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喬伊在單位人氣超高,自從他單身以來就不斷有人給他介紹對象。在撮合單身男女的熱情度上,我們單位那些三姑六嬸絕對不輸國內的那些奮戰在媒人第一線的中國大媽們。

不過在美國相親,一般隻是“牽線者”帶個照片來看看,看上眼的話就交換一下雙方的聯係方式,通過短信電話什麽先聊著。還能繼續下去的話就加個 facebook 了解一下各自的日常生活,最後才是真正中意的雙方自己單獨約會見麵什麽的,媒人基本自從給了聯係方式以後就會退出曆史舞台。

當然也有些好奇心重的,會時不時來跟進一下。那段時間我們的休息時間,常常會有些人過來悄悄地跟喬伊聊幾句。

有段時間同時介紹的多達三人,我們就笑話喬伊說:“這麽多女人,你還記得清誰是誰介紹的嗎?”

“說實話真有點搞不清,因為不光單位有人在給我介紹,我朋友裏麵也有很多。”喬伊無可奈何。

“那剛才人家問你,你還能回答得有板有眼。” 認真的史蒂芬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沒分清楚,反正這三個人我都隻打算做朋友,是哪個又有什麽關係?不過是回答些--她人非常好,長得也不錯,不過我們不來電--這樣的標準答案,也不至於傷到人。”喬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又都沒看上,兄弟,你也太挑剔了吧?”大衛朝喬伊翻白眼,伸手要手機:“來,照片給我們看看,評判一下。”

喬伊於是翻到幾個女孩的照片給他們看,大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幾個女孩其實還 OK,但應該還沒有到喬伊的基本期望值,也難怪,下次別人要介紹的時候,你最好先跟人家說一定要漂亮的,否則免談。”

“你們也太膚淺了吧?有時候女人的性格比外貌更重要好不好?”史蒂芬不同意。

“不不不,長相不是最重要的,但至少一定要漂亮。”喬伊很一本正經地說,我和如赫、菲利貝等人也紛紛表示讚同。

除了史蒂芬一直號稱自己比較“Flexible (靈活)”,有一個開放的心胸可以接受任何的東西外,其他人都歸屬於一個“組織”--“Judge People By Look Club”,俗稱“外貌協會”。

有一次我們在討論外貌之於人的重要性,喬伊很誇張地說:“好的外表不光對於人很重要,對於其他東西一樣重要。至於我,一本書如果連封麵都不好看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讀的。” 他多半是為了效果故意這麽說的,但也因為此番言論被我們一致推舉為協會的“榮譽主席”。

在追求美方麵,喬伊其實有點像個放任天性的孩子,看到美女常常很自然地被吸引過去,然後就開始各種耍寶希望能吸引人家注意力。不過出人意料地倒通常不會讓人覺得反感,隻是會有些搞笑。

記得有一次喬伊和瓦力一起去買披薩,發現收銀員是一個青春靚麗、身高體型外表據說綜合有80分左右、應該尚未婚配(因為未戴婚戒)的女生。這兩個自來熟的“活寶”,在等披薩的十幾分鍾就拉著人家聊開了。原來女孩是旁邊大學的學生,趁著沒課的時間來姐夫的披薩店幫工,順便賺點生活費。

“She could be my wife.(她做我老婆應該也不錯吧!)”隔天喬伊跟我們提起的時候,這麽感慨到。

“兄弟,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饑渴的樣子,至少也應該說她應該算做你女朋友的人選,一上來就說老婆你要嚇跑她的。”史蒂芬好心地教導。

“沒辦法啊,I’m an old man(我是個老男人了),要抱著結婚的目的去找對象了。”喬伊其實也就三十出頭,不過鑒於他的宗教信仰對於婚前*的約束,結婚肯定也算比較迫切的一件事情。

“看好就行動吧,向著披薩女孩進發!”大衛拍著喬伊的肩膀督促他。

在大衛和史蒂芬的慫恿下,喬伊又頻繁地去過那家披薩店幾次,因為披薩女孩和她姐姐輪值,不一定每次都能見到。但披薩姐更健談,竟然把披薩女孩的基本信息都透露給了喬伊,似乎對喬伊這個可能的追求者還頗為滿意。喬伊也順利地通過女孩的全名找到她的 facebook,不需要每次借著買披薩去找人家閑聊了。

“哎,最近披薩都吃膩掉了,看到披薩都有點想吐了!”喬伊有天跟我們抱怨說。

“喬伊,如果以後披薩女孩做了你老婆,你們每天的晚飯都是免費的披薩,你覺得這是個好消息還是個壞消息?” 我們這些知道緣由的人,自然是不免要笑話他一番的,而大衛總是那個最先開炮的人。

“免費的不一定都是好的,讓你每天吃披薩試試!”喬伊有點憤憤地說。

“這樣吧,你不愛吃就第二天帶來給我們,我們幫你解決!”史蒂芬已經在期待免費的午餐披薩了。

“不好意思,兄弟,恐怕不能如你願了,我已經不想找她做老婆了!”喬伊一副抱歉的模樣。

“什麽?那之前的披薩都白買了?沒泡到吧,你?”喬伊已經要到對方的手機號碼,貌似一切進展順利,所以大衛有點不可置信。

“沒有,我隻是由這幾天的披薩厭惡感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想如果你閉上眼睛親過去的時候,鼻子裏和口邊縈繞的是一股濃濃的披薩味,感覺就像你在親一塊披薩,感覺怎麽樣?再想想,你晚上醒過來,身旁也是披薩味,感覺就像你在跟一塊披薩同床共枕,多恐怖啊!”喬伊說完,還故意一本正經地打了個哆嗦。

“切,人家是收銀又不是天天抱著披薩,你這什麽破理由啊!”我們齊齊鄙視他。

當然,在我們的軟磨硬纏下,喬伊最後還是把披薩女孩的照片給我們看了。我們都覺得看著長相甜美、造型溫順乖巧、人也很友善的樣子,應該是不錯的人選,隻有大衛在旁邊兀自感歎說:“天,這個女人明明很和善的樣子,怎麽長了兩條這麽凶悍的眉毛!”

“Exactly!(就是說嘛!)”喬伊伸出手跟大衛擊掌,一副找到知音的樣子。

莫名其妙的我們仔細回頭去看照片,才發現女孩的眉型確實修得很細很長,而且從眉心開始大概1/3處有一個弧度,確實看出了一點潑辣的麵相出來。

原來之前女孩在店裏工作的時候是戴著帽子的,眉毛的問題並不是特別明顯,直到在 facebook 上看到女孩的生活照後,喬伊才覺得別扭,後來越發覺得沒有辦法接受,就放棄了。

“唉,多好的女孩啊,就毀在兩條眉毛上了!”我和如赫不免感慨。

“其實我很想跟她說,建議她換個眉型,不過她姐夫很壯的樣子,我還是不要惹她了。”喬伊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咦,最好還是不要了,這就好比不接受人家還倒打人家一耙,挺讓人小女生接受不了的。”一夥人在這個問題上的意見竟然出奇的一致,於是披薩女孩在經過最初的期待後,最終不了了之。

而單位眾“媒人”熱情介紹妹子中,其實基本上沒有第一眼看上的,不過礙於情麵還是很禮貌地都要了她們的聯係方式。不知道是他那段時間實在太閑,還是他本來的健談的性格作祟,竟然都還聊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