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倆個來月,她慢慢冷靜下來後,接踵而至的便是對燕星野深深的思念,而對於婚禮越來越抗拒,一種罪惡感纏繞著她。
“妙妙,在想什麽?”林妙言這幾天的悶悶不樂逃不過李流雲的眼睛,而且他發現林妙言葉不再戴著他送的那隻紅寶石簪子了,並且十分的刻苦練功,這讓他不禁想到了燕星野。
“沒什麽”,林妙言把目光從山外的方向收了回來。她與李流雲的婚期還沒有定下來時,燕星野就已經走了,一去倆個月,沒有一絲的消息。當初燕星野提出要下山時,李流雲曾讓他等他們完婚了可以一起跟著他去他要做的事情,至少他們之間已經是親人一般的存在了,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當時林妙言更是對燕星野灰心,李流雲可以為他帶著她下山,他卻嫌她累贅,他走那天林妙言甚至沒有去送行。
“可是想星野了?”
李流雲一語猜中了林妙言的心事,使得林妙言有些不自然,欠了欠身子,收起了那快燕星野給她的一塊畢露的玉。據說這玉分倆塊,是大燕朝祖傳下來的,但是卻會擇主,有緣人帶了可以祛病強身,無緣之人帶著卻是會惹禍上身。
而這塊玉還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燕星野送給了她,她帶著這玉一直到了現在,從來沒有生過什麽大病,據說就是因為這塊玉,所以皇後娘娘(也就是燕星野的母親)特別的喜歡她,經常接她進宮去玩。
此時物在人去,自有一番感慨。
“等成親後我帶你去找他……他的親人都離世了,我們一起去幫助他”李流雲目光瞟過了林妙言胸前帶著的玉佩,是一塊很特別的玉,顏色很翠很綠,好似潑墨一般,卻又從裏到外閃爍著瑩潤的關澤。他見過這塊,自從他遇到了林妙言開始便帶在身上,後來他知道了這是燕星野送給她的,並且燕星野身上也有這麽一塊玉,倆塊合起來邊會構成一個整體。
“大師兄”,林妙言從他懷裏掙了出來,驚奇而內疚的看著他:“我不會成為他的累贅嗎?”
“大師兄如果有一天我拖累了你,你會嫌棄我嗎?”李流雲腦中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來,他清楚的記得這句話在林妙言答應嫁他那天說過。
忽然間有些明白了林妙言這些日子以來為什麽如此刻練功,為什麽總是鬱鬱寡歡……她心裏記掛著燕星野。
“我怎麽會嫌棄你累贅呢?”李流雲像聽到了可笑的笑話一樣,捏了捏她秀氣高挺的小鼻梁:“小傻瓜,就算隻剩一口飯我也會給你留著”。
嘴裏這
樣說的,但是李流雲的心裏卻是泛起了漣漪。他們三人一起生活,有所牽掛是正常的事情,可他心裏總是有種感覺,林妙言的心並不在他身上。
每每麵對他時,她從來不會露出那種羞澀的神態,更多的是隨意自然,好似小妹對哥哥那種依賴,少了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
林妙言再思念和牽掛中又過了幾天,經過了這幾天的深思熟慮,她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推掉與李流雲的婚禮,去找燕星野,而她絕對不會成為他的累贅。她會武功,正如李流雲所說她可以幫助他,至少在危急關頭她可以為他擋劍。
“大師兄,我決定要去找星野哥哥”,林妙言做好了準備,終於鼓起了勇氣說了出來。
湖邊的李流雲正在好心情的練劍,發著淡紅色光芒的烈火劍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風,婚期臨近他的心情時起時落,唯有在練劍的時候可以放輕鬆。
“好啊,成親後我帶你一起去,妙妙的功夫拿出去也是數一數二的呢,說不定會成為一個女將軍”,李流雲收起了寶劍,擦了擦汗珠。
燕星野下山的目的已經不是什麽秘密,複仇,複國。他雖然沒有這樣的大誌,也沒有燕星野那樣刻骨的仇恨,但是為了她,他會帶著她去。這些日子以來他時常下山采購婚慶用品,時不時的也可以聽到一些關於燕星野的事情,僅僅是倆個多月的時間,燕星野已經找到了當年忠於大燕的臣子和部下,在龍溪城打著燕氏皇族的旗號揭竿起義。
這個時候燕星野應該是最需要人才的,而林妙言十年來雖然不想燕星野那樣刻苦,但是拿到外麵一比也是不弱的,女將軍之說使得林妙言心念一動。
“嗯,大師兄我有話說”,林妙言嚴肅的說著,有些於心不忍,但是她必須說,她不想再欺騙自己,也不想害李流雲越陷越深。
“什麽事?如此認真”,李流雲像是預感到了什麽,笑著從她身邊路過“該吃飯了,我先去洗個澡”。
“大師兄”,林妙言拉住了李流雲的袖子,使得他停住了腳步,但卻沒有回頭:“我不能和你成親”。
李流雲沒有回頭,空氣裏傳來他悶悶的聲音:“我能當做沒聽見嗎?”
“大師兄,對不起,我……”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李流雲甩開了林妙言拉住自己袖子的手:“我就當你沒說過”。
當天李流雲沒有與林妙言說過一句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吃飯也不出來,李逸問起了原因,林妙言先是給李逸跪下磕了幾個頭,然後說出了實
話,第二天便是收拾了行囊,唯獨把那隻紅寶石簪子擱在了書桌上,然後離開了落花山。
雖然在留仙居生活了十年,但是林妙言也會在每年抽一些時間出去遊曆一番,外麵的生活她並不陌生。臨走時她一點盤纏都沒有帶,隻是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想著先去大戶人家去“借”點錢用用,然後再去龍溪城。
走了半日,林妙言在一處小溪邊休息,拿出了幾個饅頭來充饑,要下到山腳的小鎮,還得一個時辰,林妙言看了看天空中的烈日,雖然是秋高氣爽的時節,但還是使人汗流浹背。嚼完了一個饅頭,又喝了幾口水。
林妙言焯一把清水撲在臉上,清爽宜人,此去龍溪還有倆天的路程,這才是個開始。
驀地,慢慢平複了波紋的水麵上倒影出了一個男子的容顏,白衣袍,傾城色。林妙言回過頭去:“大師兄”。
隻見李流雲身上背了一個包袱,神色平靜,定定的看著她半晌,然後把她的包袱提了起來掂量掂量:“出門不帶銀兩,你是準備去乞討還是去做賊?”語調中五分無奈,五分寵溺,還有深埋在心底的無力。
“我……”林妙言無語,不知道李流雲將會做些什麽事情!把她帶回去成親?因為在她眼中李流雲雖然對她寵溺得天理不容,但是某些時刻是很嚇人的。她的悔婚帶給他的傷害一定很大,莫不是惹得他動了真怒要“逼婚”。
林妙言剛冒出這個古怪的念頭,李流雲卻是又說話了:“走吧,說過陪你去找星野的,說不定在外麵我還能遇到比你好的女子”。
林妙言鬆了一口氣,對剛才的猜測感到無地自容,李流雲是這樣寬宏大量的人,而她永遠是隻會在他麵前任性,撒嬌,耍賴的小妹妹,至少她認為自己是他身後的小妹妹。
“你呀……”李流雲掐了一把林妙言的耳朵:“我真拿你沒辦法”。
看見李流雲似乎擺脫了她悔婚的陰影,林妙言的心情也好了起來,追上去問道:“師父呢?它老人家知道你出來找星野哥哥嗎?”
“知道”,李流雲忽然停住了腳步,跟子啊他身後的林妙言一頭撞在了他的後背上。
“嗚”,林妙言捂住了額頭,長年練武的緣故,他身體上的肌肉堅如石塊,使得她的額頭隱隱的發痛。
李流雲忍住了笑道:“冒冒失失的,在外麵比不得留仙居,這毛病改一改”,說完他手中變戲法一樣變出了那隻紅寶石簪子,插在了林妙言的發髻上:“這個還是給你吧,就當做是我送給你與星野的新婚禮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