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飛得令後,當時就通知了朱國華,商量著該怎麽處理,能保全我。
朱國華跟王全磊的私人關係不錯,他打過去電話,探了探王全磊的反應,沒想到他少有的大發雷霆,必須法辦了那幫混蛋不可。
“叔叔,這件事怪不得我們,雖然我們下手重了點,可都有監控作證,是他們先騎摩托車撞向我們的啊。”
三個女人被我吵的不耐煩叫罵,我隻能來到陽台繼續通話。
“別解釋了,他兒子中度腦震**,在醫院裏連夜搶救才保住命,另外你們還叫他們下跪了?真沒看出來,你還真是厲害啊。這種事都能做出來。”
朱國華氣憤的說道,“我想保你都沒得辦法,若不是徐文飛袒護你,現在你已經被拘禁了。”
“唉,那你說咋辦?”
這事我也清楚,我們做的過分了,但事情已經出了,埋怨是沒用的。
“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能讓王書記消了氣,這事就好辦,最多進入拘留半個月,罰個錢。”
朱國華說道,“但想讓他消氣可沒那麽簡單,人家兒子下跪了,你們起碼也得跪,而且還得長跪,錢上也不能小氣,該花的就得花,關鍵是態度,一定要誠懇,不然得話,判個三五年也說不準。”
我猜到就是這個結局,一口否決,“下跪是不可能的,讓他們跪也不是我的意思,事情已經出了,我竭力去彌補,如果他實在不鬆口,那也沒辦法,隻能這樣了。”
“什麽叫隻能這樣了?你才多大?二十一歲!你想就此毀掉你的一生嗎?男兒膝下有黃金,人家市委書記的兒子都跪了,你們跪回去有什麽難的?真進了監獄,你什麽都完了。”
朱國華幾乎是咆哮著跟我說的,他已經在心裏認定我當他女婿了,所以,對我的要求非常高,他不希望我出事,監獄對他們這種傳統觀念重的人來講是一個人最忌諱的噩夢。
一旦踏入,終生難洗。
“叔叔,你關心我,我知道。但很多事,都有底線,我有我的原則,所以,不管怎樣,我能做到的
盡力去做,做不到的,也沒辦法。好了,謝謝你的關心,這件事你不用多慮了,我自己去處理。”
說著,我就掛了電話,這樣做,很不禮貌,但我清楚,必須抓緊時間行動了。
回到房間,著急穿好衣服,雖然隻睡了三個小時,但眼麽前這事讓人亢奮,我把錢峰拖起來,直奔人民醫院。
去的路上我給楊峪升打了個電話,想聽聽他的意見,他沒表態,隻說讓我自己看著處理,實在不行再說。
又是這一套,他這人就這樣,怪怪的。
我倆買了各種營養品和果籃,手裏提的滿滿的,打聽了一番,來到了王越的病房門口,透過門窗,看到裏麵聚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朱國華。
他肯定是來當說客的,從心裏講,他絕對是向著我說話,但這件事,我不親自出麵解決是不可能完善的。
長舒一口氣,敲門而入。
王全磊的照片我在報紙見過,他人高高的,有點消瘦,顴骨明顯,雙目炯炯,穿著呢子長款大衣,留著背頭,很有氣勢。
他們見到我先是愣了下,隨後躺在病**的王越看到了我,怒不可竭的喊道,“就是他!”
王全磊和他老婆當即圍了過來,“你就是李朝陽?你還敢來這裏?”
王全磊還好,王越媽直接撲到我身上,又是抓又是撓,跟鄉村悍婦差不多,撕著喊著要我蹲大獄,抓的我脖頸和臉上青紅一片。
我沒還手,將手裏的禮品放下,誠懇的說道,“這件事我做的不對,來跟王越和二老道歉,昨晚都喝了酒,發生了衝突,我很後悔,對不起。”
說著,我深鞠一躬,沒想到王越媽媽壓根不領情,一掌劈在我的後腦勺,我當時真火了,死死繃住脾氣才沒爆發。
給臉不要啊。
屋外的錢峰衝了進來,看樣子是要開打,被我一把按住了。
朱國華來到我身邊,衝我使眼色,意思是鞠躬的力度遠遠不夠,必須跪。
我沒理睬,繼續說著歉意的話,錢峰也低著頭,跟著我致歉,可他們根本沒當回事,“你想的太
簡單了吧?”
王全磊說話比較含蓄,畢竟身份擺在那,他可以暗地裏製我,但不能公開說些出氣的狠話。
“王書記,你覺得我怎麽做,你可以原諒我。”
我直抒達意,跟他對峙的時候,心裏沒什麽底,但沒必要怕他。
“嗬嗬。”
王全磊壓根懶得理我,轉身回到病床前,看著王越說道,“兒子,頭還疼嗎?”
“疼。”
“還暈嗎?”
“暈。”
“心裏還有氣嗎?”
“有。”
“你說咋辦?”
“送他們進去。進去之前必須把欠我的還回來。”
王越看著天花板,隨意的說道。
意思很明顯,板磚、下跪,都是爭得他原諒的標配。
王全磊轉過身來,趾高氣昂的看著我,“聽見了嗎?”
我愣在原地,與他對視著,心裏憋著火,但朱國華一味的按著我,希望我快快應下來。
良久,我說道,“板磚可以挨,下跪是不可能的。另外,想讓我進去,你兒子也得進,打架是相互的,他騎車惡意撞人,並且也傷到了我朋友,不能被法律無視吧?”
在市委書記麵前,我說出這番話,說實話,是需要一番勇氣的。
想讓王越進去?王越媽媽當時又像個**的猴子一樣圍著我撓了起來,我一把支開她,震聲說道,“領導子女也是在法律監管範圍內的,如果想好好處理此事,咱就這麽辦,如果不想,那咱們就試試。”
話落,我和錢峰轉身而去,根本沒給他們留臉。
朱國華著急追了出來,在走廊裏暴跳如雷,“李朝陽,你瘋了。知道在跟誰說話嗎?”
他一味的想幫我,把事態湮小,但事到了這程度,我是不會退縮的,既然要戰,那就戰個徹底。
“叔叔,我會為自己說的話負責,放心吧。”
說完我扭身而去,消失在淩亂的走廊中,胸口跌宕起伏,每邁出一步都覺得異常沉重。
我清楚自己惹下了大禍,但不後悔自己的舉動。
男人,就該如此,玩的起,輸的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