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歡 嫡女毒後 027 勝負的傾向
慕容澈說著,陰冷的看向完顏森。後者則顯得一臉無畏。朝堂裏,完顏森的派係則在私下細細議論著這件事。不大不小的聲音,卻正好可以傳進慕容雲霄的耳裏。慕容雲霄斂著眉,但麵色上卻讓人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越發是這樣的臉色,就越是讓人有幾分的不安和忐忑。
“太子想來秉性、品德有目共睹。想來完顏愛卿也隻是在擔憂我朝聲譽。這民間造謠之人,定不能放過。堂堂西夏太子出入青樓和青樓女子拉拉扯扯,實屬過分離譜。來人,徹查此造謠之人,定要嚴加懲處。”慕容雲霄在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後,終於開口說道。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幾分。慕容雲霄從心裏的偏袒慕容澈,就算是真的實情,慕容雲霄想必也會搪塞而過。這查處之人,又豈會不知道這其中貓膩。朝堂之上的人,也都知,這事最後就是不了了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再無其他。而這所謂的謠傳之人,也定會找出個替死鬼,以正朝綱。
“是,皇上。”被點到名的人,立刻上前,恭敬的應允。
完顏森眼見此事就這麽過去,不免幾分不滿。看向慕容澈的眸光裏更多了怒意及不甘。但慕容澈卻沒再理會完顏森。
“沒事的話,退朝吧。”慕容雲霄的話裏帶了幾分的疲憊,眉始終皺在一起,不斷的揉捏著額頭。
高勝眼見慕容雲霄的手又重新放到了額頭揉捏著,立刻朗聲宣布:“退朝!”
這朝堂上的人,才開始有所動靜時,慕容雲霄突然開口道:“眾皇子留下,其餘的,退下吧。”
“是。”眾皇子齊聲應和著。
群臣離開了禦龍殿,唯有剩下慕容雲霄已成年的皇子,齊齊站在慕容雲霄的麵前。慕容雲霄沉著一張臉,未曾開口說話。那放在手心的茶杯,也未曾喝下一口。這樣安靜的氣氛,看得在場的人,不免又是一驚。
皇子之中,也有派係所分。大部分的人是慕容澈的擁護者,小部分的則是完顏雲舒的兒子慕容德的擁護者。但這懸殊,從兩方的站法之中,就看出了些端倪。對於慕容德,慕容澈則從來不曾放在眼中。一個乳臭味幹,才成年的人,哪裏能和他在同一個起跑線上,成為慕容雲霄心裏的比較。
讓慕容澈忌憚是,慕容德背後完顏家的勢力。沉思之中,那斂下的眉眼,不免的藏起了一絲的狠厲。
終於,慕容雲霄放下了茶杯,犀利的眸光看向了眾皇子,才說道:“朕近日偶感身體不適,想著以前的事,有了些感慨。慕容家的江山,是先皇打下的,朕也是坐享其成。而你們,都是朕的皇子,朕希望,這江山,能在你們的手上更加繁榮昌盛。但,若想如此,兄弟之間必定要團結,齊力才能斷金。這個道理,你們可曾明白?”
“兒臣明白。”眾皇子齊聲應和。
“素來,這朝堂,最忌諱的便是結黨營私。一旦有了此心,朝綱必然混亂。但,這又是曆代朝堂所不可避免之事。但朕卻希望,在皇子之中,不出現這等情況。你們能做到?”就這麽引了個頭,慕容雲霄徑自說了自己的目的。
那身體漸漸傳來的疲憊感,一點點的侵蝕著慕容雲霄,那揉捏著額頭的手更加用了力。看著在自己麵前站立的皇子們,他突然沒了想法,揮了揮手,道:“你們下去吧,朕有些累了。”
“是。兒臣謹遵父皇教誨。”眾皇子齊聲應完,才轉身離開。
慕容澈也順著人潮走了出去,經過高勝邊上時,看了高勝一眼,高勝微微的對著慕容澈搖了搖頭,慕容澈點點頭,頷首示意後,這才從容不迫的離開了禦龍殿。沒一會,禦龍殿內,唯有剩下慕容雲霄和高勝二人。
“皇上,您還是躺下歇息會,奴才給您喊禦醫。”高勝在慕容雲霄的耳邊關心的說道。
慕容雲霄擺了擺手,高勝便退了下去。慕容雲霄這才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負手一直站在窗邊。那窗外,枝繁葉茂,陽光透著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上,星光點點。宮娥奴才們,來回穿梭著走著,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這人間最美的景致都被微縮到了皇宮之中。但對著這般的景致,慕容雲霄,卻淡淡的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高勝帶著禦醫也到了禦龍殿內。禦醫見到慕容雲霄,立刻請安道:“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慕容雲霄隨意的揮揮手,禦醫這才起了身。
隻見禦醫恭敬的替慕容雲霄把脈,那眉頭也皺了起來。慕容雲霄卻不曾開口問什麽。禦醫的麵色顯得難看了幾分,一旁的高勝倒是緊張著。許久,禦醫收回了手,開起了方子。高勝連忙開口問道:“皇上的情況如何?”
禦醫答道:“久病成疾。皇上不可太過操勞,定要好好休息。”
“下去吧。”慕容雲霄聽完,並沒多說什麽,揮了揮手,淡漠的對著禦醫說道。
“是。臣告退。”禦醫恭敬的應著,從容的退出了禦龍殿。
高勝看著幾分疲態的慕容雲霄,幾分心疼的道:“皇上,您好好歇歇吧。龍體重要啊。”
慕容雲霄沒應聲,重新走回了床邊。那雖顯得蒼老,卻仍然犀利的眸光一直看著窗外。高勝安靜的站在慕容雲霄的邊上。隨時等候著吩咐。
突然,慕容雲霄轉過頭,看著高勝,道:“以前,也有人最喜歡在這樣的樹蔭之下起舞。隻是看見朕時,那臉色變會難看了幾分。高勝,你和朕說說,現在這局麵,她若還在,見了是否會怪朕呢?”
高勝怔在了原地,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慕容雲霄這話裏的她,正是當年盛寵一時的梅妃,也正是晉王爺慕容修的母妃。自從梅妃死後,慕容雲霄絕口不提梅妃,梅妃也成了宮中的禁忌,從不曾有人敢在慕容雲霄麵前提起。就連皇太後,也小心的避諱著梅妃的名號。而今日,慕容雲霄卻主動的提起了梅妃,這更讓高勝顯得惶恐不已,全然不知接下來的話,該如何回答,也少了平日的應對自如,進退得宜。
許久,高勝才忐忑的說道:“回皇上的話,皇上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誰都不可能怪皇上分毫。”他選擇了最安全的說法。
慕容雲霄轉過身,看了眼高勝,又道:“高勝跟在朕身邊多少年了?”
高勝答道:“整整四十年了。”
“四十年,這麽長時間了。朕錯過多少東西,又錯過多少風景……”慕容雲霄的話裏又幾分感慨。
高勝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不言語,徑自親手給慕容雲霄重新換上熱茶,慕容雲霄接過茶,飲了口,道:“晉王爺最近如何?”
高勝楞了楞,有些反應不來,好一會才道:“晉王爺還在昏迷。禦醫說情況堪憂。”他如實的把禦醫的話重複了一次給慕容雲霄。
慕容雲霄長長的歎了口氣,負手於身後,重新走回了床邊。高勝幾分忐忑的站在慕容雲霄的身後,臉上也有一絲不解。這慕容修自從在塞北受了重傷回京,慕容雲霄並不曾關心分毫,更別說去晉王府看望過。就連那禦醫去了晉王府,也是太子慕容澈來請命,慕容雲霄才隨口應了聲。這今日,怎麽會突然提起了慕容修和梅妃?
“對他,朕總是有所愧疚。”在高勝的疑惑中,慕容雲霄卻突然開口如此說道。
高勝半晌接不上話,就隻能在邊上候著。而慕容雲霄接下來的話,就更讓高勝震驚。隻聽慕容雲霄道:“宣晉王妃到禦龍殿,朕想見見她。”
“……”高勝楞了許久,才道:“是,奴才這就去。”說完匆匆退出了禦龍殿。
這梅妃,是大忌,自從梅妃死後,慕容雲霄從不曾提及。而慕容修,除非必要,慕容雲霄也是一句不曾提及此人。就算在早朝時,也是如此。慕容修似乎也習慣這般的沉默,當個影子,不曾開口。這禦龍殿,在高勝的記憶之中,似乎也就是水洛煙抗旨之時,慕容修呆的時間最長,除那次外,慕容修就連這禦龍殿,都不曾多停留片刻。
而如今……慕容雲霄竟然宣水洛煙進宮,這……
高勝的眼裏閃過幾絲不解,快速的朝宮外西頭的晉王府而去。
——媚骨歡:嫡女毒後——首發——
“煙兒?”慕容修疑惑的叫著水洛煙。
水洛煙本吃的好好的小點,卻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沒了胃口,眼神更多了幾分懶散。停道慕容修叫著自己時,她抬眼看著慕容修,道:“無事,隻是最近累了些,顯得有些沒胃口。”她給了慕容修解釋。
慕容修放下手中的事,走到了水洛煙邊上,大手輕揉著水洛煙的腦門,力度適中。水洛煙像貓兒一樣慵懶的閉上了眼,任慕容修的手輕柔的捏著,不是的發出了滿足的聲響。嘴上的讚美也不曾落下,道:“王爺,臣妾怎不知,你還有這手?”
“和百裏學的。以前就老見你喜歡捏著腦門,想來就學學。”慕容修輕輕開口說道。
水洛煙怔了下,這些細微的小細節,慕容修竟然也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那被感動和不明情緒填的滿滿的心,一下子越發的柔軟。突然,水洛煙沒預警的起了身,慕容修沒防備,水洛煙的腦袋正好撞上了慕容修的下顎,惹的水洛煙一陣怪叫。
慕容修立刻看向了水洛煙,道:“煙兒,疼嗎?”說著便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水洛煙看著慕容修緊張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疼的應該是王爺吧。”說著,那臉湊近了幾分慕容修,眼角帶著笑意,看著他,一臉的嬌嗔。
這樣的水洛煙,讓慕容修看的有幾分出了神。那涼薄的唇就好似自發的一般,尋上了水洛煙的那片柔軟。水洛煙呻吟了聲,手自覺的繞上了慕容修的脖頸,回應著他的吻。那唇齒相依,舌尖相纏,彼此的氣息縈繞在周遭。幾許曖昧,幾許魅惑。
“唔……”水洛煙的呻吟,從唇間溢出,微微的靠在慕容修的胸口平緩著氣息。
慕容修的指尖穿過水洛煙平日紮的隨意的發絲,胸膛起伏著,似乎也有情緒失了控。還來不及平緩的時,水洛煙軟軟綿綿的聲音傳了來,細細問道:“修,你愛我嗎?”
有幾分矯情,也有幾分期待。水洛煙似乎從不曾如此問過慕容修。是驕傲所致,也是情況所為,又或者更是心中的不安而讓水洛煙從不曾把這般**的問話直接的問出口。似乎,在水洛煙的感覺之中,慕容修這般大男人氣息的男人,也不適合把這些話,隨意的脫口而出。
而今日,卻莫名的多了幾分執拗,就想探尋那心底的答案。
慕容修被水洛煙這麽問著,楞了幾分,許久才道:“煙兒,若能用性命來換你此生的笑容,我也定會願意。”說著,慕容修停了停,看了眼水洛煙,又道:“煙兒這麽看我,是不高興了嗎?”
那一句“我愛你”水洛煙終究是沒聽見。但她知曉,這是慕容修的極限。隻見水洛煙的嘴角揚起了笑,笑意直達眼底,道:“為何要不高興?”說完,那腳墊微點,唇湊近了慕容修的唇邊,輕輕落下一吻。
在慕容修還不曾反應來時,水洛煙已經開口道:“我愛你,修。”
這下,慕容修怔了住,水洛煙卻依然退離了他的懷中,帶著笑意站在一旁,看著慕容修。慕容修的大手橫在半空之中,來不及抓住水洛煙,徒留一絲空氣。隻見他放下了手,涼薄的唇揚起了一個性感的弧度,帶著笑,看著水洛煙。
“過來,煙兒。”他喚著水洛煙。
水洛煙想了想,才朝前走了一步,在慕容修的麵前站定。慕容修的大手一撈,又再一次的吧水洛煙撈回了自己的懷中,淡笑的說道:“煙兒調皮了。”
那手,順著觸感極好的發絲,一點點的向下,就這麽繞在水洛煙的腰間,兩人彼此凝望著。許久,慕容修開口接著道:“煙兒,替本王生個孩子,可好?”
水洛煙怔了怔,看著慕容修,道:“好。”
“一兒一女就好。”慕容修又繼續接著說道。
水洛煙點點頭,沒再開口。那大手一個用力,水洛煙又緊緊的貼回慕容修的身邊。兩人就這麽靜靜依偎著,空氣中的氣息也被這氣氛所感染,帶了絲絲的甜意,暖到了人的心扉。
“煙兒,等這些事情都安定下來後,本王定帶著你,看遍這西夏的大好河山。”慕容修允諾著水洛煙。
水洛煙仍然笑著,淡淡的點點頭。像貓一樣,在慕容修的懷中蹭著。眸底一閃而過的光芒,帶著幾許深意和興味。那被慕容修擁在懷中的感覺,讓水洛煙不免的沉淪再沉淪。
不曾穿越而來,她也不曾想過,此生能遇見這般讓自己願意依靠,願意付出所有的男人。更不曾想過,這人還活在千年之前,活在自己從不曾經曆過的世界之中。但又如何,緣分冥冥之中,注定一切,該牽手的人,不會輕易的放手,若無緣的,也不可能相見。
隻是,莫名的,水洛煙的心頭微微的刺痛……那種痛意來的莫名,無法解釋。
一直到,書房外傳來敲門聲,兩人才分了開,慕容言冷聲道:“何事?”
小七的聲音在外響起,道:“王爺,高公公到了府上,說是皇上宣娘娘進宮。”那話裏,帶了幾分的疑惑和不解,還有幾分警戒。
“讓高公公等等,告訴他,本宮隨後就到。”水洛煙很快的對著小七說道。
“是。”小七應和了聲,便退了下去,那腳步聲也漸行漸遠。
水洛煙這才看向了慕容修,眼裏有著疑惑。而慕容修的眉頭皺了起來,也幾分的不解。帶了些疑惑,道:“父皇找你是為何?在這樣的時候?”一向睿智沉穩的慕容修,此刻卻又些參不透慕容雲霄的意思。
“去看看便知。”水洛煙安撫著慕容修。
她的腦海裏也在飛快的想著。今日早朝,朝中發生的事情,在下朝後,就已經立刻傳到了她的耳中,就如同她所猜想的一般,完顏森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慕容雲霄麵前揭穿慕容澈行走青樓的事情。慕容雲霄也如自己想的這般,對這事含糊其辭,包庇的成分多些。但是,這從裏到外,都和晉王府無任何關係,為何會在下朝之後,卻單獨傳喚了晉王府的人?
這慕容雲霄找的是昏迷的慕容修?還是真的找的是她水洛煙?
水洛煙不認為,慕容雲霄突然想起了已經昏迷了這麽長時間的慕容修。更不會認為,慕容雲霄突然對自己起了好感,想宣自己進宮敘舊。但除此之外,水洛煙似乎也想不出什麽理由。她沉了沉,看了慕容修一眼,點點頭,這才走出了書房。
慕容修倒沒阻止。若真是宮中又出了意外,定不可能是高勝親自前來。高勝親自前來就說明,這是慕容雲霄私下的旨意。何況,這段時間來,晉王府安靜的就如同不存在一般,自不可能出現任何問題。
若有問題……慕容修想到這,微斂了眉眼,藏起了眼底的深意。
水洛煙走到前廳時,高勝就已經站了起身,迎向了水洛煙,道:“見過娘娘。”
“高公公客氣了。皇上找臣妾是為何事呢?還專程有勞高公公跑一趟,真是辛苦了。”水洛煙的話裏,官腔十足,淡漠的站在原地,有禮的看著高勝。
高勝很快答道:“回娘娘的話,恕奴才不知,這皇上的想法,豈是奴才能猜測的到的?”
“恩。”水洛煙淡淡的應了聲,道:“有勞高公公帶路。”
“娘娘,請。”高勝也不多加停留,立刻朝晉王府外走了去。
水洛煙跟了前去,上了軟轎,朝皇宮的方向而去。一直到轎子的方向消失不見了,小七才走回了晉王府內。慕容修也從書房中走了出來,小七一臉不解的問道:“王爺,這皇上突然傳喚娘娘……”
“靜觀其變。煙兒也會小心謹慎。”慕容修冷靜的說道,“通知下睿王爺,多盯著宮內的情況。”他又吩咐著小七。
“是。”小七領命後,快速而去。
慕容修斂下的眉眼,看著皇宮的方向,一臉的深思。
——媚骨歡:嫡女毒後——首發——
“娘娘,進去吧。”高勝通傳後,對著水洛煙說道。
“有勞了,高公公。”水洛煙有禮的點點頭,這才走進了禦龍殿。
一進禦龍殿,水洛煙就看見站在窗邊的慕容雲霄。慕容雲霄似乎也沒因為水洛煙的出現,而轉回身。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不曾變化。禦龍殿還是那片熟悉的金碧輝煌,隻是今日殿中的氣氛,莫名的,水洛煙卻覺得的帶了幾分的哀思及回憶。
她眉眼間流光閃過,藏的極快,跪了下來,道:“臣妾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慕容雲霄隨意的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
“謝皇上。”水洛煙從容的站了起身,但也不曾主動開口詢問,就這麽站立在禦龍殿內,安靜等著慕容雲霄開口。
慕容雲霄看著水洛煙的眸光裏,帶著幾分深意,細細打量著。水洛煙也不曾閃躲,就任著慕容雲霄如此打量著。許久,慕容雲霄開口問道:“晉王妃似乎從不曾叫朕一聲父皇?難道晉王妃不是朕的兒媳嗎?”
水洛煙怔了怔,眼裏閃過一絲不解,但很快的答道:“皇上高高在上,臣妾惶恐,不敢稱皇上為父皇。”
“晉王爺近來如何?”慕容雲霄聽著水洛煙的答案,微停了下,沒順著這個話題,而是徑自問著慕容修的情況。
水洛煙看了眼慕容雲霄,才道:“王爺一直不曾好轉。”其餘的話,水洛煙一句不提。
慕容雲霄的眉頭皺了起來,道:“晉王妃不是請了百裏行雲?他好稱武林第一聖手,怎會無法讓晉王醒來?何況,這晉王不就會受了箭傷,又怎會弄得這般眼中?”那話裏帶著一絲的不解,重新把視線落在了水洛煙身上。
“武林第一聖手並不是神,也會遇見所不能解的問題。”水洛煙不卑不亢的回答著慕容雲霄的問題,又道,“若隻是箭傷,自然不會如此。顯然,這其中有貓膩。那箭中帶了毒。下毒之人下了狠手,並不想要殺之人有任何活命的機會。”
她的述說顯得冷靜而平穩。仿佛這些事情並不是發生在慕容修身上,不是發生在晉王府。而是在講述一個外人的遭遇一般。慕容雲霄又豈會不知道這水洛煙話下之意,但他卻始終不願深究這般問題。牽扯太多,有時,就算是帝王,也會無法控製所能發生的一切。而這等情況之下,隻可能犧牲了少數的人,換來全局的安穩。
慕容修,則是被慕容雲霄犧牲掉的棋子。
麵對水洛煙的講述,慕容雲霄並沒回應他的問題。那眼神又看向了窗外,淡漠而深遠。水洛煙也不步步逼近,安靜的站在原地,不急不躁。
“晉王妃給朕泡壺茶可好?”許久,慕容雲霄再度開口道。
“臣妾的榮幸。”水洛煙不曾拒絕。
高勝立刻把茶具端了上來,擺放在水洛煙的麵前。水洛煙不慌不忙的泡著茶,動作優雅,嫻熟,眼神專注著手中的事情。慕容雲霄就這麽看著水洛煙熟稔的動作,帶著幾分回憶,道:“晉王妃可知你像誰?”
水洛煙在半空的手停了下,才繼續著手裏的動作,嘴上答道:“恕臣妾不知。但無論臣妾像誰,臣妾隻想做晉王府的王妃,晉王爺的妻子。”這話裏,帶著幾許堅定,但出口的話聽在慕容雲霄的耳裏,卻顯得平穩,但卻蘊含著力量。
嗬……慕容雲霄自嘲的笑了笑。當年的梅妃,也是這般的回答自己,她隻想做那個人的妻子。無論任何榮華富貴,也無法撼動她的決心。若非自己……想著,慕容雲霄搖了搖頭,又看向了水洛煙,道:“像極了梅妃。梅妃也如你這般,冷靜自若,淡定從容。不被虛榮所**,總活得自在。”
水洛煙把已經倒滿茶水的茶杯端了起來,從容的遞到了慕容雲霄的麵前,道:“皇上,請喝茶。”似乎,她不受慕容雲霄的影響,那話裏也顯得平靜的許多。
慕容雲霄也不以為意,接著道:“朕初見你的第一眼,覺得你的脾氣像,再見你時,你的執拗的性子像。在塞外,你的那一曲,讓朕真的恍然覺得,梅妃回來了。梅妃從不曾跳過舞給朕,朕還是在梅妃的宮外,偷偷窺見。她的舞,隻留給她心中的人。就好似晉王府在塞外時,雖對著眾人,但朕卻知,你的眉眼,從不曾離開晉王爺。”
這一字一句,透著慕容雲霄的絲絲無奈。水洛煙怔了怔,她是不曾想過,慕容雲霄也有這般傷神的時候。關於梅妃的傳言,水洛煙聽的多了,但這卻是第一次,在慕容雲霄的麵前,如此直接的看見。
這次,水洛煙信了慕容雲霄當年為了梅妃差點空置了後宮的說法。
有些突兀的,水洛煙突然開口道:“皇上,梅妃娘娘已不在了。臣妾也亦不是梅妃娘娘。”
慕容雲霄怔了怔,有半天沒接上話。而水洛煙又恢複了沉默,原本擺在慕容雲霄麵前的茶,也泛了涼,水洛煙又重新泡過,再遞到了慕容雲霄的麵前,但卻不曾言語。這一次,慕容雲霄才端起茶杯,慢慢的喝著杯中的茶。
“很在乎晉王爺?”突然,慕容雲霄又開口道。
水洛煙看著慕容雲霄,笑了笑,答道:“就好似梅妃在皇上心中一樣,晉王爺也是這般的存在於臣妾的心中,無可替代。就算不說,也亦放於心。”她給了慕容雲霄答案。
慕容雲霄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水洛煙,放下茶杯,道:“朕從不曾對人說過,但卻也亦是事實。朕這輩子最虧欠的就是晉王。梅妃過世,朕一度以為晉王並非朕親生。從不曾看過他,更不曾關心過他分毫,看著他輾轉在不同的嬪妃之間,受盡欺辱也不曾幹涉過。晉王才16歲,朕就把他打發出宮,封為晉王。他也不曾反抗。可是,他越發成長,那眉眼之間的神態卻是極像朕,隻是這長相更像梅妃。”
聽著慕容雲霄說著慕容修的事情,這心不免的又是一緊,拿著茶杯的手微顫了些。但她卻沒開口多言什麽。
“晉王淡漠,不問朝政。甚至在眾人的眼中是個無能的廢材,他也從不曾申辯。更不曾在朕的麵前說過分毫,做過手腳。這朝野之上,能和晉王站在同一條線的,也就隻有睿王。其餘的,唯恐避之不及。但朕卻知道,晉王並不曾是這般的廢材,小時,太傅曾向朕誇獎過,晉王的聰明才智。卻也就因為這一次,晉王不再有任何表現……”
慕容雲霄似乎在回憶著和慕容修有關的一切。水洛煙一直很安靜的聽著。那微斂的眉眼裏帶著一絲的驚訝。在水洛煙以為中,慕容雲霄漠視了慕容修的一切,卻真的不曾想到,豈是,有些關心是隱藏著的。不在乎,並不代表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就如同慕容修是個演戲的中高手一般,這個帝王位上的男人,更是如此。
能坐上帝王位的慕容雲霄,自然會有超越常人的睿智,隱忍。這似乎是千古來,每個名垂千史的帝王,所該具備的最基本的特質。但慕容雲霄說了這麽多,水洛煙卻有了疑惑,她不知道,慕容雲霄今日找自己進宮,是為何。
“好奇朕為何和你說這麽多關於梅妃,關於晉王的事情嗎?”慕容雲霄停了下來,似乎也感受到了水洛煙的沉默,開口問道。
“臣妾愚昧,請皇上明示。”水洛煙淡淡的說道。
慕容雲霄坐到了太師椅上,沉默了許久,才道:“帝王位,野心人甚多。裝傻不見得是壞事,但也不見得永保安康。今日,朕將空白聖旨賜予你。算是朕的允諾,將來,若晉王府有何危難,定能護你周全。這也算,朕對不起晉王,愧疚於心的一點小小的補償。”
這話一出,水洛煙的臉色大驚,看向慕容雲霄的眼裏多了一抹的不敢置信。慕容雲霄卻再多言,站了起身,在空白的聖旨上蓋上了玉璽,親自交到了水洛煙的手中。
“皇上……”水洛煙突然不知說些什麽。
“拿著吧。”慕容雲霄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
水洛煙結果聖旨,跪了下來,道:“臣妾代晉王府,謝皇上盛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去吧。”慕容雲霄揮了揮手,對著水洛煙說道。
“是,臣妾告退。”水洛煙也不曾多做停留,仔細的收起這卷空白的聖旨,微微福了福身,退出了禦龍殿。
慕容雲霄始終保持著站立的姿態,就這麽一直看著窗外,那眸光悠遠而深長。
水洛煙離去的身影有了一絲的猶豫。她有些不敢想,此刻還能站在這裏和自己說話的慕容雲霄,在月餘後就會撒手人寰。
人,是否終究逃不過命運,也跨不過曆史,隻能在曆史之中,苦苦掙紮!
——媚骨歡:嫡女毒後——首發——
“娘娘?你想什麽呢?一路上都見您凝眉沉思。這模樣要讓王爺見了,肯定要心疼的。”小七看著水洛煙一副失神的模樣,關心的問著。
這一進宮,來去就一個時辰多的時間,水洛煙就好似變了個人一般,沉默了許多。這般的水洛煙是小七極少見到的,不免的也有些緊張。莫非是在宮內發生了何事?可水洛煙迎上小七那張擔心的臉時,卻安撫的說道:“本宮無事,小七務須多想。”
小七點點頭,不再多言,馬車順著來時的路,回了晉王府。
“娘娘,您回來了。”薄荷已經迎了上來。這些日子,水洛煙被宣入宮的次數太多,多到晉王府內的每個人都顯得有幾分膽戰心驚。自從水洛煙離開王府起,每個人都在數著時辰過日子,簡直比度日如年還痛苦幾分。
水洛煙拍了拍薄荷的手,示意薄荷無需這般緊張。這才朝書房走去,到書房門口,她轉過身對著兩人道:“你們就在外候著吧。”
“是,娘娘。”小七和薄荷停住了腳步,就這麽站在書房的門口,隨時等著差遣。
水洛煙推門而入,慕容修的視線正好從書卷中抬起,兩人的眸光在空中交匯著。慕容修並不曾問水洛煙宮內發生了何事,就證明一切風平浪靜。若有事情發生,此刻的慕容修不會坐的如此安穩。
而今日禦龍殿中一事,回想在水洛煙的腦海裏時,看著慕容修的眸光,不免的深沉幾分。
“煙兒?皇上和你說了什麽?”慕容修這才放下了書卷,開口問著。
水洛煙怔了怔,說道:“皇上說,為何臣妾從不曾叫他父皇。”這話,水洛煙說給慕容修聽的。
慕容修卻始終不曾接話。水洛煙走到了慕容修的麵前,靜靜的依偎著他。慕容修不曾拒絕,擁著水洛煙,一直到許久,水洛煙才開口道:“其實,皇上的心裏有著你,也許淡漠了些,終究也算是盡了父親的責任,沒把晉王府真逼上了後路。”
“此話怎講?”慕容修沉默了會,才開口問著水洛煙。
水洛煙從袖中取出了那蓋著玉璽的空白聖旨,遞到了慕容修的麵前,道:“皇上說,這道聖旨可保晉王府的安全。”停了停,水洛煙又道:“臣妾想,無論皇上曾經如何,至少在這上,就當過去了吧。”她勸慰著慕容修。
慕容修修長的手,看著那一卷空白的聖旨,心裏卻是明白。除了這帝王之位,這聖旨裏,他可以提任何的要求。但這一卷的聖旨會如此輕易的給了水洛煙,更多的是因為,此刻的晉王是生死未卜。但,終究是一片心意。
“煙兒,收好。既然是皇上給你的,那就好好收著。”慕容修沒回答水洛煙的問題,徑自說著。
“王爺……”水洛煙有絲無奈的喚著慕容修。
“去用晚膳吧。用完膳,本王帶你出去走走,可好?”慕容修轉移了話題。
“好。”水洛煙應了聲,不曾再多說一句。
兩人移至了書房。自從慕容修昏迷起,東樓成了禁地,書房的小隔間,自然也成了兩人用膳的地方。姚嬤嬤快速的把準備好的飯菜給端了上來,慕容修親自替水洛煙布著菜,就好像重複了千百次一般的嫻熟。水洛煙也享受著這樣的嬌寵。
“煙兒,你太瘦了,將來怎麽孕育本王的子嗣?”慕容修看著水洛煙清瘦的模樣,加之這段時間來的操勞,更是明顯了幾分。
水洛煙還來不及回慕容修的話,小七就已經推門走了進來,慕容修看了小七一眼,小七有些尷尬的喚道:“見過王爺。”
但慕容修卻沒應答,小七立刻走到了水洛煙的邊上,道:“娘娘,事成了。太子比我們想的還沉不住氣。可能是這段時間,完顏家的人,把他給逼急了。現在我們要怎麽做?”小七說完消息,立刻詢問著水洛煙的意思。
慕容修倒是慢裏斯條的吃著碗中的菜,聽著水洛煙和小七的對話,始終不曾開口。一直到水洛煙吩咐完,小七欲轉身離開時,慕容修卻突然叫住了小七,小七和水洛煙同時吧視線看向了慕容修。
“王爺可是有更好的人選?”水洛煙挑了挑眉,問著慕容修。
這賬目和名單到了手,自然要送到慕容雲霄的麵前。水洛煙和小七商量著各式的人選,最終卻選擇了水天德事情那般,用暗衛的方式遞到禦龍殿。而卻在此刻,慕容修把兩人給叫了住。
慕容修看著小七和水洛煙,嘴角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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