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江湖事江湖了
扣退休工資，老爺子是那種靠退休工資過日子的人嗎？
降級？老爺子無級可降，早就退休了。
處分？都已經退休了，你給十個處分也沒任何意義。老爺子又不想往上爬了，處分下來也隻是當新聞聽，毛都不會掉一根。
誠如老爺子自己說的那樣，隻要咬得動，可惜老光棍一條，硬邦邦滑溜溜，誰都不好咬。
總不能抓老爺子去坐牢吧！軍部會議上別說能不能通過，關鍵誰敢提這個意見？真當老爺子提拔起來的那些手下是吃素的？就算有理，今天通過了，說那話的人也別想在軍方混了，誰會有那麽傻帽。
唯一麻煩的是，執行老爺子命令的人，恐怕會挨收拾。
可這收拾是替老爺子挨的，那簡直是光榮啊！隻怕許多人鑽破了腦袋都想幫老爺子挨這個收拾，暫時降級和貶職都不怕，有老爺子及那一幫猴崽子們罩著，保管升起來比降得快。
“首長，隻怕對你的名譽會有所影響。”蘇秘書遲疑道。
“我孤家寡人一個人，些許微詞，就當是給自己提個醒了，免得自以為是走偏了道。”齊老爺子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
林子閑不由認真打量起老家夥來，接觸得不多，但是這次比第一次見麵有了很大的改觀，為人灑脫，有所為有所不為，是個人物。
林子閑正要告辭，口袋裏的電話震動了起來，由於張北北經常發短信來的原因，為了避免在關鍵時刻受電話聲音影響，他已經將電話調成了震動提示。
摸出電話一看，發現是個陌生的電話，兩眼微微一眯，已經隱隱預感到了什麽。
這個時候，他反而不急著接電話，瞄著來電顯示，緩緩摸出一根煙來，就在大明園，就當著老爺子的麵點上了，在那吞雲吐霧。
邊上一個是老人精，另一個則是善於揣摩上意的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表情不太對，都沒吭聲。
吸了兩口煙，林子閑才慢慢摁通接聽鍵，問道：“哪位？”
“是林子閑？”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是我！”林子閑語氣平平道。
對方似乎對他的不冷不熱感到有些詫異，頓了頓，提醒道：“花玲瓏在我手上。”
打這個電話的人自然就是青城派的奉蘭。
“哦！你想怎麽樣？”林子閑依然是不冷不熱的語氣。
邊上盯著他的齊老爺子頷首微微笑，這年輕人果然有點料，一看來電顯示，估計就猜到了是綁匪打來的，遇事還真沉得住氣，他若是急了，綁匪那邊就更有依仗了，人質也越會受到特殊照顧。
“你有沒有見過我青城派的三名弟子？”奉蘭問道。
林子閑眼中立刻泛起殺意，果然是青城派幹的。
“我是抓了三名青城派的弟子，兩男一女。”林子閑淡淡說道。
說沒見過的話，人家肯定會猜到人被自己殺了，隻怕花玲瓏就危險了，必須穩住人家。
“他們沒死？”奉蘭立刻追問道。
“活得好好的，隻不過失去了自由而已。”林子閑冷笑道：“你們不是要讓我去青城派賠禮道歉嗎？我就抓了他們三個當護身符，也好多個安全保障。”
奉蘭頓時鬆了口氣，誰知林子閑突然語氣猙獰道：“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決定宰了他們三個。”…,
蘇秘書一愣，你這不是逼人家對人質下手嗎？
齊老爺子依然在那笑眯眯，饒有興趣地看著林子閑。
“林子閑，你敢殺我三位師兄，你女人也別想活。”奉蘭著急道。
“哼！別當我是三歲小孩子，我不信你們會千裏迢迢把花玲瓏給綁到青城派去，隻怕花玲瓏早已經死了吧？我不知道是你們幹的還好，既然知道了是你們幹的，自然要宰你三位師兄泄火，咱們的賬再慢慢算。”林子閑一聲冷哼，直接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卻在那一個勁的抽煙，眼睛依然盯在電話上。
邊上的齊老爺子嗬嗬一笑，指著他，對蘇秘書笑道：“看到沒有，掛電話是假，想知道人質是不是被綁去了青城派、是不是還活著才是真。這樣一來，對方反而會確信自己的三位師兄還活著，能穩住對方不動人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小子已經把人家師兄給宰了，否則也不會演這個戲。越是這個時候，主動權越不能落在別人手上。別看人家年輕，這才是真正的老江湖辦事，手段無論是用在政治上還是其他方麵都是相通的，同樣的道理值得你學習。”
林子閑立馬白了老家夥一眼，什麽都瞞不過人家的眼睛，這個老狐狸！
蘇秘書一愣，正想問林子閑是不是真把人家師兄給宰了，林子閑手上的電話已經再次震響。
林子閑接通電話狠狠道：“還有什麽屁放，我們這仇結定了！”
“林子閑，花玲瓏沒死。”奉蘭著急道，怕這家夥又掛電話，如果因為誤會害了三位師兄的性命，那可就虧大了。
“你說沒死就沒死？當我是傻子嗎？”林子閑憤怒道。
“你等著，我讓她跟你說話。”奉蘭扔下一句便沒了音。
林子閑立刻屏氣凝神地聽著，稍等了一會兒，電話裏果然傳來花玲瓏疑惑著試問的口氣，“林子閑？”
聽到花玲瓏真的還活著，他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是我，你現在在哪？”
對麵的花玲瓏那叫一個怨念，明知道人家因為你被綁了，也不問句人家身體怎麽樣了，反而問人家在哪，這不是廢話嗎？
頓時沒好氣道：“我現在被關在青城派的地牢裏，和老鼠蟑螂打交道，你滿意嗎？”
不出林子閑所料，花玲瓏的話剛說完便沒了聲音，電話立刻被奉蘭給奪走了。
但是這一句話卻給了林子閑足夠多的信息量，首先花玲瓏還有閑心朝他發脾氣，說明問題應該不大。其次確認了花玲瓏在青城派，而且位置具體到了在青城派的地牢。
其實林子閑又何嚐不想問問她的身體怎麽樣了，但是這個時候問這個都是廢話，真有問題了，你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麽樣？隻能冷靜地往現實裏考慮，怎麽樣把人給救出來才是王道。
奉蘭的聲音再次響起，“想要救她，帶我三位師兄到青城派來交換，若是我三位師兄有個什麽意外，你也別想再見到她。記住，隻能你一個人來，若是有一個幫手，我便砍她一隻手，兩個就砍她兩隻，我想你也不想換回一個人棍吧？”
她話雖然說得狠勁十足，但無疑也暴露了內心的虛弱，還是挺忌諱林子閑背景的，否則為什麽要言明讓林子閑一個人來。
“如你所願！”林子閑沒有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一旁的齊老爺子一臉戲謔道：“林小子，要不要我出麵幫你要人？這點麵子，涼他青城派不敢不給，應該比你打打殺殺來得安全。”…,
“你不是已經猜到我把她三位師兄給宰了嗎？你出麵，他們若是找你要人，你到哪還他們活人？”林子閑反問道。
齊老爺子頓時凝噎無語，強買強賣的事情他還真幹不出來。
蘇秘書偷偷刮了下鼻子，有點想偷笑的感覺，首長也有失算的時候。
“在國內，江湖事，江湖了。”林子閑扔下一句話表明了立場，拿起電話直接撥通了一個國際長途。
沒多久，電話裏響起許多女人嘻嘻哈哈打鬧的聲音，說的都是英語，還有跳水的聲音，貌似接電話的地方在遊泳池邊上。
一個女人嘴上跑英文，問道：“你好！找誰？”
林子閑卻是以俄語回道：“讓布特接電話。”
“你說什麽？”那個女人明顯沒聽懂什麽意思，不過電話很快轉到了一個男人的手上，笑嗬嗬地以俄語問道：“是哪位朋友找我？”
“布特，我是凱撒。”林子閑說道。
“呃……天呐！凱撒，你怎麽會想到打我的電話？我聽說你退出地下世界了？”對麵叫布特的男人驚訝道。
齊老爺子朝蘇秘書使了個眼色，蘇秘書微微搖頭，英語他倒是懂，這俄語還真是一竅不通。
“廢話少說，幫我點小忙。”林子閑壓根就沒想避開他們，聽懂了更好，讓他們好有個心理準備。
“噢！又是小忙？”布特似乎有點被他的‘小忙’給搞怕了，連連拒絕道：“凱撒，你應該知道，我現在還在坐牢，真的幫不上你什麽忙。”
“坐牢？你的私人電話怎麽還在身邊？遊泳池加美女，美國監獄的待遇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林子閑冷笑道：“你這話糊弄別人還行，美國才是世界上的頭號軍火販子，他們抓你無非是看中了你的販賣網絡，傻瓜才信他們是為了世界和平抓你，俄羅斯想把你搶回去也不過如此。你的境況，我早就一清二楚，否則我也不會打你電話。”
美國那邊還是晚上，躺在椅子上醉生夢死的布特，看了眼燈光下遊泳池裏的火辣美女們，又抬頭看向不遠處高牆加鐵絲網還有探照燈的監獄。
一邊是別墅，一邊是監獄，兩者之間有地道相連，需要的話，他必須及時趕回去坐牢。抓了抓頭，苦笑道：“凱撒，你需要什麽，希望這次真的是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