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四章 忠臣的凱撒主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一個個浮現出笑意。奧斯頓撚著嘴角的胡須，嘖嘖有聲道：“那真是太不幸了，是個值得慶祝的好消息，不過新一任教皇很快又會選出來，對我們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的確是如此，教皇的死活對血族來說沒什麽影響，下一任教皇上位也依然會針對他們血族痛下殺手。
然而克拉克卻不這樣認為，微微搖頭道：“在這段權利的真空期間，我們可以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眾人目光齊齊投來，奧斯頓笑道：“願意洗耳恭聽。”
克拉克目光微閃，環顧眾人，反問道：“聖殿騎士團為什麽能和我們抗衡？”
一夥人相視一眼，心想這還用說嗎？巴爾克大手一揮道：“自然是那該死的聖水。”
奧斯頓兩眼驟然一眯，想到了製造聖水的東西，盯著克拉克沉聲道：“克拉克，你在打教皇權杖的主意？”
眾人陡然一驚，克拉克麵對大家攤手道：“為什麽不呢？教廷的最強武力黑衣主教現在還沒有恢複，教皇保羅又病故了，你不覺得這是最佳時機嗎？我認為值得大家去冒險。”
奧斯頓輕笑道：“梵蒂岡可是聖殿騎士團的大本營，克拉克，闖入梵蒂岡可不是什麽好主意。”
克拉克身體微微前傾，在他耳邊慢吞吞道：“也許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危險。”
奧斯頓偏頭，同樣在對方耳邊笑道：“給我十分鍾的考慮時間。”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別墅。一副思索的樣子慢慢走遠。拐過一道彎，他看不到了別墅，別墅也看不到他後，摸出電話撥了出去，也不知道在和什麽人聯係。
不過十分鍾後，他又如約回到了客廳，對著克拉克很幹脆地點頭道：“魔黨全力配合您。”
事實上身在梵蒂岡悠閑等待的林子閑反而比克拉克他們更晚得到消息，當林子閑得知保羅突然病故，可謂大吃一驚。
通知他的人是拉瓦主教，身在梵蒂岡的所有樞機要碰麵議事。林子閑這個主教級樞機也在通知之內，畢竟他也頂了個主教的名分。保羅一死，新一任教皇的選舉要提上日程早做安排，該怎麽辦需要樞機們碰頭商量，這事誰也不敢獨裁。
他現在已經換上了主教的大紅袍子，畢竟住在教廷總部，老是穿個便服太紮眼，何況他也有資格穿教服。此時卻穿著紅袍子跟在拉瓦身後奔喪去了，倒也不失禮。
在一座教堂內。林子閑見到了頭戴冠冕一身月白長袍的保羅，正安然靜躺在靈**。被鮮花簇擁著，臉上帶著老年斑的褶皺鬆緩，雙手合抱一隻金色十字架在胸前，睡姿安詳。有四名黑衣牧師站立在靈床的四角，為保羅的遺體守靈。
現場已經來了不少人，都是身在梵蒂岡的樞機們。陸續進來的人一個個對保羅的遺體行禮。
林大官人也和大家一樣，走到靈床前對著保羅的遺體劃十字禱告。他此時的心情很不爽，這老家夥怎麽說死就死了呢？他呆在梵蒂岡就是在等保羅鏟除血族老怪的計劃，誰知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了，還真夠惡心人的。
因為他早就知道保羅有病活不久，可死得也太突然了一點，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行完禮後，他盯著保羅的遺體皺眉看了會兒，隨後有樣學樣，站到了兩邊的樞機人群中。
等所有身在梵蒂岡的樞機們都到齊了後。日常協助教皇主管教廷事物的六位大主教帶領大家到了一間會議室，在六位大主教的主持下，展開了下一任教皇選舉工作的提前討論。而新教皇上任之前，教廷的工作也不能停下來。也在商討著進行劃分，落實到某些人頭上暫時代管。
這種實權下落的事情自然輪不到林子閑頭上，林子閑也懶得發表意見，帶著眼睛和耳朵，就是沒帶嘴巴來。
暫時代管的職責劃分清楚後，六大主教要求大家暫時對保羅逝世的消息進行保密，在準備工作全部完成後再對外公布教皇的死訊。沒人有異議，大家正準備散夥時，林子閑咳嗽一聲出聲了，“大家等等。”
眾人聞聲齊齊看來，沒想到他冒泡了，六大主教之一問道：“凱撒主教有什麽意見嗎？”
一身紅袍子很拉風的林子閑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歎息道：“我想給教皇陛下守靈，希望大家能答應。”
眾人麵麵相覷，臉上都帶有疑惑。六大主教之一皺眉道：“能給我們一個理由嗎？”
林子閑緩步上前，直接擠到了六大主教的中間一站，慢慢轉過了身來，左邊三個，右邊三個，搞得他是老大一樣。
他站中間麵對眾人一臉悲痛道：“想必不少人都知道我原來的身份，若不是教皇陛下的提攜，我也不可能有今天，也不會有機會和大家站在一起商討教廷大業。教皇陛下對我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我這輩子沒齒難忘。如今教皇陛下突然與世長辭，我心中的悲痛難以形容。我痛恨自己不珍惜接受教皇陛下垂訓的機會，直到失去後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永遠侍奉在教皇陛下的身邊……希望大家給我最後一次陪伴教皇陛下的機會，我願意一直守在教皇陛下的身邊，直到他下葬！”
他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那悲痛欲絕的樣子簡直讓大家唏噓不已。有人心中感歎，怪不得教皇陛下當初力排眾議要提拔他，感情匪淺呐。也有人心中嘀咕，真的假的？
六大主教麵麵相覷，其中之一對眾人問道：“大家什麽意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態度都很明顯，不管凱撒裝模作樣也好，真的也好，不就是給教皇陛下守靈嘛，有什麽關係？隻要不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爭權奪利就好。
“我同意！”拉瓦主教突然第一個舉手同意了。
有人帶頭就好辦了，大部分人都舉手同意了，隻有少部分人保留意見，於是林子閑給保羅守靈的意見通過了。
散會後，拉瓦主教拿了手諭給守衛，講明了情況，讓守衛放了林子閑進停放保羅遺體的教堂。
林子閑堂而皇之地闖入，然而想接近保羅的遺體卻被四名黑衣牧師給攔住了，隻可遠觀不讓靠近。林子閑也沒意見，就坐在了教堂內的長椅上守候。
他是真的在給保羅守靈，不是假的，一守就守到了第二天天亮。
期間教皇侍從安其羅數次進來勸他去休息都沒有勸走。
陽光燦爛的清晨，安其羅又從外麵走了進來，走到了盤腿打坐的林子閑身邊，躬身行禮道：“主教大人，您一夜都沒有休息，回去休息吧。”
打坐養神中的林子閑睜開了雙眼，看向躺在靈**的保羅，搖了搖頭道：“我隻想陪在陛下身邊，我現在的心情很沉痛，就算回去也睡不著。”
安其羅有些無語，想了想又說道：“主教大人，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不能不吃東西。”
林子閑點頭道：“是有點餓了，你幫我把食物拿來，我就在這裏吃。”
安其羅苦笑道：“大人，在教皇陛下的遺體前吃東西是對教皇陛下的褻瀆。您可以吃完了東西再回來，這樣不會有任何影響。”
林子閑抬頭看向他，突然露出一臉悲痛道：“安其羅，我能成為教廷的紅衣大主教，是教皇陛下一手提攜的結果，我沒齒難忘。教皇陛下與世長辭，我心中的悲痛你無法理解，我現在隻想陪在教皇陛下的身邊，一步都不想離開。不要再說了，我就算餓死也不會背棄我的信仰，餓死也不會離開教皇陛下一步。”
凱撒主教對教皇陛下的忠臣，安其羅今天算是見識了，可謂是肅然起敬。然而肅然起敬之餘，似乎有些無奈。
再三相勸無果的情況下，安其羅走到保羅遺體前鞠躬行禮後轉身離開了教堂。
中午午餐的時候，安其羅又跑來勸凱撒主教去吃飯，林子閑的態度很堅決，不去！
晚餐的時候，安其羅又來了，可林子閑的態度依然堅決。
然而安其羅擔心餓壞了凱撒主教的身體，又實在勸不動，不得已之下，安其羅隻好請了六大主教前來相勸。
奈何六大主教來勸也沒用，林子閑死也不肯離開教皇陛下半步，誓言隻要教皇陛下一日不下葬，他就一日不離開，除非殺了他，否則誰勸也沒用。
凱撒主教對教皇陛下的那份忠臣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讓六大主教為之驚歎，同時也佩服教皇保羅慧眼識人，竟然收了個如此忠心耿耿的鐵杆信徒，值得向保羅學習。
於是乎，六大主教也無功而返了。反正凱撒主教又不是自己的心腹，餓死了拉倒，反而能成全教廷的美名。
現在大家也沒心思顧及林子閑，正在籌備教皇選舉，試問六位主教大人誰不想一舉登上教皇的寶座？
惺惺作態地勸過也就盡到了應盡的責任，不會落人口舌，六大主教回頭就各忙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