛煙挑挑眉,疑惑的問道。

“就算是如此,再有金山銀山,也禁不起皇上這種隻出不進的做法啊。久了,任誰都會有意見。”李晟說的理所當然。

水洛煙點點頭,沒再多言什麽。李笑天則全程沉默,聽著李晟說著這些京城的事情。一直到李晟的聲音落下,李笑天才開口道:“如此以往,國將不國,這帝位,也不見得這般安穩!真是造孽!”

“大當家這話,真是一陣見血!”水洛煙轉向了李笑天,笑道。

李笑天對著水洛煙點點頭,看向了慕容修,問的直接,道:“不知晉王爺,這可是有何打算呢!”

“一切等煙兒平安落產後,在做定奪。”慕容修接的自然。

“情深意重。也值得敬佩!”李笑天笑了起來,“晉王爺的為人,定能有一番大作為。梅妃娘娘若知晉王爺這麽有城府氣度,我想,她在天之靈,也會瞑目。”

李笑天把話題繞道了梅妃的身上,慕容修一怔,看向了李笑天,道:“大當家今日來修言山莊,不是找我和洛煙聊天這般簡單吧。”

水洛煙也聽了聽,心裏一跳,看向了李笑天,李笑天大笑了起來,道:“就如同晉王爺所說的這般,一切皆等王妃生產後,再從長計議,免得影響了心情。”

慕容修點點頭,沒再多言,水洛煙接了道:“今日,不妨就留在山莊,讓我替李當家接風洗塵?”

“多些晉王妃!”李晟並沒拒絕,笑應道。

四人相視一笑,看著天色,這才起身,朝偏廳移了去,而慕容修也早就吩咐下人,準備上好酒好菜,今夜不醉不歸。

——媚骨歡:嫡女毒後——小說首發——

“這位是我的師妹,若飛雪。”慕容修坐了下來後,就為李笑天和李晟,介紹起了若飛雪。

李笑天看見若飛雪時,心中一驚,問道:“若小姐的父母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