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消失五天,就算陳秋肅表達得很含蓄,大家都明白兩人是去幹什麽了,不提還好,一提楊邵氣血上湧,臉燙得能煎雞蛋了,他不死心地朝陳媽媽看去,陳媽媽意味深長的笑容,像是在跟他說,家裏人都理解的。

楊邵把楊陶放到地上,他的老臉都快被他的好大兒給丟光了,“就你狗鼻子靈。”

楊陶還樂顛兒樂顛兒的,以為他爸爸在誇他呢,好多天沒見到爸爸,他怪想的,想爸爸陪他玩一會兒,又見爸爸打了個哈欠。

“爸爸,你很困嗎?”

楊邵屬於是又困又累,心力交瘁,他隻想上樓洗個澡,然後鑽進被窩裏,趁陳秋肅回來之前,睡他個天昏地暗。

還是陳媽媽心疼楊邵,忙把楊陶招呼過來,“讓爸爸去休息,奶奶陪你玩。”

隻要爸爸回到家,楊陶也就沒那麽掛念他了,誰陪他玩都一樣,他非常大方地放他爸爸上樓去睡覺。

楊邵拖著疲憊的身軀進了浴室,脫光了衣服站在淋浴下,麵前的鏡子鍍上了一層水汽,他還是能從鏡子看到自己模糊的輪廓,除了自己這張臉,身上沒一塊兒好的皮肉,他又碰了碰後麵,又紅又腫的,火辣辣地疼。

狗東西。

從浴室出來,楊邵還能聞到雪鬆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他和陳秋肅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還是**殘留了陳秋肅的信息素,總之洗完澡也不能完全消散。

還別說,陳秋肅煩人,他的信息素聞著還挺有安全感的,難怪楊陶老是誇陳秋肅的信息素好聞。

這一覺楊邵睡得特別踏實,醒來時從窗簾的鏤空裏看到了灰蒙蒙的天,他不太確定時間,一看手機,已經是下午了。

陳秋肅給他發了消息,沒得到回複,陳秋肅也沒有打電話來查崗,他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給陳秋肅回複了消息。

“剛醒。”

大概是陳秋肅太忙,沒有第一時間回複,楊邵也懶得等,他早就餓了,起床下樓去覓食。

剛走到樓梯口,便聽到楊陶洪亮的聲音,“爺爺,這個是給爸爸和陳叔叔種的。”

老爺子聲音比楊陶小了不少,隱隱約約聽到他說什麽現在這個季節,不一定能活之類的,像是又帶著楊陶在種樹。

楊邵正想往下走,又聽到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還叫陳叔叔呢?怎麽回到陳家這麽久還改不了口啊?”

何禹東,上回沒要到錢,這又有好些日子沒出現在陳家。

楊邵想起早上助理說的話,何禹東賭債不少,看這樣子是火燒眉毛,才又厚著臉皮找上門的。

“啊!”楊陶慘叫一聲。

緊接著傳來陳釋良的嗬斥聲,“你別掐他臉!”

“舅舅,逗小孩玩嘛。”何禹東不以為然,“楊陶,你到底是不是我們老陳家的種啊?你怎麽不叫陳秋肅爸爸?”

楊邵當即想要下樓,當初跟陳秋肅結婚,自己也沒跟楊陶說實話,說是為了幫陳秋肅,他怕楊陶急眼了會亂說。

“楊陶。”

一聽到爸爸在喊自己,楊陶從爺爺身後跑了出來,直奔楊邵,委屈巴巴地看著他爸爸,小嘴撅得老高,真討厭,他最討厭這個大伯了。

“爸媽,奶奶。”楊邵剛睡醒,腦子特別清醒,“表哥來了。”

雖然楊陶一直叫陳秋肅叔叔這件事情,讓陳家人有一點點想法,但是楊邵剛陪陳秋肅度過**期,楊陶改口的事情可以慢慢來。

阿姨出來問楊邵要不要吃點東西,也算打斷了尷尬的氣氛,楊邵點了點頭。

何禹東沒有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直到陳秋肅回來,他才起身。

“秋肅,有個大生意我要跟你談談。”

對於何禹東口中的“大生意”,陳秋肅已經習以為常,原本不想理會,何禹東這次卻很堅持,還非要和他私下談,“你要不聽我的,你肯定會後悔的。”

何禹東神情之中帶著一點沾沾自喜和挑釁,陳秋肅不知道他又想整什麽幺蛾子,隻能叫他上樓去書房。

房門一關上,陳秋肅脫下外套,催促道:“什麽事啊表哥?”

“我想要錢,賭債欠了幾百萬,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表哥賣房子來還債吧?”

何禹東的坦率讓陳秋肅有點意外,畢竟之前每回要錢,何禹東都挺委婉的。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再賭錢了,來公司上班。”

何禹東總有歪道理,“有錢人當老板,沒錢人擺地攤,不三不四的人才去上班,就算是現在去,也還不上我的賭債。”

“那也是你自作孽,家裏已經替你還過好幾次了,如果打算繼續遊手好閑的,別想再從陳家要到一分錢。”

陳秋肅的話沒有威脅到何禹東,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我呢有個朋友,在你常去的那家私人醫院當護士。”

陳秋肅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似乎在叫他繼續說下去。

“別的我不知道,你跟楊邵結婚之後,還去那家醫院做治療的事情,舅舅舅媽不知道吧,還有你前幾天去打抑製劑,你和楊邵假結婚嗎?”

天下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陳秋肅慶幸的是,楊邵已經和他在一起了,還陪他度過了**期,可是何禹東接下來的話,讓他捏緊了拳頭。

“楊陶不是你親生吧?”

陳秋肅目光凜冽,“表哥,話是不可以亂說的。”

其實,陳家親戚對於楊陶的身份一直都存疑的,礙於陳秋肅的麵子,沒人多嘴提出來,畢竟沒有親子鑒定,光憑陳秋肅片麵之詞,誰都不放心,將來陳秋肅要是將陳家交給楊陶,那誰來維護他們姓陳的利益。

“我不知道是你和楊邵合起夥來騙大家,還是楊邵騙了你,我呢也沒那麽多嘴,隻要你拿錢堵上我的嘴,我保證不在親戚麵前亂說。”

給了錢不就是心虛的表現,跟何禹東不是講條件,陳秋肅麵不改色道:“楊陶是我陳秋肅親生的,有人懷疑楊陶的身份,可以親自來跟我說,出了什麽問題,我陳秋肅負責,別妄想拿這種事情來威脅我。”

何禹東氣衝衝地從書房出來,和楊邵打了個正麵,氣不過還故意去撞楊邵的肩膀,還留下一句“走著瞧”。

楊邵被撞得一個趔趄,幸好陳秋肅跟著出來,一把扶住了他,“他什麽情況啊?生意沒跟你談好?那也用不著衝我發火啊。”

“不用理他。”陳秋肅蹙著眉頭,在想有沒有必要跟楊邵說說這事,又怕徒添楊邵的煩惱,既然何禹東已經懷疑,為了日後不出差錯,為了堵上親戚的嘴,自己得提早做準備。

見陳秋肅表情凝重,楊邵低頭看著他,“你又怎麽了?”

“沒事。”陳秋肅收斂起情緒,“助理已經安排好了,後天,就能帶楊陶出去玩,兩天一夜,時間剛好。”

陳秋肅完全是行動派,一點兒也不耽誤,楊邵對著他上下一打量,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響。

“怎麽啦?”陳秋肅不明所以。

“你較真我有時候挺煩的,煩歸煩,但是我也是真的佩服你,楊陶要是知道後天去玩,他肯定把你當神一樣供起來。”

“去哪兒玩!”話音剛落,便聽到楊陶急促的腳步聲,大伯終於走了,他迫不及待上樓來找爸爸和陳叔叔,這就聽到了要出去玩的好消息,也算是安慰了他被大伯掐臉的痛。

楊邵抱著胳膊往牆上一靠,“你不是要鬧著去看雪嗎?”

這幸福來得太快了,楊陶喜出望外,一把抱住陳秋肅的大腿,滿臉崇拜,“陳叔叔,你真好!”

雖然這聲“叔叔”多少有點見外,但是陳秋肅還是很受用,他把楊陶抱了起來。

楊陶夠諂媚,抱著陳秋肅的脖子,“陳叔叔,你跟爸爸不在這幾天,我特別想你們。”

陳秋肅又吃他這套,抱著他邊往房間走,邊安慰,楊邵掉在最後麵獨自苦惱,怎麽讓楊陶順理成章改口呢?

晚上,許久不見爸爸和陳叔叔的楊陶,非要睡兩人中間,睡覺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把他抱回房間,陳秋肅答應了,他這才安心睡下。

可小朋友橫在兩人之間,多少有點不方便,楊邵看著陳秋肅特別克製想把楊陶挪到旁邊。

“把他抱過去吧。”

陳秋肅還在堅持自己的原則,“剛剛答應過楊陶了,他想跟我們一起睡。”

“你哄哄他得了,你都帶他去看雪了,他還不能遷就遷就你,而且小孩一覺睡醒,什麽都忘了,他哪兒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啊。”

要不是看著陳秋肅憋得辛苦,楊邵才懶得理他。

陳秋肅頭一次違背了他和楊陶之間的約定,把人抱回了隔壁,等一回到房間,急不可耐地抱住了楊邵。

分開這半天,比之前的**期還讓陳秋肅難受,他湊到楊邵的脖子附近,貪婪地聞著,“今天老想給你打電話,想早點回來。”

“嗯,你跟楊陶一個樣,黏人。”

陳秋肅輕笑了一聲,也不否認,就當是楊邵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