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七章 後果難料
一腳踏上車的小刀怔了怔,隨後鑽了出來,不無得意地對著張震行嘿嘿一笑,還是閑哥牛逼,華南幫搞出這麽大的陣勢撈自己,閑哥卻是一個電話限期讓警察局放人,
小刀不是遮遮掩掩的人,有這麽牛逼的兄弟罩著,他想不得意都不行。
張震行頓時翻了個白眼,得意個屁,什麽人呐,小心被雷劈。
一旁的柳甜甜多少一怔,她自然知道小刀的‘閑哥’就是林子閑。隻見小刀摸出電話撥了個號碼,樂嗬嗬道:“閑哥,我沒事了。”
盤腿坐在臥鋪座位上的林子閑看了眼時間,嗯了聲道:“沒事就好,這事我來處理。不跟你囉嗦了,我還有事。”
“好啦!”小刀朝張震行笑嘻嘻揚了揚手機,又鑽回了車裏。
奧迪車迅速離去,坐在一旁的柳甜甜忍不住問道:“是閑哥出麵了?”
小刀得意洋洋道:“那是,閑哥聽說我出事了,直接一個電話打到警察局,就一句話,限期半個小時放人,否則不客氣。嘎嘎!於是兩位副局長就親自把我送出來了。”話裏多少有點炫耀的味道。
柳甜甜聞言默了默,聯想到林子閑用苦肉計撮合兩人的情形,微微點頭道:“閑哥人不錯,重情重義,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那還用你說。”說著忽然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微微有些惆悵地看著窗外喃喃自語道:“大姐人更好,一向很照顧我,可惜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所謂的‘大姐’指的就是蜂後,然而柳甜甜不知道他口中的‘大姐’是誰,一偏頭發現小刀的眼眶竟然紅了,頓時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大姐是誰?”
傷心往事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被勾起,就這一問,小刀投向窗外滿是迷茫的雙眼中,眼淚忽然無聲地滑落下來。
一想到‘蜂後’渾身是血,帶血的手伸向大家又無力垂下的場麵,他再也控製不住了自己的情緒,幾乎是轉眼哭得稀裏嘩啦。
‘咚咚咚’拳頭一拳一拳地砸著前麵的靠背,纏著紗布的手掌傷口立刻崩裂了,鮮血順著掌緣點點滴滴,觸目驚心。
仿佛失去了世上最至親至愛的人一樣,神情扭曲,臉上滿是痛楚,仰頭閉眼咧著嘴巴,嚶嚶痛哭。
忽然又雙手捂臉,‘嗷嗷’地哭,最後哭得眼淚鼻涕一起出來了,在那抱臉不斷搖頭,顫抖著身子傷心欲絕地嗚嗚哽咽道:“大姐,對不起!大姐,對不起!我沒用,我救不了你。大姐…大姐……”
一想到那麽多人圍著瀕臨死亡的‘蜂後’,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有辦法挽回她的生命,眼睜睜地看著她緩緩閉上雙眼。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小刀哭得差點崩潰了,已經是泣不成聲了,眼淚和手掌上的鮮血齊下。
柳甜甜震驚了,除了很小的時候見他哭過,就再也沒見他哭過,而且還是哭成這個樣子,讓人看了心裏瘮得慌。
她想起了一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她能從小刀自責的話中聽出,那個‘大姐’已經死了。隻是她無法想象,那位‘大姐’到底有什麽樣的人格魅力,竟然能讓小刀傷心如斯。
她想不到小刀嘻嘻哈哈的外表下竟然是如此的至情至性,受到小刀的感染,她眼眶也忍不住紅了。雙手緩緩地伸出,將顫栗哭泣地小刀攬入了自己的懷中,小刀猛然抱緊了她,埋頭在她聳立的胸口,嗷嗷地哭,嘴裏不停撕心裂肺地哽咽著,“大姐…大姐……”
柳甜甜擦了把情不自禁流出的眼淚,抱著小刀的腦袋輕輕撫摸。過了沒多久,小刀的聲音越來越弱,竟然在傷心欲絕中躺在柳甜甜的懷裏睡著了。
駕車的司機也被這一幕給嚇著了,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柳甜甜朝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不要停車,一直開下去。
司機點點頭,駕車保持著速度,平穩行駛。其間抽空看了眼後視鏡,隻見柳甜甜抱著小刀的腦袋,臉頰貼在他頭上。
眼見小刀哭泣得像個孩子一樣躺在自己的懷裏睡著了,柳甜甜不禁想起了許久以前那個小屁孩站在高處,拍著胸脯對大家說,柳甜甜是我老婆,誰敢欺負她,我和誰拚命。
柳甜甜嘴角微微露出一絲驕傲,眼眶微微紅潤,心中卻滿是溫暖,手掌輕輕撫摸著小刀的臉,她覺得現在的雷鳴才是真正的雷鳴,她喜歡的那個雷鳴,很真實的在自己懷裏……憋了一肚子火回到辦公室的唐副局長灌了兩大口茶水降火後,想想還是抓起電話撥了個碼號出去。
沒多久,對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哪位?”
“葉廳,是我,唐汝年。”唐副局長換上了笑聲,人家的級別比他高,而且是實權部門的一把手。
“哦!老唐啊!有什麽事嗎?”電話對麵的葉長安也笑了起來。
“葉廳事情恐怕有些不妙啊!”唐福局長苦笑道。
葉長安多少怔了怔,有些不懂是什麽意思,狐疑道:“什麽事情不妙?”
“就是抓雷鳴的事。”唐汝年提醒道。
“雷鳴?什麽雷鳴?哦!就是打傷我兒子的那個人?”葉長安恍然大悟道,要不是小刀打了他兒子,一般無關緊要人的名字,他還真沒那閑心往心裏去記。
唐汝年忍不住連咳幾聲,有點哭笑不得道:“葉廳,難道我們抓了雷鳴的事你不知道?”
“唐局,你這話就問得有點奇怪了,你們警察局辦案什麽時候會向我衛生廳報告了?”葉長安都忍不住想說他迷糊了,但是考慮到領導初來正是招攬人馬的時候,也就保持了克製。
唐汝年這下真的隻剩下了滿臉的苦笑,因為電話是葉曉直接打給他報警的,他還以為是葉長安不方便出麵,所以讓兒子走程序向他報警,他自然要大力抓這件事情。這個電話本是想探探葉長安的口風,有什麽應對華南幫的策略,心裏也好有個底,結果探出個對方不知道,感情是人家兒子自作主張的,這讓他說什麽好。
“葉廳,你知不知道那個雷鳴的背景?”唐汝年嘴裏有些發幹。
當官的,對‘背景’兩個字是異常敏感的,接電話的葉長安立刻坐直了問道:“什麽背景?”
媽的!你也不知道?唐汝年都想操他祖宗了,這個講關係一不小心就會得罪人的時代,你連人家的底細都沒搞清楚就敢讓你兒子瞎打電話,你家教未免也太好了吧!這不是坑人嘛!
唐汝年又往嘴裏灌了口水,將接到葉曉電話,然後警察出動把雷鳴抓來,發現雷鳴的身份後,又放了雷鳴的經過講了遍。
“華南幫?就是那個所謂的國內第一大幫派?”葉長安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唐汝年頓時有些憋不住火了,長聲道:“葉廳,再冒出第二個華南幫,人家華南幫也不答應啊!當然就是那個華南幫。”
葉長安抱著電話一陣無語,不過很快又心平氣和地笑道:“唐局,你多心了,不就是一個黑社會嗎?現在是法製社會,他打了人,難道抓他還錯了?你把心放在肚子裏,沒事的。”
“葉廳說沒事,那自然是沒事。”唐汝年見對方胸有成竹,也放心了不少,隨便寒暄了幾句後便掛了電話。
葉長安拍掉電話後,也是一肚子悶火,他嘴上說沒事,實際上心裏又何嚐不擔心。
他雖然不了解黑社會,但是到了他這個層次的自然也有一定的眼界,知道華南幫能發展到這個地步,必定和官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鬼知道這個華南幫背後隱藏著什麽樣的龐然大物,也許就是不可對外言的國家戰略的產物。
總之自古以來,不管是和黑社會交好的官員,或者是跟黑社會作對的官員,被拉下馬來掉腦袋的,那是不計其數。上麵有眼睛盯著呢!不管左右,總之玩過頭了就是沒好處,因為裏麵的彎彎繞誰也說不清楚。
不管能不能對付華南幫,葉長安可不想攪到這事裏麵去,現在好了,直接跟華南幫的少幫主幹上了,這叫什麽事?
他之前就覺得奇怪了,區區兩個平民怎麽敢打衛生廳廳長的兒子?於是他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下麵的人試試水,到時候好收場。誰想名花集團那邊沒試出深淺來,這邊倒搞出個華南幫少幫主來,果然是有來頭。
怒灌了兩口茶水後,抓起電話撥通了兒子的號碼,劈裏啪啦把病**的兒子給臭罵了一頓。
躺在病**的葉曉也被罵懵了,清醒過來後,從父親的語氣裏品味出了這事好像挺嚴重,立馬想到了那個坑爹的李明誠。當即撥了電話過去,陰聲道:“李助理,我和你沒仇吧?”
李明誠一看是他的電話,還想套熱乎,結果一聽就愣住了,“葉少,我怎麽聽不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少跟我裝,那個雷鳴是國內第一大幫派的少幫主,你卻告訴我說是什麽保衛部的副部長。姓李的,我醜話說在前麵,我若有什麽不測,你也別想好過。”葉曉罵完直接掛了電話。
李明誠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隱隱想起了小刀那晚拍出槍來時曾說過是黑社會的,他還以為是嚇唬自己,沒想到是真的。
他剛春風得意不久,哪遇見過這場麵,整個人頓時有點發懵,才明白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這個檔次的人能參與的。明明是大晴天,他卻感覺九天之上在雷霆轟鳴,仿佛隨時會劈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