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謙遜,隻是現在的我,社會上什麽事都扛不住,沒風沒浪的時候在大排檔裏喝點小酒,吹一下還行,真遇上事,說點直接的,一萬塊錢都特麽拿不出來,還想擺平什麽?
“好,謝謝你照顧我。”
站在門口,她意味深長的說著。
我倒有點臉上掛不住了,含糊的應了聲便坐電梯走了。
健身房裏上午也沒什麽事,索性回家換了身衣服,著急給手機充電,說實話,趙廣那邊一夜沒有消息,我一點不擔心那是假的。
趙廣是我在技校混跡了一年多交到的唯一貼實兄弟,其他的幾個都特麽白扯,平時在一起吃吃喝喝還行,真遇上事,跑的比狗還快。
來健身房之前的那次打架,是跟汽修專業的一幫混混學生在學校附近的台球廳裏約下的,那段時間我特別風光,在台球廳裏扔了個老虎機,每天能賺個兩三千,跟台球廳老板五五分成,很快就傳遍學校,馬上就有人眼紅了。
那天我們五個都在台球廳裏打球,突然就衝進來了十幾個高我們一級的學生,當時就要打,但被老板以報警的名義唬住了,約了第二天在技校東側的廢棄工地上打架,誰贏了,誰有資格放老虎機。
結果第二天,那幾個平時跟在後麵吃香的喝辣的兄弟全借故沒來,隻有趙廣到了。
我倆對戰十五個,結果可想而知。
不提了,都是淚兒。
充了一會電,我著急給趙廣打了過去,響了很久沒人接,連續撥了三遍,還是沒人。
我心裏一緊,出事了。
著急收拾了一番,便要往技校趕,臨出門前還把別在櫃子角上的蒙古刀給帶上。
周一的技校還是比較忙碌的,各個專業的學生,仰或是老師都習慣在周一的時候裝裝樣子。
學生穿著半身校服,升完國旗後去各自的教室上課,老師們也都饒有興致的講點其他的,但這種狀態一般僅能持續半天,到周一下午的時候,就開始有學生翹課,
去周邊的網吧、台球廳、遊戲機廳、賓館裏混跡。
老師們也習以為常,形式上點點名,講點教案上的資料後便安排學生自主溫習了。
我跟校門口的保安很熟,打個招呼就進來了,很快便找到了班上的“小靈通”李俊才。
“見趙廣了嗎?”
我將他拉到操場,遞上一顆玉溪,“打電話不接。”
“躲了。”
“啥?躲哪了?”
我嚇了一跳,看來昨晚的群毆事件還是準時發生了,應該還鬧的不輕。
“那咱不知道。現在校後麵那胡同裏還都是血跡呢,聽說昨晚張龍和廣本各帶了二十多人,那麽個小胡同裏哢哢就是打,打了得有半個多小時,剛開始還都是掄拳,後來有人打急眼就動刀了。”
李俊才隻有一米六七的個,瘦的跟頭發絲似的,還戴個高度眼睛,一看就是很老實的那種,但就是喜歡打聽各種小道消息,隻要是學校裏發生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我跟他關係還不錯,當時想帶他混的,但身子骨實在是太單薄,怕害了他就沒應承。
“學校沒管嗎?”
“誰敢管啊,他們兩幫約架幾乎都是公開的了,前幾天差點都貼了告示,有人還在貼吧發了英雄帖,約同學們去牆頭上觀戰,誰敢啊,站在五十米外的宿舍樓窗戶那都能聽到見哢哢的叫打聲,老慘了,好像廣本那邊有四五個中了刀的,當時張龍他們就跑了,趙廣肯定也跟著了。”
李俊才說的繪聲繪色,門清。
“這下好了,佐大了。”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趙廣這孩子就是太實誠,萬一廣本那裏有人落個殘廢或者是死了,那這輩子都玩完了。
我急的猛嘬了幾口煙,在原地來回踱步,李俊才卻嘟囔了句,“我估計他們還在本市,肯定要先打聽下廣本那邊的傷勢,如果不算嚴重也就露麵了,要真有出事的,肯定得跑。”
“廣本怎麽樣?”
“應該是沒傷著,好像挨了幾棍子。”
李俊才眼珠一轉,突然說道,“對了,陽哥,你走的這段時間趙廣在美發專業拍了個馬子,要不要找找她?或許趙廣聯係她了。”
“好。幫我約來。”
我掏出兩盒玉溪塞給李俊才,“注意保密。”
就在這時,校門口突然傳來了轟隆的汽車鳴笛聲,我扭頭看著,七八輛越野車直接把校門給堵了,四五個保安嚇的跟麵瓜似的在值班室不敢出來,領頭的車是輛猛禽,改裝的通體金黃色,全市獨一份,我清楚,廣本的堂哥廣勝來了。
“來大哥了。”
李俊才嚇的腿腳一軟,差點摔花池子上,他清楚昨晚的那場腥風會引來大風浪,但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別看了,抓緊把她叫來。”
我一腳拍在李俊才屁股上,著急向校門口湊去。
離著還有百米遠就聽到廣勝的幾個小弟飛踹校大門的砰亂聲了,保安們不敢招惹,著急打開電動門,一個個跟被俘的偽軍二狗子似的,雙手舉起,半屈著腰,一臉窘態,保安隊長結結巴巴的問道,“你們......有事啊?”
啪,就是一腳鞭腿,保安隊長差點跪地上,廣勝這幾個打手也都是大牢幾進幾出的職業混混,脾氣暴躁的很,一句話不對付,上來就是打。
廣勝還是那副做派,戴著黑墨鏡,光頭,一身腱子肉,脖子上掛個及臍的珠子,名牌商務裝,鱷魚尖頭皮鞋,配上那黝黑的皮膚和數不盡的疤痕,不土不洋,不倫不類。
我跟他壓根搭不上腔,但有趙廣夾在這,不能坐視不管,猶豫再三,在他們行將開車衝進校園之際迎了上去。
空曠的校園主道上,就我一個人插著兜朝他們去,廣勝和一眾小弟也有點驚訝,這誰啊?敢來接場子?
我知道,這會在學校其它各個教學樓、宿舍樓、科技實驗樓的窗戶邊上起碼有幾百隻眼睛盯著我,我就像奔赴沙場的炮灰一樣,傻不愣登的一個人就跟對麵的千軍萬馬對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