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場誤會

監控室按規矩是不能抽煙的,但是這個規矩對林副部長來說無效,裏麵的保安也不會管他。

見到視頻中段繼業等人把鄭龍青給圍住了,林副部長樂了,悠然點上一根煙看熱鬧。

鄭龍青也沒想到這群保安竟然敢對自己動手,幾天來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接送喬韻下班,他就不相信這群保安沒人知道自己是盛青集團的總裁,在明知自己身份的情況下,還敢這樣,擺明了就是有人授意的。

眼看一幫人衝來就要強行按住自己,鄭龍青目光泛冷,今天若是被一幫保安給收拾了,傳出去,這臉就丟大了。

一群保安蜂擁而上,也沒見他有什麽大動作,隻見搖晃肩膀,身軀前後左右撞動,貌似不想讓人碰髒了自己的白西裝。而那群衝上來的保安卻是東倒西歪摔了一地,有些甚至摔了個狗吃屎,一個個摔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麽回事。

“沾衣十八跌…”監控室內盯著視頻的林子閑愣了聲,眉頭微揚,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還有兩把刷子,竟然是練國術的,倒是小瞧了。”

武術通常指強身健體的體育運動,普通的一些武校院校都能學到,除了能鍛煉身體外,許多人還會用以表演。

但是真正的國術,傳承極為嚴格,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大範圍授徒,絕招通常都是師傅傳弟子,老子傳兒子,裏麵的一些竅門及修煉方法向來不輕易外泄。

一般人都會認為國術就是武術,武術就是國術,其實之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國術古時就是指戰場殺敵保家衛國的武藝,通常也隻會用來殺敵和防身,不會用來表演,而且一般沒那麽多花架子,也不具備欣賞的美感,畢竟靠多翻幾個跟鬥就想嚇死人是不可能的。

想練出點名堂不花苦功夫是不可能的,冷兵器時代,有人往往會花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時間去練一招必殺技,練成之後行走江湖,或成為權貴之家的看家護院,或行鏢走天下之類的,總之一招傍身就不愁吃喝,也是生活環境所迫。

所以那個時候,經常會有一招成名之類的說法,譬如某人是靠某招出名的,就稱呼為奔雷手某某,金剛掌某某,草上飛某某。功夫練到家了,一掌拍死個把人,一腳踢斷根石樁,不是什麽稀罕事。

隻是時代發展到現在,一般人誰會花幾年十幾年的時間練什麽殺招,而且想練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得有較好的條件支撐才行,否則弄斷根骨頭沒錢醫治,搞成殘廢就慘了,所以好好讀書將來找個好工作賺錢養家才是王道。而且普通人家你練那致命的殺招幹什麽?學了也沒用處,有用處也……就不怕槍斃?

至於有那個財力的,有錢人有幾個會去花那時間吃那個苦頭,直接花錢請保鏢或買上把槍就夠了。

如今對國術依然有傳承的,除了國家某些部門能支撐起外,大多是那些有著悠久傳承的幫派勢力,他們有足夠的財力蓄養一批做打手的弟子,弟子們平常不需要操心什麽,吃喝鈔票都不愁,隻需安心練功夫就是。這也就是為什麽有窮文富武的說法。

段繼業見這麽多手下衝上去就這德性,頓時火了,要是讓董事長知道了,那還得了?

一怒之下,他抽出了電棍,一幫保安爬起來也是如此。可段繼業也不是傻子,轉念一想,真要把盛青集團的總裁給弄出什麽毛病來了,到時候哪怕是董事長支持自己,人家鄭龍青也不會放過自己。

然而現在想明白了,後悔也有些晚了,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吃了癟就收手?董事長該怎麽看?

不過砸掉一輛車的話,董事長應該還是陪得起的,於是順手又抽出了防暴棍,朝大家吆喝道:“把這輛違章停放的車給我砸了!”

錢利剛幾乎是不加考慮,一幫急於表現的家夥也都抽出了防暴棍,加上大家剛才都吃了虧,有些頭腦發熱,圍上那輛紅色跑車,一頓稀裏嘩啦的亂砸。

片刻的功夫,車玻璃全部報銷了,碎了一地,車體上也到處是坑坑窪窪,這輛跑車算是給毀了。

監控室內的林子閑看到這一幕,差點笑出了聲來,幾名圍在他身後的保安則是目瞪口呆。

鄭龍青再也笑不出來了,黑著一張臉站在一旁,他沒有出手阻止。對他來說,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一群保安打架,就算打贏了,也是有失身份的事情。

何況他認為,這些保安敢這樣對自己,若說背後沒人指使,打死他也不信。

乒裏乓啷!巡邏隊的保安揮舞著防暴棍狂砸不停,整輛車眼看著在一點點變形。

看著這群暴狂的人,停車場要下班的員工全部傻眼了,他們算是認識保衛部了,前短時間剛把公司的總務部長給收拾了,如今又把盛青集團的總裁給收拾了,一群牛人呐!

鄭龍青麵色陰冷地撥通了電話,放在耳邊沉聲道:“喬韻!這樣搞有意思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電話裏傳來喬韻冷冰冰的聲音。

鄭龍青把手機朝向了砸車的地方,似乎想讓喬韻聽聽砸車的聲音,頓了會兒後,收回手機說道:“都聽到了吧!你最好還是下來看看。”

不遠處的段繼業聽到他在告狀,心中暗暗叫苦,這事讓別人去幹就行了,自己頭腦發熱出這個風頭幹什麽?

他隨後叫大家住手了,表麵上仍在義正言辭的訓話。

沒多久,比明星還靚麗顯眼的喬韻走出了電梯,來到砸爛的跑車前默默看了會兒,回頭看向了段繼業,漠然道:“段部長,這是你們幹的?為什麽要這樣做?”

“呃……”段繼業嘴裏那個苦啊!總不能當眾說這樣下三濫的事情是董事長授意幹的吧!一臉尷尬道:“總經理,保衛部接到通知,從今天開始,外來車輛未經允許一律不得在名花大樓停車場停靠。這位先生對我們的警告置之不理,我們就……”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

鄭龍青一看到喬韻出來,臉上又恢複了從容的笑意,人也從憤怒中清醒了過來,看這樣子的確不是喬韻指使的,何況她也沒必要這麽做。但是這群保安擺明了就是針對自己來的,若說沒人指使,不可能有那麽大的膽子,而在名花集團知道自己是來接喬韻下班的,還敢指使人這樣幹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

他立馬聯想到了喬安天身上,估計是喬安天看到自己泡他女兒,有些急了……想到這裏,他的笑容反而更濃鬱了起來,看來喬安天也做不了喬韻的主,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有點意思。

喬韻也是聰明人,但是怎麽想都沒有想到是林子閑在背後搞的鬼,同樣也聯想到了喬安天頭上。

想到可能是喬安天指使的,她也沒再為難段繼業,能對父親忠誠的員工,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就是對自己忠誠。而且自從上次的事情後,她對段繼業還是比較欣賞的。

於是看向鄭龍青,也不藏著掖著,直言不諱道:“這事不是我指使的,我也不知道,我向你道歉,車我會陪給你。”

鄭龍青此時倒是表現得磊落大方,溫文爾雅地笑道:“說陪的話,那就太見外了,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算了……你也下班了吧!我再叫輛車過來送你。”

喬韻掃了眼現場道:“不用了,我還有事要處理。”

鄭龍青攤了攤手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工作可以慢慢來,身體要緊,注意休息,再見!”說完就很光棍地轉身離開了,風度翩翩,貌似砸壞一輛車就像砸壞一隻普通玩具一樣。

喬韻冷冷掃了眼四周看熱鬧的人,那些該下班的員工立馬發動車子跑了。

“董事長!停車場的事,是你叫保衛部幹的?”喬韻當場撥通了喬安天的電話。

“停車場?保衛部幹什麽了?”喬安天的語氣有些茫然。

電話聲音很清晰,加上段繼業就站在喬韻跟前,一聽這話就有點暈,董事長不會過河拆橋吧!

喬韻怔了怔,她對喬安天很了解,感覺父親不像是在撒謊,頓了頓道:“剛才保衛部的段部長帶人把鄭龍青的車給砸了。”

“有這事?”喬安天忽然笑了起來,連聲讚道:“看不出來段繼業還有那膽子,砸得好,我早就想這麽幹了,姓鄭的擺明了就是圖謀不軌。段繼業幹得不錯,把我不方便幹的事情都幹了,看來要好好獎勵一下才行。”

此話一出,段繼業的腰杆立馬就直了起來,心情激動啊!在名花這麽多年,還是頭次得到董事長如此誇獎。

“董事長!這事你真的不知道?”喬韻眉頭皺起。

“雖然這事幹得挺合我意,但我的確不知道,我也沒必要讓保衛部去幹這樣的事情。”喬安天嗬嗬笑道。

“知道了。”喬韻直接掛了電話,冷眼看向段繼業道:“段部長,你千萬不要告訴我說,這是你自己揣摩上意做的,是誰讓你們這樣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