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打完收工
這話讓如雲真人的臉色稍霽,目前他最關心的也就是司空素琴的安全,但他身為武當的掌門,要以門派的榮譽為重,真要為救女兒以掌門之尊向林子閑公開賠禮道歉,太難了!
“你牛鼻子都開口了,看在當年一起吃狗肉的份上,這麵子肯定要給,放!一定放。”林保嘿嘿一笑,忽然話鋒一轉道:“不過我給你麵子,你也得給我麵子吧!你讓八大派表個態,和我白蓮教化幹戈為玉帛,以往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羽休和羽然師兄弟兩人相視一眼,都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掌門救女心切,有他們兩個的輩分讓掌門下台階,武當沒道理不答應。可武當是武當,不可能幫其它門派做主。
“不知道各派的意思如何?”羽然環顧眾人問道。
然而現場卻沒人響應,都在那默不吭聲不表態。
良久後,紫鴻第一個出聲道:“我青城派可以不追究此事。”
他已經敗在了林保的手上,已經認輸了,再追究也沒什麽意思。
“德雲,你少林什麽意思?”羽然看向德雲和尚問道,隻要搞定了少林和峨眉,其他門派估計有意見也隻能放在肚子裏。
德雲大師看向林保微微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少林和白蓮教的恩怨可以放下不談,但是貴徒殺我少林弟子,不略受懲罰,我回去也沒辦法交差。我倒是有個折中的辦法,不知道林施主能不能答應。”
林保臉色微沉,淡然道:“什麽辦法?”
“讓貴徒在我少林寺剃度修行五十年,五十年後,我少林還他自由,期間保證他的安全,你看怎麽樣?”德雲大師淡淡笑道。
林保兩眼一瞪,五十年?自己還能不能活那麽久都不知道,萬一要掛了,林子閑肯定要接掌白蓮教教主的大位,讓白蓮教主到少林出家,開什麽玩笑!
當即破口大罵道:“放你娘的和尚屁,我的弟子到你少林寺剃度修行五十年,虧你想得出來,不行!”
“林逍遙,你真是好大的威風。”絕情師太忽然一拍茶幾,睜開了雙眼,緩緩站了起來,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眸隱隱有冒火的味道,直逼林保。
林保頓時語結,想到當年兩人恩愛纏綿的場景,有那麽點心虛了。
絕情師太冷目掃向如雲真人,冷笑連連道:“召集八大派的人是你武當,想息事寧人的又是你們武當,你們武當把我們其他七派當什麽了?”
這話擺明了是不想和林保善罷甘休。她之所以出山,本就是衝這個消失了多年的‘林逍遙’來的。
如雲真人僵著一張臉,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早知道兩位太師叔和林子閑的師傅有這關係,自己還費什麽勁。
“德雲大師說得有理。”巫教教主師月華站了起來,朝林保微微拱手道:“林前輩,我巫教也不想和白蓮教結仇,但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巫教弟子慘死令徒手上,這筆賬必須要有個了結。如果林前輩能把令徒給交出來,我巫教和白蓮教的恩怨一筆勾銷。”
“不錯!”崆峒派掌門胡靈子聞言也站了起來,點頭道:“我讚成師教主的說法。”他的弟子也死在了林子閑的手上。
八卦門掌門嚴德芳也起身附和道:“是這個道理。”他的弟子也被林子閑給殺了。
華山派掌門吳成道端著茶杯輕鬆道:“我華山派和七大派同氣連枝,各派的意思就是我華山派的意思。”
他反正就是一個弟子受了傷,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沒必要得罪人。
“宋南風惡貫滿盈,他是不是你白蓮教弟子?”絕情師太死盯林保不放,那是一把火接一把火地點上。
“不是!”林保矢口否認道,他才沒那麽老頑固,明知道是髒水還要端著不放。
絕情師太立刻雙眉飛揚,厲聲怒喝道:“他和你傷人的手法如出一轍,你還敢否認?”
“我說了不是就不是。”林保也是火冒三丈,揮手指向她,沉聲道:“賤人,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無恥之徒,你罵誰賤人,當我怕你不成!”絕情師太閃了出來就要動手。
紫鴻一臉古怪地看著他們個,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鬧得分手後跟生死仇人一樣。
其他人也是麵麵相覷,感覺兩人有些不太對勁。羽休和羽然師兄弟趕緊擋在了兩人中間,各勸一個,“有話慢慢說,別急,別急,事情總能說清楚。”
羽休把林保給拖到了大樹下閑置的桌椅旁,兩名武當弟子提了食盒擺放上瓜果茶水,便迅速退了出去。
兩人剛走到院子外麵的涼亭內候命,忽然聽到院子裏又嘰嘰喳喳的吵了起來,而且越吵越激烈。兩人不由麵麵相覷,沒想到一群武林中的大人物撕破臉皮罵起人來也很難聽,尤其是那個白蓮教來的,一張嘴皮子硬是厲害,就是不知道手上功夫有沒有嘴上功夫厲害。
正側耳傾聽間,院子裏已經砰砰亂響起來,兩人跑出亭子看去,隻見院子裏人影起起落落不定,已經激烈地打了起來。
隨著摻雜的罵聲不斷,參與的人影也越來越多,空中不時人影縱橫交錯,兵器對碰發出的金屬交響聲也越來越激烈。
最後院子裏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地麵顫動,震得整個道觀都嗡嗡作響,一塊牆壁轟然倒塌,一陣亂石亂飛出院子,四周棲落在樹上的飛鳥全部驚慌逃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兩名弟子驚駭的眼神中,一條人影翻身躍上了道觀的屋頂,正是白蓮教來的那位,異常囂張地指著下麵喝道:“你們八大派圍攻我弟子在先,換了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統統殺掉。你們竟然還有臉讓我交人?想仗勢欺人是不是?老子今天把話撂在這,人我是肯定不會交的,還有誰不服氣的,給我站出來!”
沒過多久,院子裏嘰裏呱啦一陣後,走出一群狼狽不堪的人,一個個灰頭土臉的。
率先出來的是絕情師太,在問涯的攙扶下,步履蹣跚,衣服的兩隻袖子都沒有了,**著雙臂。左右臉頰上竟然還印著兩隻鮮紅的巴掌印,嘴角掛血,貌似被人給抽了嘴巴。
德雲大師的那件老舊僧袍變成了幾塊破布片掛在身上,在弟子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出來了。
師月華盤在頭頂的長發也徹底亂了,亂糟糟如乞丐,像被燙過了一樣,人也像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
其他幾位也好不到哪去,不是鼻青就是臉腫的,要麽就是瘸著腿的,一個個口鼻掛血,衣服破破爛爛,不知情的人恐怕還以為這裏是丐幫總舵。攜帶來的兵器也全都沒了蹤影。
八卦門掌門就更慘,在那疼得呲牙咧嘴哼哼唧唧,是直接被弟子給背出來的。
那群陪行攙扶的小輩弟子們,臉上的震驚神色依然未消,明顯是受到了驚嚇,似乎看到了什麽非常恐怖的事情。
武當掌門如雲真人倒是上下的一身整整齊齊,在那一臉苦笑地拱手送客。
目睹客人遠去後,如雲真人朝兩位目瞪口呆的弟子招了招手,兩人回過神來,趕緊提上食盒向院子裏跑去。
一進院子,兩人暗暗心驚,隻見地上到處坑坑窪窪,散落著斷成幾截的刀劍之類的兵器,院子裏本有一塊五六米高的巨石,上麵刻著‘道法自然’四個字,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地的碎石。
兩名弟子默默跟在如雲真人的身後進了道觀,發現道觀屋頂上鋪蓋的瓦片到處是窟窿,一道道陽光投射進來,讓裏麵敞亮了不少,就是地麵上掉了不少的碎石瓦片,顯得亂糟糟的。
一身破破爛爛道袍的羽休和羽然打掃幹淨了一張桌子,抬到了大堂中央,兩人腰上隻剩劍鞘,劍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
紫鴻倒是一身幹幹淨淨,像個沒事人一樣,打掃了幾張椅子提過來,玄冰小跑著跟在後麵幫忙。
見幾位前輩都在忙碌,如雲真人立刻揮手讓兩名弟子出去了,親自從食盒裏取出各種食物,擺放在桌子上。
林保大大咧咧地往居中的上位上一坐,拉開嶄新的西服看了看,發現上麵留著幾道口子,頓時牙疼地抽搐嘴道:“羽休,你倆牛鼻子幹的好事,我這套新衣服可是花了好幾百塊,你們知道要賣多少碗豆腐才能買上一套嗎?待會兒記得賠錢。”
羽休、羽然兩人相視一眼,拉扯了一下身上破破爛爛的道袍,前者呲牙咧嘴道:“我們身上的道袍都是用上等料子訂做的,哪件不值個幾千塊,你賠我們的?”
“嗬嗬!和你們開玩笑的,別當真。”林保發現價錢不對等,立馬換了笑臉,朝眾人招手道:“都坐,都坐。”
幾人陸續坐下,玄冰這個小輩自然隻有端茶倒水的份。
“林老鬼,你餓死鬼投胎啊!先別顧著吃東西。”羽休見林保忙著抓東西吃,立馬朝他拍了拍桌子道:“事情也解決了,趕快叫你徒弟放人……哎喲!你還真下重手,我的腰!”他伸手扶了扶貼著腳印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