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到了唐珞家門口, 小桃行雲流水輸入了一串密碼,而一開門,便見門口玄關處堆了一堆堆的外賣垃圾。

小桃“咦—”了聲, 走到中島台前把早餐放好,便向臥室方向走去, 叫了聲:“珞姐,起床了嗎?”

見臥室內無人應, 她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正是上海的冬季,窗外下著雨夾雪,濕冷得要命, 她這臥室內卻是溫暖如春。

唐珞穿了一身藏藍色絲綢睡衣,側臥在**, 把被子裹成一團壓在下麵,正睡得香汗淋漓。

床邊地毯上LV的羽絨服、CELINE的水桶包、CHANEL的毛衣胡亂堆作一團。

小桃走去把衣服一一撿了起來, 一聞那煙酒交雜的味道, 就知道她昨天晚上又喝了!

這幾年, 唐珞事業蒸蒸日上。

星耀拿了最好的資源來捧她,她自己也爭氣, 顏值能打, 演技也能打,人品不掉線,沒有理由不紅。

不過累也是真的累。

一年到頭連軸轉,有時一場通告接一場通告地趕, 小桃準備了飯菜在車上,隻是上了車, 她常常連吃個飯的精力也沒有, 蒸汽眼罩一戴, 便一秒入睡。

一周前,她今年最後一部戲殺青。

回了上海後,她推掉了一些有的沒的通告,隻留下年末的紅毯和頒獎典禮,幹脆給自己放了小長假。

每天在上海呼朋喚友,一醉方休。

見唐珞不醒,小桃便走上前去搖了搖她:“珞姐,一會兒造型師來了,給你試後天金影獎紅毯的禮服。”說著,握了一把她長長的頭發嗅了嗅,又“咦!”了聲,“好歹起來洗個澡,把這一身酒臭味洗了。”

唐珞不為所動。

小桃又道:“一會兒老板和紅姐可都來了啊。”

聽了這句,唐珞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幾點來?”

“說是兩點吧。”

唐珞胡亂抓來手機看了一眼,現在是一點半,便又放下手機說了句:“再睡五分鍾!”

*

周楚紅來敲門時,小桃正戴著膠皮手套分垃圾。

珞姐也真行,阿姨也就走了三四天,這屋子就亂得跟垃圾場一樣,什麽幹垃圾、濕垃圾,還有拆了快遞的可回收,一點也沒分,就這麽胡亂堆在了玄關處。

她要是不收拾,珞姐能在這兒堆一個月,等阿姨回來了再收。

紅姐問了句:“你幹嘛呢?”

“分垃圾。”

“唐珞可真行,拿你當保潔使了。”說著,換了鞋子進門。

小桃便解釋了句:“這不是阿姨不在嘛,阿姨兒子生病了,回老家看護去了,不知道啥時候回。”

緊跟著,身後趙謙瑜也進了門,說了聲:“唐珞呢?”

“洗澡呢。”

而又過了十多分鍾,唐珞才從臥室走出來。

身上裹了件厚厚的白色浴袍,光潔的小腿露了一截在外麵。

趙老板、紅姐、小桃正在客廳喝茶,她說了聲:“早啊,各位。”,又見茶幾上擺了一份早餐,便闊步走到沙發上坐下,格外甜膩地說了句,“謝謝小桃。”而後拆開了包裝袋,開始吃了起來。

她飯量小,皮蛋瘦肉粥、生煎包、茶葉蛋都隻吃了一小口,便“咯”地打了個飽嗝,說了句:“不是試禮服嗎,造型師呢?”

紅姐道:“路上了,馬上到。”

正說話間,門鈴聲恰如其分地響了起來。

小桃跑去開門,幾位造型師和造型師助理便大包小包地走了進來,手上拿了兩套禮服,全是MAMA的高定款。

唐珞起身說了句:“走吧,試衣服去。”

小桃便拿了兩套禮服,跟進了臥室,幫她一塊兒試衣服。

試完,她一件件給沙發上兩位老板展示,而顯然第二條要更稱她一些。

酒紅色紗質禮服,裙擺很蓬,設計很drama,優雅誘人中又帶著一絲俏皮,看著像叢中飛舞的精靈。

紅姐說:“就這套吧。”說著,走上前去,用手背敲了敲肚子,“看你,這兩天小肚子都喝出來了。一周後紅毯,你有望拿影後,這一周可都不許再喝酒了,什麽酒都不行,趕緊把這小肚子給我減下去。”

唐珞恭順地拖著長音應了一聲:“是—”

紅姐說了句:“我下午還有事,去給你談MAMA的代言,先走了。”說著,拿起沙發上的鱷魚皮包離開。

緊跟著,兩位造型師也收好東西呼啦啦地離開。

唐珞對著鏡子摘耳環,見趙謙瑜仍坐在那兒,便問了句:“你不走嗎?”

“不歡迎我?”

也不是不歡迎……隻是他話太多,一開口就是那個什麽嘴裏吐不出象牙。

哪個員工又愛聽老板天天PUA自己呢?

唐珞“嘶—”地吸著氣,把那隻流蘇耳環摘了下來。

她這耳洞一開始就沒長好,前一陣拍古裝戲,為了造型效果,每天都要戴著重重的大耳環走來走去,耳洞便也總是發炎,怎麽也好不了。

她說了句:“我下午還有約呢,一會兒要出門。”

“行吧,不打擾你。”說著,趙謙瑜把翹著二郎腿的腿拿了下來,兩手輕輕把了一下膝蓋起身,說了句,“金影獎那天,祝你紅毯上豔壓群芳,獎項上再拿個影後回來。”

聽了這話,唐珞隻是翻了個白眼,見他起身,又指了指玄關處:“門口垃圾帶一下,謝謝了。”

*

今年算是電影小年,好電影不多。

上得了台麵的,也就隻有陳笑生導演的《生死門》,和趙導三年前拍攝,今年年初才上映的《姑姑》。

影後人選懸念也不大。

無非是《生死門》的女主演舒雲,和《姑姑》的女主演唐珞。

林芷茵也是《姑姑》的女一,不過她已經拿了三金桂冠,評審團也懂得平衡的道理,且她在片中的表演平平,並不讓人驚豔。

相反唐珞,一開始說是三分之一的戲份,隻是剪輯過後,卻足足占了片場的一半以上。甚至在電影海報上,也是紮著兩條麻花辮,穿著小花襯衫,頗有鄉土淳樸氣息的她站在了C位,大家便也都默認她為《姑姑》的女主演

那麽要拿獎,拿的也該是她。

舒雲在《生死門》中的表現,勉強隻能打個及格。

《生死門》劇本精彩絕倫。

如果猜得不錯,當年傅裴南跟她說,陳笑生導演最近在秘密選角,指的就是這個劇本。

看了故事那麽精彩,又看舒雲拙劣的表演實在為影片減分不少,唐珞倒是有些後悔當年拒了這個機會。

如果讓她來演,不說驚豔,她至少能撐得起這個角色。

相比舒雲,她勝算更大。

隻是最近網上又在盛傳,說這兩年盛茗文娛在文藝界動作很大,和金影獎主辦機構的幾個頭都關係要好,背後牽扯著千絲萬縷的利益,而舒雲又是盛茗力捧的藝人……

總之影後桂冠最終會花落誰家,不到最後一刻,真是誰都說不準。

*

金影獎當夜,唐珞同趙謙瑜、紅姐、小桃及造型師一行人來到了會場休息室。

唐珞著一身酒紅色高定禮服,正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化妝師擺弄。

而身後,趙謙瑜一手拿著咖啡碟,一手拿著咖啡杯,正坐在沙發上優哉遊哉地喝咖啡,說了一句:“放寬心,今年是小年,影後懸念不大,不給你還能給誰?”

唐珞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假睫毛的位置,說了句:“你也說了是小年,好像拿了獎也沒什麽意思啊。”

趙謙瑜笑了一下。

這幾年,唐珞人越來越紅,性子也是越來越猖狂了。

他說了句:“等過了幾年,沒人會記得今年是大年小年,隻會記得你是影後。”又坐了會兒,“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

一年一度的名利場,金碧輝煌的會場內早已是座無虛席,各路名導演、大明星們雲雲濟濟,匯聚一堂。

唐珞的位置在第三排,她微微彎下腰,用小包抵在胸前,一路和前輩們打著招呼,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頒完了一些小獎項,便到了最受關注的影後、影帝環節。

頒發影後獎項的是一位香港導演,她們這一代,幾乎就是看著他的電影長大的。

主持人做了一段長長的介紹,邀請影後的頒獎嘉賓上台,而導演上台後,拿起了禮儀小姐用托盤托起的卡片,打開看了一眼,上麵是影後獲獎者的姓名。

而是在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不動聲色地出現在了會場門口。

門口保安正要阻攔,便被主辦方一個手勢退了下來。

男子無言地走了進來,在會場最後一排的正中間位置款款落座。

席間一片昏暗,且最後幾排空無一人,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到來。

而他坐在這兒,卻可以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一陣激動人心的背景音樂響起,而台上的頒獎嘉賓,卻像是百歲山喝多了一樣,拖了兩三分鍾也不說獲獎者是誰,又和主持人寒暄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

“這位獲獎者呢,很年輕,不過最近也拍了許多耳熟能詳的作品,在趙寅策導演作品《姑姑》中,也有著十分精彩的表演。掌聲有請,我們今晚的影後,唐珞小姐!”

唐珞一直屏著一口氣,聽到趙寅策,聽到姑姑都不敢放鬆,直到聽到唐珞二字,臉上這才綻出一抹笑容。

攝像機對著她,而她雙手輕提裙擺,款款向台上走去。

“恭喜你了,唐小姐。”說著,導演把獎杯遞給她。

她雙手接過,正在醞釀獲獎感言,緊跟著,畫麵便微妙地切到了台下第三排,正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坐在那兒的趙謙瑜身上。

他麵上從容淡定,像極了斯文敗類。

隻是嘴角邊,卻又難掩一抹得意的笑意,像在看著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頒獎典禮在各大平台上直播,鏡頭切到趙謙瑜的那一刻,幾大平台的彈幕,全部被一句話齊刷刷給刷了屏。

【背後的資本現身了!】

台上的唐珞笑靨如花。

而在最後一排,傅裴南舉起手輕輕鼓了兩下掌,聽著她在台上講著一些乏善可陳的獲獎感言:

“鏡頭都切到那兒了,那我就先感謝一下我們老板吧,感謝老板知遇之恩,這一路上也幫了我許多。感謝我的經紀人紅姐,她一直在鼓勵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感謝助理小桃一直陪在我身邊,還有這一路來合作過的導演、演員,我覺得我很幸運……”

她的臉上,是她在陰奉陽違、虛情假意時慣有的神情。

那麽動人,卻又那麽空洞,像一株易碎的幹花。

他沒有再聽下去,起身了身,便不動聲色地離場。

作者有話說:

嗯,進入第二卷 啦,兩人會再次互相吸引,然後走到一起。

放個預收,下一本開《踮起腳,吻星河萬裏》,職場文,主題大概就是一個學曆優秀,剛步入職場的女孩,在“貴人”指點下迅速成長,順便和上司談了個戀愛的故事,這本寫完就開!

1.

林念有一個小怪癖,明明自身優秀,無可挑剔,身邊也不乏一些狂熱的追求者,卻總是陷入對陌生人的crush,享受crush時極致的歡愉與掙紮。

回國後,林念進了一家高科技企業,又一次不可救藥地對公司某高層產生了crush,進入了一個人跌宕起伏的獨角戲……

一次酒吧蒙麵酒會,男人戴著麵具,獵人一般接近她。

老男人風趣幽默,紳士又會撩,兩人相談甚歡,互相加了微信小號,一直保持著神秘的朋友關係。

很多個夜裏,她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天,問他:“像你們這個年齡段又單身未婚的老男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權相南:“……嗯?”

老男人?

一次偶然,她卻發現,這“老男人”竟是自己的crush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