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雖然我有很多苦楚想找人傾訴,但顯然,柳穎的承受力擔不下這些殘忍。

“朝陽,你在哪啊?我找了你一天,你沒事吧?”

柳穎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激動,聲音反而很平靜,可能她已經習慣了我的“更變”和欺騙。

“沒事,沒事,放心吧。”

我沒說出在醫院,傷的實在太重,不想牽動她的心。

本來她的身體就不好,這樣隻能增重她的病情。

“噢,那就好。”

柳穎琛了一下說道,“領證不著急,你啥時候沒事了咱再去。”

“嗯。”

“那個......我覺得你還是跟李美嬌道個歉比較好,你說的話實在是很過分。”

柳穎說道。

“嗯,我知道了。”

這時,有護士來我病房做檢查,我著急說道,“那個......我在外地了,有點事要處理,回頭聊。”

“好的。”

話落,柳穎便安靜的掛了。

我躺在病**,輾轉反側,我想了很多事,自己這半年來,一路晉級,從一千塊錢都拿不出的純X絲變成現在東江赫赫有名的叱詫人物,我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我是否真的過的開心、快樂。

我在想,到底什麽樣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我真的那麽渴望功成名就、揮斥千軍的感覺嗎?這背後要承擔多大的壓力和酸楚呢?不出事時大家風光一世,誰都不看在眼裏,可一旦出事呢?可能一件很小的事就會引起整個城市的軒然大波,不是因為事情本身有多大,而是我們原本就被一群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他們巴不得找到點什麽由頭跟我們挑釁,我們應戰就是入坑,不應戰更是麻煩,裏外不是人,想發展,又沒有富二代、官二代那種自身的資本,不發展就會被人碾壓,欺負成傻比,所以,要想強大,隻能靠爭、搶、打、殺,但是這樣一路走來,要有多少

兄弟喪失生命、健康,又有多少家庭失去家裏的頂梁柱和希望,我真的不願意看到那些殘忍的殺戮和爭執,但是不這麽做,就會被人壓著往死裏欺負,被逼到這份上,想做個好人,真的很難。

除非,就此退出江湖,安穩的找個朝九晚五的地方上班,結婚,生子,但那樣平凡的生活又且是我們這些已經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能安逸一生的,悸動的人可能在某一個時刻又會膨脹,說不定被一個畫麵、一句話就能激的再次拿起三棱刀桶出去,到時候,又將再次進入一個萬劫不複的循環。

這就是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其實,我就此收手,縮小勢力範圍,把朝陽軍團的人縮到五十個以內,要求精,不求多,大家努力把巴黎河畔搞好,就算從此不再賺錢,這輩子也足夠瀟灑的了。

但人就是這樣,貪婪,欲望,誰都無法克製,沒有人會嫌自己的錢多,隻要活著,就存在爭執,想出人頭地,就得鞏固勢力。

我沒有自己的處世哲學,沒有足夠的社會經驗,所以,這次我敗的一踏塗地,若不是美嬌和葉楚雄的出現,我們這幫人都將消失在這個世界,這是生死的教訓,足夠我銘記一生,這次慘痛過後,我必須認真思索我們這幫人的出路,將來怎麽走,想發展怎麽前進,不能再跟以前一樣像個無頭蒼蠅似的瞎混了,那樣下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了,這次把命撿回來,算是僥幸,但上帝不會每次都照顧我們的。

想了整整一夜,腦子裏思緒萬千,好歹理出了一點思路,必須製定成熟的規則,管理上不能再向過去一窩粥亂燉了,得分工明確、責任明確、權利明確,等級要森嚴,不能再以兄弟之稱互相偏袒了,誰是領頭就是領頭,誰是小弟就是小弟,誰不聽命就按規矩處罰,管不了的就永久退出我們。

隊伍要發展,就得立下死規,從我往下,全部要遵守,誰犯,治誰,不

能容任何情麵。

把手底下幾個項目重新劃分,該分包出去的包出去,該留在手裏的留下,該雇專業人員的雇,那些不忠誠、兩麵三刀的全部趕走,手底下就算隻有二十個人,也不能亂招了,這次對戰李猛失敗,除了進了陷阱之外,最大的元素就是那二三十個外雇人員的臨陣逃脫,他們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軍心,他們一跑,留下的兄弟們心裏也會發虛,原本人數也隻是對手的一半,現在倒好,沒等打就成了三分之一,再加上掉入陷阱,還怎麽打!

跑的那些人,我會挨著找,挨著收拾!

最後,還有那個楊峪升,我一直拿他當真正的大哥看,實心實意對待、尊重,希望他用自己的經驗引領我們前行,雖然接觸時間很短,但真正內行的人是不需要磨合的,但他突然的變化,讓我非常被動,包括四哥,他一開始抵抗李猛,不也是衝著有楊峪升助陣嗎?不然得話,誰敢輕易招惹東江第一混混,那不是找不自在嗎?

在梢頭水庫的時候,他表現的那麽厲害,讓我們見識到了真正厲害的身手,我們就此沒再把李猛放在眼裏,結果,李猛的反擊來了,他自己卻脫逃了,扔下我們自己去拚殺,還說給我找了兩個小妹,等我回去喝酒!

我想說,老子差點死翹翹了,拿什麽喝酒!

淩晨五點多的時候,我半睡半醒的狀態,想到這個就越來越生氣,騰一下從病**坐起,身上的傷痕被撕扯的異常疼,拿起電話打給了楊峪升,他還沒接起,我就開始罵,“楊峪升,你害了我們所有人,你自己開始充大頭,現在麻煩來了,你自己躲了......”

說到這的時候,他嗯了一聲,像是剛被我從睡夢中叫醒,“你沒死啊?”

“你盼著我死啊?”

我氣壞了,他到底想啥呢?盼著我死,他有什麽好處?他又不是我兒子,我死了,他能繼承巴黎河畔還是咋地?氣死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