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急站起身,最怕的事還是來了。

張龍攪在裏麵,正跟對麵三四個青年混戰。

“不好了。”

我拔步而去,順手抄上幾個空酒瓶。

而廣勝和周長江也跟了上來,步幅並不快,不急不緩。

“敢撞老子,弄死你們。”

張龍又上來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邪勁了,舉起手邊的高腳凳就朝對方砸去。

對麵三個漢子,各個光著膀子,紋龍畫虎,留著寸頭,一看也不是什麽善茬,其中一個還從兜裏摸出了匕首。

我著急湊上台,本想拉拉架,說和說和,但對麵一人突然朝張龍甩了倆酒瓶,他躲過一個,另一個結結實實的砸在麵頰上直接就爆開了。

轟!

當時張龍便半麵祭血,整個右臉都被血埋了。

跨步一提,我直接一個縱躍,高高跳起將兩個酒瓶一起轟在了那人的腦袋上。

他當時就翻下舞池了,小二百斤的身子咯在幾個桌椅上,疼的他扭曲身子,前翻後滾,一陣豬嚎聲傳遍整個夜巢。

很快,整個場子都亂了,所有來玩的顧客全部躲到外圍,但他們似乎對這種事也司空見慣了,除了剛開始還有些驚恐外,剩下的就都是淡定的抱臂看戲了。

場內安保很快就都過來了,領頭的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一米六的個頭,消瘦如柴,但兩個奪目的眼睛卻非常有神,他一步跨上,直接就橫在了我們中間,指著我和對麵欲要動刀的青年破口大罵,“都給我滾出去打,再不消停,腦瓜給你們消放屁嘍。”

我和張龍都來了火氣,知道這看場子的肯定也是號人物,但並不認識他,沒必要怕,這個時候軟了,就等著挨欺負吧。

就在這時,廣勝發話了,“六子,這倆是我弟弟。”

呼!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六子這才看到了暗處的廣勝,著急跳下台,一把拉住廣勝的手,“哎呀,親哥啊,你咋來了?不早說啊,剛才沒看到你。”

“這幾個你認識?”

廣勝麵無表情,看著我麵前那幾個光膀

子的問道。

“附近安居村的幾個,經常來玩。混個眼熟吧。”

六子如實說道。

“你知道該怎麽做。”

廣勝拉了把椅子,自顧坐下,翹起了二郎腿,點燃一顆煙,撇了我一眼,“還戳那做什麽?下來。”

我和張龍忙不迭的從舞池跳下,站在了廣勝身邊,周長江倒更放鬆,坐在舞池沿上,接連打著哈欠,根本沒把眼前的幾個光膀漢子當回事。

六子沒做猶豫,回頭對著那幾個家夥就是一頓罵,“你們狗眼啊?勝哥的人都敢惹。”

那幾人剛剛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但一聽到勝哥二字,當時就傻眼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行了,自己看著辦。”

六子跟附近常來玩的這幫人攪的比較熟,這幾個人都是跟安居村的頭目張強的,就連張強在六子麵前也不敢造作,更別提他們幾個底層混混了。

幾個人麵麵相覷,都不知該如何打算。

六子見狀,一腳踹了過去,“愣著做什麽呢?給我掌嘴,煽到勝哥滿意為止。”

是啊,這就是規矩。

東江市的江湖,向來嚴謹,大哥對大哥,小弟對小弟,不管是否有牽連,江湖上都會有個大概的排名,六子對勝哥都如此尊重,這幾個小子自然不敢多言。

嘩啦啦,便開始自煽耳光。

當時夜巢的音樂也停了,整個夜場異常的靜,周圍那一大圈顧客裏麵也不乏在江湖上混的,很多沒見過廣勝本人,但絕對聽說過他,一聽是惹了廣勝,都在私下議論,完了,那幾個安居村不長眼的家夥,今晚有受的了。

十幾個耳光下去了,我站在那都有點於心不忍,看了眼埋頭玩手機上開心樂消除的廣勝,低聲說道,“勝哥,差不多得了。張龍這臉,我得跟他去趟醫院看看。”

張龍從衛生間洗了一番回來,幸好眼睛沒事,隻是被玻璃碴子劃破了眉角,一道三公分的口子也隻是破了層皮而已,加上酒精的刺激下,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六子讓人給他簡單包紮了一下便又進入了

亢奮狀態,“沒事,不用去,今晚就在這磕了,非給他們打出屎來。”

張龍性子跋扈,目中無人,臉上掛了彩,肯定是覺得打耳光還不夠解恨,他想自己上。

但廣勝有數,這個世道下,多個敵人多堵牆,凡事都有個度,把麵子賺回來就行了,沒必要非得“趕盡殺絕”。

“行了,回去歇著吧。”

廣勝撇了眼張龍,想說他幾句,但當著這些人的麵,欲言又止,轉頭對我說道,“你帶他去醫院看看,檢查檢查。”

張龍還想整幾句,總感覺就這樣算了不夠本,但被我一把拉住,勸下了。

煽了足足有五分鍾,六子見差不多了,湊到廣勝麵前,“勝哥,你看,差不多了吧?”

“行了。”

廣勝站起身,走到四個彪圓大漢麵前,和善的笑道,“不怨我吧?”

“不。”

四人回了聲,埋著頭,不敢與廣勝對視。

不知誰把張強叫來了,一看就是在外麵喝大了,進了夜巢也罵罵咧咧的,走路都不邁直線了。

我隻是暫時把張龍拉到之前的卡座了,並沒有離開,萬一這幫小子再反目跟廣勝打起來,我就這麽走了,也太不仗義了。

見張強來者不善,我也湊了過去,張曉燕有心勸我別摻合,但,男人嘛,該衝的時候就得衝,我也怕事,但廣勝是為了我和張龍出麵的,來了事,我們自然也該扛著。

果然,酒後的市井混子張強並沒有太多顧忌,罵罵咧咧的來到了廣勝麵前,“誰欺負我弟弟了?”

酒氣熏天,身後跟著六七個醉漢,都是跟他一塊料的人物,屬於在城中村裏靠吃地盤,做土方混跡起來的,算是暴發戶類型,手裏有幾個錢,在當地飛揚跋扈,目中無人。

廣勝還沒回應,六子當時就衝了上去,攔住張強後狠狠的搡了他一把,“你清醒點,知道這是誰嗎?”

“哎呦,誰啊?天王老子啊?管他誰,欺負我兄弟就不行。”

張強打了個酒隔,一腳踢翻了身邊的散桌,再次將事端挑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