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提到零食,就想起那些上下午休息時間吃過的那些五花八門的東西,還有那些無厘頭的搞笑經曆,那今天就集中來講講休息時間的那些事。

單位上下午的十五分鍾休息時間,除開那些正在會議中或者聊著正事的人,大部分人都會趁這個時間點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去廚房打個水嘮個嗑,吃些點心喝點咖啡,補充點能量的。而像我們這樣閑不住的年輕人,又經常聚眾起哄,一般都會選擇下樓去活動。

通常是大衛這樣的積極分子,一到點就挨個隔間去敲下門,一個眼神加輕輕“噗呲”一聲,大家立刻心神領會。我、大衛、喬伊、史蒂芬是每天不變的固定組合,如赫隻參加下午的活動,菲利貝隻有在前一天沒有去做 DJ 才跟我們一起,其餘大部分時間都窩在辦公室“休養生息”; 鮑勃下午有他固定的“老人組鍛煉”,一般隻參加我們上午的活動;其餘如史蒂夫、奇亞、查克、還有未介紹出場的詹姆斯等人,隻是偶爾碰上才一起閑扯一會。

上午的活動大多帶有一些目的性,一般是去郵局寄信、交水電費、銀行存取支票、去超市給要過生日的買賀卡買禮物、去旁邊劇院看演出信息等等。反正隻要當中任何一個人有任務,其它人就一窩蜂跟著去,美其名曰保駕護航。

單位的在貝拉迪諾的市中心,周圍經常有各種閑雜人等出沒,去銀行這種地方,有幾個身材高大的男士走在旁邊還是比較有安全感的,所以我每次從銀行提現出來,一群人總會開玩笑要收我的保護費。

而下午的活動通常隨著季節變幻而不同,春秋季節氣候適宜的時候通常就是圍著單位所在的街區遛彎,一邊走路一邊三五成群的閑扯打趣;夏天一般待在門口的小花園裏,吃點零食玩玩遊戲聊聊八卦;冬天偶爾冒著寒風出去,雖然大衣圍巾全副武裝,還是一個個能凍成紅鼻子回來。

其實洛城的冬天比不是特別冷,但不擅長節能的老美們,總是冬天室內的溫度能開得比夏天的溫度還高,內外冷熱一對比,也能讓你生出很多寒意來。

說到這就想起空調之於老美的重要性,奇葩到有一次單位空調壞了,雖然正值陽春三月溫度適宜,過度依賴空調的美國同事們就開始抱怨說熱得受不了。辦公室裏隨處可見焦慮地拿著書本扇風的人,稍微胖一點的,已經開始四處找人借小型桌上電扇“救命”。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些人已經相繼出現氣短、心跳過快、接近昏厥的狀態,紛紛以“為確保人生安全”的理由告病假回家了。午飯後單位看形式不妙,為防止有人真的撐不住而導致安全狀況,隻好全體放假半天,責令工程部連夜搶修。

大家走的時候無比興高采烈,感覺就像一群盼望放假很久了的小學生一樣,各自憧憬著回家怎麽享受這從天而降的半天假期。不過最後大部分人就在無所事事的晃悠中度過了一個下午,晚上玩得好的幾個人還在群聊,商量著下次還有這樣的事件一定要集體活動,整點有意義的事情來玩。

史蒂芬:“你們說如果今晚沒修好明天是不是就不用上班了?”

喬伊:“如果不用上班我可不想早起,誰能給我個準信,到底修好了沒有?”

大衛:“沒事,不用上班的話單位肯定會群發短信的,明天先查下短信再起床!”

如赫:“一定要修好啊,我明天有個會,有沒有空調都得去,不想被熱死啊!”

史蒂芬:“不要,不要別打斷我們的美好幻想。”

Yan:“要不我取消鬧鍾,要上班的話誰叫我起床吧!”

喬伊:“取消吧,我們會讓你成功曠工的,中國人的勤奮從此就被你毀了。”

。。。

當然,工程師們還是有負眾望,連夜加班修好了空調,我們的計劃還是落空了。

好吧,又扯遠了,回到下午的休息活動上來。到了夏天我們常常去樓下的小賣店買雪糕吃。注意不是冰激淩,而是有點類似我們小時候吃的牛奶冰棒的一種雪糕,在美國能找到這樣東西也實屬罕見,到目前為止我們也隻在單位樓下的小店裏買到過。

那段時間單位的人見到我們的眼神都有點怪異,一群人每天一到點就人手一條在小花園裏吃得帶勁。後來有些好奇的同事也跟著我們一起去買,導致小賣店的雪糕一度脫銷。

還有一年春節,大衛回他父母家團聚,帶回一包瓜子來,結果又引起單位一股嗑瓜子的風潮。大衛從小或多或少有些接觸,所以還能比較流暢的用嘴嗑,就是一顆瓜子丟進嘴裏,捯飭捯飭就能皮肉分離。像喬伊、史蒂芬和如赫他們,從來不知道瓜子也是可以用來吃的,自然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一顆瓜子進去,皮就能被分解了吐出來。

剛開始教他們的時候,每個人無一例外的都是一顆瓜子丟進嘴裏,直接嚼碎了吃到一點渣,又是整顆吐出來,非常像國內那些剛剛開始吃瓜子的小孩子。喬伊這種搞笑的,還常常一把瓜子塞進去一頓狂嚼,然後一堆皮混雜著瓜子吐出來,惹得我們大呼浪費。

後來倒是基本都學會了,但每顆瓜子要耗費半分鍾時間,實在比不過我這種一兩秒一顆的速度。我也嚐試教他們用門牙嗑,像喬伊這種大牙縫直接沒嚐試就放棄了,史蒂芬經常掌握不好距離而咬到自己的手指,如赫又擔心會弄花她的唇彩,所以到最後用門牙嗑瓜子都一直是我的獨門絕學。

“半路出家”的幾人後來都紛紛掌握了手剝瓜子的技能,竟然慢慢能趕上大衛的速度,隻是離我這經過多年修煉的高段位選手仍然隻能望塵興歎。

就這樣,大衛的一袋瓜子在大家的練習中不知不覺就完成了它的使命。第一天沒有瓜子的下午,一群人坐在那裏總覺得缺點什麽,喬伊和史蒂芬還信誓旦旦地稱:“Yan,如果你也用手剝的話,不一定能比得過我們。”

“都嗑完了,馬後炮有什麽用?”大衛懶洋洋地說。

“我們這是上癮了嗎?我從來不知道我會這麽依賴一種零食啊!”如赫驚呼道。

“哈哈,在中國,是女生都愛嗑瓜子的哇!絕對是看電影打撲克的必備佳品。”我告訴如赫。

“你們說我們如果一群人拿著一堆瓜子去電影院邊看邊嗑,會不會被趕出來?”史蒂芬問道。

“要不你去試試,說不定還能上本地電視台的新聞。標題我都給你想好了--美國小夥看電影時吃瓜子被轟出影院,絕對是個不錯的新聞。兄弟,到時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守在影院門口拍照去。”大衛拍著史蒂芬的肩膀戲謔他。

“什麽?影院又沒有明文規定不可以嗑,說不定到時我還可以告他們侵權,轟動整個美國,然後大家都想要看看瓜子是什麽東西,最後這就變成了美國人民的一種新零食,而我,就是這種新風潮的引領者。”史蒂芬越說越興奮,末了又補充說:“到時候,就請叫我瓜子教父!哈哈哈!”

就這樣,在鬧“瓜子荒”的那幾天,午間的話題都多多少少會跟瓜子扯上一點關係。

就在瓜子漸漸要淡出大家視線的時候,喬伊竟然在他去的美國超市發現了這種熟瓜子,於是後來在喬伊源源不斷的“供貨”下,我們又持續地嗑了一個多月,直到後來天天慢慢轉熱,這項活動才漸漸被其他東西所取代。

除了這些在單位其他人看了比較詭異的吃食外,我們有時候也會陪大衛去一些比較奇葩的地方。

比如有一次,我們剛走到門口,大衛就停下來對我們說:“我哥們打電話給我說來了點‘新貨’,我想現在去看下,你們這幫沒見過世麵的小孩想要跟過來也可以,但到時不可以太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