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走到黑
田耀祖哈哈一笑:“不知道是我執迷不悟還是你被灌了迷魂藥,我看你這次去金三角,純粹被洗腦了,糊塗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馮鶴年耐不住了,臉一拉:“田兄,你非要一條道走到黑,那我也幫不了你了。”
田耀祖冷笑連連:“怎麽?馮兄,你以為我今晚是甕中之鱉要任人宰割?”
馮鶴年徹底失去了耐心:“田耀祖,我仁義已盡,給你臉你不要臉,那就不要怪我不講老兄弟的情麵了。”
田耀祖嗬嗬笑起來:“老馮,你終於按耐不住了,終於露出真麵目了,我知道你心疼砸到我那裏的那些錢。不錯,這些年,你是給我投了很多錢,但我幫你做的事少嗎?你那些付出難道都沒有得到回報?”
“回報?我幾次三番給你砸錢,讓你幹掉喬小浪,你做到了嗎?不但沒做到,反而喬小浪現在越來越猖狂,這些你怎麽解釋?”馮鶴年氣憤道。
“我那是運氣不好,反正是盡力了。”田耀祖有些心虛。
“運氣不好?盡力?你就蒙我忽悠我,我再繼續這麽被你忽悠下去,非得傾家**產不可。我再也不能坐視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了,所以才去金三角請來羅兄。我請羅兄的目的是什麽?還不都是為了你我更好的明天?”馮鶴年委屈道。
“屁更好的明天,我看他來這裏,目的很簡單,一來要搞你的錢,二來要搞我的人。”田耀祖道。
“為了鏟除喬小浪,我願意出錢,你呢,為何不願意出人?”
“誰說我不願意出人,我隻是不能接受外人來指揮我。”
“羅兄怎麽能是外人?”
“他不是外人難道是內人?你老婆是你內人,他是你老婆嗎?”田耀祖反問道。
馮鶴年被噎住了:“你個頑固不化的老家夥,榆木腦袋。”
“我就鬱悶腦袋,你能把我怎麽著?”田耀祖得意道。
“怎麽著?你說會怎麽著?”馮鶴年冷笑道,“田兄,今晚你既然來了這裏,不答應也得答應,沒有其他選擇了。”
“我不。”
“你再說?”
“我就不。”
“我讓你強嘴,你會後悔的。”馮鶴年惱了。
“後悔?還不知道誰後悔呢?”田耀祖用嘲弄的眼神看著馮鶴年。
程子軒滴溜溜的眼神看著田耀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時,一個手下急匆匆跑進來報告:“不好,剛發現一夥來曆不明的人員,在外圍把會所團團包圍住了,都帶著家夥隱藏在山林裏。”
“什麽?”馮鶴年倏地變了臉色。
程子軒的神色也微微一變。
羅天佑不動聲色。
田耀祖哈哈大笑起來。
馮鶴年瞪眼看著田耀祖:“田兄,你——”
“我什麽我?”田耀祖翻番白眼皮。
“是不是你的人?”馮鶴年道。
“你說呢?”田耀祖嘿嘿笑起來。
“你,我好心好意請你來吃酒,沒先到你竟然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馮鶴年氣急敗壞。
“屁,你什麽好心好意,你什麽君子之腹,我們老兄弟倆一起打交道那麽多年,我難道對你還不了解?”田耀祖哼哼道,“實話告訴你,老馮,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能放出什麽屁來。我其實早就猜到你去了金三角,隻是裝糊塗罷了。”
“你……”馮鶴年怔怔看著田耀祖。
田耀祖繼續道:“從我知道你打著出國旅行散心的名義去了金三角,我就開始關注你的一舉一動;從我知道你從金三角帶回來一位神秘來客,我就有了戒備;從我接到你神秘兮兮的請柬請我來吃酒,我就有了防範之心。老馮,混江湖,你還嫩,和我打交道,你還淺薄地很。
這麽說吧,我剛到你這會所,我的300人馬就埋伏到了你的會所外圍,你布置的那些明崗暗哨,都是飯桶,一直都毫無察覺,直到這會兒才知道。我的人一直在密切關注著會所裏的任何動靜,隻要我抬起左手摸摸腦袋,那麽,我的人就會傾巢出動,一舉滅了這裏的所有人,搗毀你的會所。信不信?要不要試試?”
說著田耀祖作勢舉起左手。
正在山林裏通過望遠鏡緊緊盯住田耀祖一舉一動的三虎,看到田耀祖舉起了左手,精神一振,對手下道:“大哥要發信號了,聽我號令,準備往下進攻——”
山林裏黑壓壓的虎頭幫馬仔舉起了鐵棍和馬刀,雪亮的馬刀在黑夜裏發出道道寒光。
三虎屏住呼吸,就等田耀祖的左手摸腦袋,隻要一模,就發令出擊。
“哎,別別別——”馮鶴年慌了,忙擺手,“田兄,不要摸腦袋。”
“我不。”
“千萬別。”
“我就不。”
馮鶴年額頭往下掉汗珠,尼瑪,一旦田耀祖的手摸了腦袋,那幾百人就要殺下來,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一直沉默的程子軒這時說話了:“哎,田兄,大家都是多年的好朋友,不要鬧到這個地步嘛,來,我們先不談這個話題了,繼續吃酒。”
邊說程子軒邊衝樓上擺擺手,樓梯口黑洞洞的槍口消失了。
看程子軒出來打圓場,田耀祖占了上風,得意地晃晃腦袋,放下左手。
三虎一看田耀祖的左手放下,皺皺眉頭,咦,怎麽回事?眼看老大的手就要摸到腦袋,怎麽半途而廢了?
“三爺,要不要現在出擊?”一個手下道。
“別,等等吧。”三虎道。
鐵棍和馬刀又放下了,大家繼續潛伏。
喬小浪和郭大勇這會兒邊看邊交流。
“哎,喬兄,你看剛才前麵好多馬刀都舉起來了,這會兒又收起來了。”郭大勇道。
“是啊,看來他們剛才談得不妥,田耀祖想動手的,但似乎又緩和了。”喬小浪道。
“這一切似乎都是會所裏那穿白西裝的白臉男人引起的。”郭大勇道。
“對,這小白臉應該就是金三角神秘來客,隻是不知道他叫啥。”喬小浪道。
“都是中年人了,不能算小白臉。”
“那就中白臉?”
“噗——”
“你噗啥?”
“我噗你。”
“不行。”
“為啥不行?”
“我嫌你有口水。”
“你將就下吧。”
“我不。”
“必須將就。”
“我就不。”
“你不乖。”
“我就不乖。”
“不乖我打你屁屁。”
“呀買碟,不要……”
“嘿嘿,你叫啥呢……”
喬小浪和郭大勇邊觀察邊聊騷。
會所餐廳的氣氛暫時緩和了一下,程子軒道:“我們今晚大家聚在一起,是共商鏟除喬小浪大計的,喬小浪還沒鏟除,我們自己不能先搞內訌。你們說,對吧?”
“程叔這話我愛聽。”田耀祖嘴裏叼著雪茄,搖頭晃腦。
馮鶴年訕笑點頭。
田耀祖此時心裏很得意,奶奶的,管你老馮給我下什麽套子,管你什麽金三角的狗屁顧問特使,在青城,老子的地盤,誰都拿我沒辦法。
嗯,老馮今天不仗義,回頭得狠狠敲他一筆,讓他放血才好。
當然,不能讓馮兄白放血,多少給他做點事,畢竟合作是主流嘛,共同的利益遠大於分歧嘛。
至於眼前這特使羅天佑,看在老馮的麵子上先對他敬三分,再不識抬舉,回頭找人把他搞掉。你特麽在金三角可以呼風喚雨,這裏是青城,老子的天下,幹掉你又能怎麽著?金三角天高皇帝遠,你們在金三角即使有點小牛逼,又能奈我何呢?
田耀祖越想心裏越得意,舉起酒杯:“來,馮兄,程叔,我們幹一杯。”
田耀祖和馮鶴年、程子軒碰杯,故意冷落羅天佑。
羅天佑這時突然笑起來,一點都不在意田耀祖的冷落。
看來,要使出殺手鐧來降服這老東西了。
羅天佑輕輕呼了一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看著田耀祖:“田兄,我給你看個東西。”
“什麽?”田耀祖道。
“信。”
“情書?”田耀祖嘲弄道。
“你一看便知。”羅天佑微笑道。
馮鶴年一愣,他不知道羅天佑還隨身帶著一封信,也不知道是誰寫給田耀祖的。
田耀祖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接過信封,打開,開始看——
馮鶴年和程子軒都不明就裏地看著田耀祖。
田耀祖突然臉色驟變,身體猛地一顫,兩眼發直,兩手不由哆嗦起來……
看到田耀祖的劇烈變化,又看看沉穩沉靜的羅天佑,馮鶴年和程子軒突然明白了什麽,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田耀祖此時處在震撼震驚震動當中,兩眼死死盯住信紙,嘴巴半張,似乎要把每一個字都吃進去。
半天,田耀祖抬起頭,愣愣地看著羅天佑,目光呆滯,兩眼發直。
“田耀祖,這白紙黑字你可看清楚了?”羅天佑此時直呼田耀祖名字,聲音冷冷道。
田耀祖聽到羅天佑稱呼自己的名字,渾身一哆嗦,多年沒有人敢直呼其名了。
“這……是真的?”田耀祖喃喃道。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琢磨。”羅天佑點燃一支煙,悠然吸了兩口,渾身輕鬆。
“他真的在金三角?真的是他?”田耀祖又道,說完轉頭看著馮鶴年。
馮鶴年此時已經明白這封信是怎麽回事,看田耀祖看自己,毫不猶豫點點頭:“是的,我此次去金三角,他親自召見了我,鬥爭的方向和指示,都是他下達的。”
田耀祖看馮鶴年的深色嚴肅莊重,知道他不是在忽悠自己。
田耀祖心裏翻騰著,此人消失了20多年,對田耀祖來說,他一直是個傳說,沒想到,今天突然見到他寫給自己的親筆信,沒想到,他竟然一直就在金三角,沒想到,他竟然是馮鶴年在金三角的後台老板!
這太可怕了,此人可怕,此事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