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月一愣,腦海中的幾個詞瞬間串聯起來了……

阿芙蓉,滇南省……

那不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嗎?

怪不得靜安王的行為舉止如此怪異,就算是再風流的人物,也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就撲過來吧……

林曼月此刻已經清醒過來了,龍煜體內的蠱蟲又慢慢的恢複到了常態。

他看了林曼月一眼,眼神晦暗不明,聲音沙啞道:“你先離開,這件事,我來想辦法……”

林曼月猶豫的環視了一圈,這才開口道:“不行……”

又從頭到尾的向龍煜解釋了一遍。

龍煜越聽眉頭皺的越深,最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還是這樣愛多管閑事,不是所有人都像我……”

想到什麽,龍煜又閉了嘴。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麽知恩圖報……

林曼月見他說一半不說了,狐疑道:“像你什麽?”

龍煜掩飾的咳嗽了一聲,恢複了平常的樣子:“沒什麽。”

林曼月思考道:“王妃看起來倒是正直,不如請她幫幫忙?隻說我是個未出閣的女兒,不好插手這些,長生又與小世子是好友,請她幫幫忙……”

話音剛落,裏麵就傳來劈裏啪啦的摔打聲,靜安王的聲音罵道——

“……沒有了?那就去買啊!你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我受折磨嗎?”

老王妃立馬勸道:“買買買!這就安排人去買,你冷靜一點兒……”

緊接著木靜兒的哭腔傳來:“妾身實在不能看王爺受折磨,這就去焚香拜祖宗,讓王爺不那麽難受……”

老王妃回道:“你看看她,告祖宗有什麽用?還不如多拿出點兒銀子,給你買……”

靜安王聽的頭疼,又扔了幾個東西:“別說了,都別說了!”

……

木靜兒出去就關上了門,臉上嘲諷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一轉身就看見了龍煜和林曼月兩人。

那明晃晃的笑容就這麽凝固在了臉上。

木靜兒:“……”

她幹巴巴的笑了一聲:“你們……還在啊?”

林曼月淡笑道:“總要行禮告退才是……”

木靜兒也是個爽快性子,揮了揮手:“不必在乎這些虛禮……”她湊近問林曼月,“你們剛剛聽見什麽了?”

林曼月表現的毫不知情,問道:“似乎是要采買東西?王妃這就去安排嗎?”

木靜兒顯然不信,不過在情況糟糕和很糟糕選了一下,決定欲蓋彌彰——

“你別管他,他就是想要春宮圖。”

林曼月半天說不出話來:“……”

見她呆愣,木靜兒也沒了逗她的心思,笑道:“逗你呢……沒出閣的小姑娘就是好玩兒,說什麽臉都紅……”

龍煜看了林曼月一眼,見她臉頰染上了兩朵紅暈。

頓時,覺得自己喉嚨發幹,喉結忍不住上下艱難滾動一下。

木靜兒也是個好性子,親親熱熱的挽住了林曼月的胳膊,歎道——

“不過是要去滇南采買一些衣服罷了,你也知道,我們王爺不過愛賞舞蹈,尤其對舞女身上穿的舞衣十分挑剔……”

木靜兒說的自己都不信,每次賞舞恨不得把對方衣服給脫個精光。

龍煜眼神冷漠,去滇南買,這不就是私藏貨物嗎?

若是,能順利的搭上這根線,將來向皇上說明,也好有個人證……

察覺到龍煜的心思,林曼月也不想放過這次打好關係的機會,於是說道:“我認識一個開鏢局的老板,正巧小世子也認識他們家……”

木靜兒眼裏透著光:“哦?康兒也認識?是哪家?”

林曼月就這樣把胡長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木靜兒這才恍然一笑:“我說那孩子怎麽不著府,原來貪玩……哎,我幫你找找……”

.

靜安王府門口——

林曼月上馬車的身形一頓,轉頭看向龍煜,眉眼帶笑:“那……等你回來?”

龍煜一怔,反應過來她是說選妃一事,無奈道:“奉命行事。”

“路上小心。”

“嗯。”

見他肯為皇上做事,皇上自然也給了他一個機會。

去各地,瓦解茂家的勢力。

而這次選妃,就是理由。

如果順利,他就要提親林府。

如果不能……龍煜也不會再坐以待斃了。

未婚妻喪命,也是提親的好理由。

.

傍晚——

知道府裏的阿芙蓉數量不多,木靜兒在靜安王麵前提了一嘴。

靜安王今日便沒有讓林皎月入府,反而在院裏肆無忌憚的瘋狂了起來。

他眼神迷離,衣襟敞開,頭發也十分的淩亂。

一個人拿著鞭子滿院走,見到什麽人就拿鞭子抽。

也不知過了多久,木靜兒突然衣著簡單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靜安王此時意識模糊,眼前的身影逐漸重影,忍不住咯咯咯的笑起來,十分瘮人。

木靜兒在前方不斷的走,他就在後麵拿著鞭子跟著,嘴裏還在嘀咕著:“別跑,我打死你……”

很快,他就來到了一個暗室。

這個暗室地處祠堂深處,旁人不敢過來,十分隱蔽。

……

靜安王拿著鞭子,看著進入了房間內,瘋狂的情緒開始蔓延:“你跑啊,你現在跑不了了吧……”

胡長生此刻已經餓了一天了,突然聽見聲音,看見眼前這一幕,愕然的睜開了眼睛,忍不住叫出了聲音。

靜安王聽見聲音,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朝著胡長生走去……

走近了,他發現胡長生的那張臉。

竟然,像極了……

像極了——

櫻桃。

頓時,他的腦子清醒了不少,想要走近看看。

木靜兒眼疾手快,擋在胡長生的身前,用力把他抱住:“王爺,別打他……”

打?打什麽?

靜安王下意識的低頭,看向了自己手裏的鞭子,上麵還滲著血跡。

突然,瘋狂暴動的血液又在體內沸騰。

對,他要打人,要狠狠的打死她們,讓她們生不能死不得。

想到這裏,他手裏的鞭子狠狠的舞了過去。

胡長生嚇的哭了起來。

木靜兒替他挨了幾鞭子,用溫柔的聲音哄著他,盡管聲音有些顫抖,嘴唇都在顫動:“沒事兒……我會保護你的……”

然後暈死了過去。

胡長生嚇的晃她:“不要……快醒醒、快醒醒……”

……

絲毫沒有注意到,在看不見的地方,木靜兒勾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