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一到晚上萬籟俱寂,整個村子像是陷入了沉睡,從落地窗看出去,隻有一片漆黑,連一星半點的光芒都不曾看到。

浴室的燈沒有關閉,微弱的黃光在黑夜裏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僅僅這一抹晦暗的光線,也足夠讓楊邵將陳秋肅的表情看清楚。

在這段時間裏,楊邵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在觸碰到陳秋肅的瞬間,他還是條件反射地將手縮了回來。

陳秋肅的體溫高得嚇人,隻是短短幾秒鍾,被子裏暖烘烘的,濕熱的體溫格外的沉重,甚至壓在了楊邵的手背上,讓他無法將手徹底從被子裏抽出來。

“楊邵……”

陳秋肅又喊了楊邵一聲,他是情不自禁,他是不由自主,他沒想催促楊邵,可語氣中就是多了幾分不受控製的急切,甚至一度想要從**坐起來。

“別動!”楊邵惡狠狠的,心一橫,一把將陳秋肅握住,冰冷的手掌跟被滾燙的東西狠狠灼傷,兩人皆是一愣。

大家都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楊邵也不是自己沒弄過了,隻是有了楊陶後,生活壓力太大,忙著過日子,也沒閑工夫想這些事情,現在碰到陳秋肅,他整個人僵硬得跟石頭一樣,手指關節失靈,硬要蜷曲起手指,能聽到關節哢哢作響的聲音,停頓片刻後,楊邵才有所動作。

前所未有的羞恥心在他胸腔裏發酵,陳秋肅身上的情欲像是發酵的酒精一樣,嗅一口也會醉人。

這樣的愛撫對於**期的alpha來說是揚湯止沸,楊邵隻求陳秋肅現在病著,沒有那個精力,發泄一回就好好睡覺。

可是陳秋肅的喘息聽得楊邵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這個時候的陳秋肅還算聽楊邵的話,他隻是夾住楊邵的手,雙手不自在地握住了楊邵的手腕。

楊邵需要和陳秋肅說話,他需要說一些毫無意義,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讓他和陳秋肅分心。

說什麽呢?

楊邵腦子像是被人薅了個窟窿,不對,是被陳秋肅的身體燒掉了理智,他也覺得熱,心裏沉甸甸的,像是被重物壓住了。

漸漸地,陳秋肅從被動接受,變成了主動索取。

濕軟的觸感讓楊邵嗓子又幹又澀,在陳家這段日子,他已經快把煙給戒了,當下這種情形,他還是需要尼古丁來壓抑心頭的躁動。

楊邵強迫自己去忽略陳秋肅的動作,從旁邊的外套口袋裏摸出煙和打火機,單手操作顯得格外手忙腳亂,他叼著煙,按了好幾次打火機,才將煙給點燃。

玄白煙霧在楊邵眼前蔓延開來,許久沒有抽煙,他竟然嚐到了一絲絲的苦澀。

發燒的高熱和**的情欲燒得陳秋肅腦子裏是一片沸騰,簡單機械地廝磨,是無法得到紓解的。

淡淡的煙味被吸入了陳秋肅的鼻腔,他像是被這股煙草味刺激到了,掙紮著起身,往煙味的源頭湊近。

濃烈的雪鬆味撲麵而來,楊邵下意識往後一縮,夾著香煙扇了扇麵前的煙霧,隔著煙霧,他看到了陳秋肅充血的眼睛。

陳秋肅沒意識到自己的樣子有多失態,靠近楊邵的脖子拚命嗅了嗅。

鼻息掃過楊邵的頸間,楊邵一陣戰栗,他會錯了意,把煙遞到了陳秋肅嘴邊,“給你抽。”

陳秋肅別過頭,他不喜歡煙味,他喜歡的是楊邵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此時的陳秋肅話比較少,有點鬧別扭的意思,楊邵突然想起陳秋肅曾經說過,他把自己當成了omega,把煙草的味道當成了信息素的味道。

“別聞了。”楊邵推了推陳秋肅的腦袋,“我不是omega。”

這麽一想,陳秋肅不是碰瓷嗎?自己不是omega,也沒有吸引他的信息素,他喜歡的明明就是香煙的味道,給他煙他又不要。

“喂,你別給我來這套行嗎?你難道之前就沒發過情嗎?之前**的時候你怎麽辦的?”

楊邵就不信了,陳秋肅每次**,都去醫院解決,他這麽滅人欲,能活到現在也是一種本事。

陳秋肅啞著嗓子回答楊邵的問題,“有一次……”

那不就得了!怎麽就沒辦法跟omega接觸?陳秋肅要是沒那方麵障礙,他楊邵現在就出去給他找個幹淨的omega來,哪怕是在山裏,以陳秋肅的家世和樣貌,估計沒有哪個omega會拒絕。

“那次……是跟你……”

指尖的香煙剛好燃盡,星火散落到了楊邵的手指上,他趕緊將煙蒂扔到了地上,在心裏罵了聲娘。

“你少他媽跟我這兒碰瓷!”

陳秋肅他什麽意思啊?賴上自己了唄?

打從陳秋肅有動作,楊邵沒有止住,讓他反客為主那一刻開始,陳秋肅心中的欲望隻是像吸過水的海綿,膨脹得越來越厲害。

楊邵下過不準碰他的命令,陳秋肅還是一寸寸入侵楊邵的親密範圍內,步步緊逼,將人逼到床位,一次次試探,一次次越界,最後將楊邵圈在懷裏,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煙味。

楊邵覺得自己肋骨都要被陳秋肅給勒斷了,他艱難地抽出一隻手,死死頂在陳秋肅的胸口,這是他最後的倔強,他最多隻能放任陳秋肅在他身上亂蹭亂聞,再多一下,他肯定把陳秋肅打暈。

寒風呼嘯,撞擊到落地窗上發出哐哐的聲響。

陳秋肅黏膩地呼喚著楊邵的名字,披在他肩上的被子早就滑到了**,“楊邵……”

楊邵裝作沒聽到,拉過被子重新給陳秋肅蓋好。

“楊邵……”

“明天最好天亮就能走。”

“楊邵……”

楊邵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他腦仁都被陳秋肅喊疼了,有些氣急敗壞,“你他媽趕緊完事吧。”

到了後半夜陳秋肅才消停下來,大概是發燒太累,他體力消耗迅速,被楊邵喂了點水後終於睡下了。

楊邵抿著嘴唇一言不發,他扯起衣服的一角,濕漉漉的,還殘留著陳秋肅的味道,腳邊是陳秋肅脫下來的衣褲,一片狼藉,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跟人家老板交代了。

看著在**睡得很沉的陳秋肅,楊邵恨不得把人從**拽起來,他倒是睡得安穩!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楊邵哪怕心裏再恨,也不想冒這個險,他裹上外套,還得上樓去晾洗好的衣服。

陳秋肅真是他的克星。

楊邵沒有換洗的衣服,黏黏糊糊的不好受他也沒辦法,隻能將就著在楊陶身邊躺下。

這一夜,楊邵夢裏全是陳秋肅,和以前不同,不再是五年前的那幾個晚上,而是今晚陳秋肅抱著他磨蹭得可憐樣。

裝!又他媽跟自己裝,在醫生麵前裝,在旁人麵前裝,他怎麽沒看出來陳秋肅這麽能裝呢?

手機鈴聲跟催命似的響了起來,楊邵閉著眼往床頭櫃上摸,摸了好一陣沒摸到手機,誰知聽到了陳秋肅沙啞的聲音。

“喂?是我,咳咳……”說著說著,陳秋肅還咳了起來。

楊邵不想睜開眼看陳秋肅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跟人通電話的時候,又是人模狗樣的了,昨晚**時欲求不滿的人好像不是他了。

“等我把定位發你,楊邵有一車貨,現在車出了問題,你先把貨處理好。”

楊邵還不算太清醒,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他花了幾秒鍾理解陳秋肅的意思,陳秋肅居然還幫他惦記著那車柚子,說起柚子,都怪陳秋肅,昨晚拿回來的柚子都忘了吃,滿腦子**色情的東西。

陳秋肅的聲音不大,還是把楊陶給吵醒了,楊陶在楊邵懷裏伸了懶腰,他睡飽了,一覺睡到大天亮的感覺就是神清氣爽。

“陳叔叔,就我爸爸睡懶覺。”楊陶睡醒了就折騰楊邵,腦子缺根弦似的去翻楊邵眼皮,想看看楊邵到底醒沒醒。

楊邵連忙按住楊陶手,“一大早就手欠。”

“嘿嘿。”**是待不住了,楊陶自己跳下床去穿衣服,他見陳秋肅光著上半身,便大聲嚷嚷,“爸爸,陳叔叔怎麽沒衣服穿?”

他明明記得,昨晚爸爸找老板借了衣服給陳叔叔,陳叔叔穿著還特別傻氣。

房間氣氛肉眼看見的尷尬,楊邵恨不得找封條給楊陶嘴封上。

楊陶繞到陳秋肅床邊,見衣服都在地上,還是濕的,他怕他爸爸看不到,“你看呀爸爸,陳叔叔怎麽都到地上來了?”

楊邵整個人提神醒腦,瞌睡醒了大半,直接從**跳了下來,抄起衣服就往外走,他這就去給陳秋肅取衣服。

夜裏風大,襯衣和西褲都不厚,吹了一晚上,幹得差不多了,隻是皺皺巴巴的跟鹹菜似的,楊邵下樓跟人老板賠了不是,把衣服錢賠給人家,衣服他們肯定是要毀屍滅跡的。

他特別不願意回房間去,可又怕楊陶天真無邪,追著陳秋肅問東問西的,一進房間,他將衣褲扔到了陳秋肅麵前。

速度穿上吧,赤身**的給誰看啊?

陳秋肅的臉色慘白,還病懨懨的,說話也沒什麽力氣,“謝謝。”

楊邵猶豫了一下,伸手摸到了陳秋肅的額頭,他已經摸不準陳秋肅的體溫,感覺像是依舊燙手,他搞不清陳秋肅這燒是退了還是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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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秋肅:別管,我是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