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韻回到家裏,第一件事就是把報紙從包裏抽出來放到茶幾上。她準備坐下來慢慢看的時候,突然就猶豫了。

唔,算了,還是一會兒再看吧!

做了決定後,蘇以韻轉身走進廚房,淘了點米,加點紅豆綠豆,便放到電飯煲裏煮了起來。

晚上還是吃粥吧。

蘇以韻這麽打算著,然後又出了廚房,走到臥室衣櫃,從裏麵拿出睡衣,進了衛生間準備洗澡。

淋浴好像有點壞了,水一下熱一下冷的,這讓蘇以韻此次的體驗不是很好。匆忙洗完澡之後,換上珊瑚絨的冬季睡衣,蘇以韻才稍微暖和一點。

這時候,已經有陣陣米香飄散出來了,蘇以韻走進廚房,關掉電飯煲,將粥盛出來,端到客廳的茶幾上,隨意往地上一歪,就坐著開始吃了起來。

一個人吃飯的過程有點無聊,有句笑話是怎麽說來著?一個吃的不是飯,是飼料。

蘇以韻現在就覺得味同嚼蠟,索然無味。

幸運的是,手機突然響起,霍錦是天使派來幫她的嗎?專門過來替她排解無聊?

蘇以韻接起電話:“怎麽今天想起我了?”

她語氣輕快,聲音正常,讓原本準備了一籮筐安慰的話的霍錦有些措手不及:“額。。。有點想你了就給你打個電話。。。”

蘇以韻噗嗤一下笑了。

霍錦結結巴巴的切入主題:“嗯。。。你最近過得,怎麽樣?”

“很好啊!”蘇以韻毫不猶豫。

霍錦更加呆滯,很好?怎麽會很好呢?起碼跟慕皓軒會不好啊!

她有些懵,不知道怎麽回事,最終還是決定更深一點的切入主題:“那啥,你看了今天的報紙沒?頭條,你看了嗎?”

蘇以韻終於知道了她電話的用意,雖然微微有些愣住,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原狀,依舊輕快自然的開口:“看了,怎麽了?”

“看了?你還問了怎麽了?”霍錦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蘇以韻罵?她不放心的又問一句:“ 你在哪裏?你確定你還好嗎?”

霍錦在電話那一端仔細認真的辨聽,看她會不會是在海邊或者酒吧之類的地方,會不會想不開。可是對麵卻安靜的可怕,一點雜音也沒有。

蘇以韻淡然回答她的第一個問題:“我在家裏呢。”然後回答第二個:“我很好啊!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放心吧,我自己有打算。”

她這話堵的霍錦徹底沒話說了,她擔心的打電話過去,本以為可以安慰一下蘇以韻,帶她走出低潮情緒,卻沒想到反而變成了情有獨鍾多此一舉?

霍錦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心裏堵的慌。

電話那端蘇以韻再次開口:“謝謝你,霍錦。要是我有什麽事情,我會跟你說的。”

這話讓霍錦的心情稍稍恢複了一點點,但是依舊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她淡淡“嗯”一聲,說:“那你好好休息吧。”說罷,便按了掛斷鍵。

霍錦臉色稍微有一點差,默然把手機放進口袋裏,什麽也沒有說。

徐凱揚在一邊雙手環胸,淡然瞥她一眼,譏誚開口:“鹹吃蘿卜淡操心,說了你不用管,還非要打個電話。這下好了吧?吃了閉門羹,心裏放心了?”

霍錦像之前短信裏說的一樣,半小時之後就趕到了徐凱揚的辦公室,然後就開始對徐凱揚問這問那的,全是蘇以韻和慕皓軒的近況。

徐凱揚自己都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現在還被一個聒噪的人不停的纏著問著,心裏當然不耐煩了!

霍錦看著徐凱揚什麽也不說,態度還那麽惡劣,心裏氣不過,當場就給蘇以韻打了個電話,問她最近怎麽樣。通話開的擴音器,就是想讓徐凱揚良心發現,去幫忙撮合她們倆。結果卻沒想到,蘇以韻的態度反而是這樣,不鹹不淡的,直接讓霍錦覺得很吃癟。

更討厭的是,徐凱揚偏偏還在一邊說風涼話。

霍錦的心情一下子就降了冰點,什麽都沒有說。

徐凱揚淨顧著發泄自己的情緒,沒有理會到霍錦情緒和表情的變化,繼續說教:“別人的事情別人自有安排的,你管來管去算怎麽回事?把你自己管好就好了,別老是瞎操心別人的事,是自己的事情不夠多嗎?心思沒地兒放?沒地放就去旅遊,出去長長見識開開格局,整天像個小市井一樣隻會八卦逛街。

徐凱揚越說越來勁,霍錦的臉拉的越來越長,終於爆發,衝他吼道:“你有完沒完?!”

聲音響徹整個辦公室,徐凱揚也愣住了。

霍錦漲的滿臉通紅,死死的盯著徐凱揚。這時候,徐凱揚也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過頭了,開始愧疚起來,張開嘴準備道歉的時候,卻被霍錦截住。

霍錦“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徐凱揚,突然笑了:“你以為我願意管別人的事?我自己的感情都還沒有處理好,你以為我很有閑情逸致嗎?”她針鋒相對,唇含譏誚:“我霍錦,雖然總是嘰嘰喳喳吵吵鬧鬧的,但是我起碼有血有肉,活的酣暢淋漓。我知道哪些事情我該去重視,哪些人我應該去珍惜!”

“嗬,我不像某些人,眼裏隻有自己。”霍錦意有所指,這個“某些人”說的嘲諷至極,又冷漠至極。彼此都心知肚明,都不言而喻。

徐凱揚徹底呆住,他不是不懂霍錦的意思,原本還大大咧咧不可一世的他,一瞬間就軟弱逃避了起來。

我錯了,你說什麽都可以,說誰都行,但是能不能不要說我們的事?

徐凱揚內心後悔莫及,他恨自己怎麽就沒忍住脾氣,非要和霍錦較真呢?這下好了,惹怒了這位姑奶奶,把自己還搭了進去。

霍錦看著徐凱揚表情的變化,突然就釋懷了,替自己感到什麽不值,她怎麽會喜歡上眼前這個對待感情軟弱怯懦的男人呢?

她突然笑一聲,聲音平淡,認真而堅定的道:“徐凱揚,從今以後,我要是再主動找你,主動跟你說一句話,我就立馬去死。”

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不是發誓,而是賭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