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弟曾經與我約定一起進城,沒想到他終究還是等不到那個時候。”劉光明半響才黯然道。
“他們家就剩下一盞燈,本來機會就不大,申請了那麽久進城都沒回音,我看城裏的那些大人物根本就不關心我們這些人的死活.”馮明月搖頭著生著悶氣。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城裏的人的確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而他們這些住在外麵的,便像是一個消耗品,便是守夜人也要五分鍾才趕來,真要出事的話,就憑這些普通人,就算能報得了警,過也隻是收屍而已。
林風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守夜人沒準還真是專門幹這個的,聽妹妹每次回來,都會說城裏每條街外都有守夜人駐守,邪靈往往還沒有搞鬼就已經被提前發現斬殺。
想想這其中的差距,林風就搖了搖頭,不行,一定要先找到方法自保。
隻是在這個世界,自保的方法實在是缺乏可陳,除了讓親人去成為魂燈守護自已外,就隻有去學習成為守夜人,如果資質夠好,還能獲得更多學習的機會,從而成為奪靈者,魂燈師之類更為強大的職業者,才能擁有在這個世界自由活動的能力。
在平民眼中守夜人已經相當厲害,但實際上就是相當於普通世界中,裝備了警用裝備,手中有槍械的警察,隻有依賴群體活動才能對付邪靈。
他們看似來去自如,但實際上也就僅限於這些安全的居住區域,這些區域隻要探明有無法對付的危險,都早就由奪靈者去清掃掉,剩下的就是孤魂野鬼一般的小玩意。
“小盛,你剛才沒有遇到危險吧?”馮明月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的傷勢,一下就關注起來。
林風沒有隱瞞直接把自己衝過去,然後遇到張海生的事情說出來,因為隱瞞可能會讓一家反受其害,剛剛在危險的時刻,魂燈明顯是有加強了光芒,損耗加劇,如果像鄰居家那樣,估算錯誤的話,很有可能將來有一天會突然熄滅,隻會害了全家。
“你的行為太冒險了,以後絕對不要這樣。”劉光明雖然心疼魂燈的損失,但更多的還是後怕,看著兒子身上的傷勢,也不忍責怪。
馮明月拉著他更是左看右看,差點眼淚都流下來,“你怎麽這麽傻,記得以後發生什麽事,都永遠不要跑出家門,沒看到其他鄰居都在自己家呆著麽!”
“媽,我明白了,這個魂燈的損耗,有沒有辦法估算出來,還能用多久?”林風轉開話題。
“辦法是有。”劉光明拿著魂燈,臉上卻是一陣唏噓:“但隻有魂燈師才能看得出。”
“小冰也沒辦法嗎?”馮明月瞪大眼睛道,在她看來,女兒現在可是接受了兩年的守夜人學習,已經是學會了魂魔法的人物,這點事情總該可以辦到的吧。
“不行,張兄弟家的魂燈曾經就請守夜人看過,那一次花了他們家全部的積蓄,但人家隻是說了一句,這個隻有魂燈師才懂。”劉光明道。
馮明月聽了默默把布袋裏的兩條長麵包條拿出來,默默地將其中一條收起來,然後把另一條扒成兩截,和丈夫一人半棍,這就是他們的晚餐。
而剛剛存起來的那一條,就是他們的積蓄,若不是水沒法存得太久,飲水估計也會存為一種財產。
一輩子的積蓄,就是那半個小櫃子的麵包棍了,因為太過寒冷,這些麵包條無論是放多久都不會變質,隻是時間久了口感會變差而已,不過這些麵包本來就談不上什麽口感,也就沒人會在意這個。
這個世界的平民,基本上都是這麽來儲存積累,一輩子落下的,就是這些麵包條,那些生病體弱之類的人早就被淘汰,剩下的則是能適應這個殘酷世界的人。
房子裏沒有廚房,普通人是沒法生火的,這個世界生火必須要靠特殊的火石,所以飲用水和食物才會如此的珍貴。
馮明月沒有吃東西,而是先拿出了一條布條,倒了一些飲用水沾濕,把林風的衣服給扒了,用濕布條給他擦拭著身體,盡管屋裏的溫度要比外麵要高一些,但也高不到哪去。
估計溫度在零下十度左右,濕掉的布條變得又變又硬,擦在身上火辣辣的疼,這種溫度下雖然活著不容易,但也有一個好處,細菌不那麽容易滋生。
在沒有抗生素的年代,一旦發生感染,隻有靠身體硬杠,不過身體的傷口依舊馬虎不得,那些惡鬼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古怪的能力,必須要清理幹淨,不然就有可能會出現各種可怕的變故。
“不用擔心,你妹妹還有一年就可以參加考試,隻要考試通過了,到時就可以在城裏租房子,我們便算是安全了.”劉光明說到自己女兒,臉上露出一絲放鬆的神色.
馮明月也是一臉的欣慰,女兒那麽努力,通過考試的機率極大,到時就是真正的一名守夜人了,有了能力有津貼,最關鍵的是有了資格進城裏住。
那怕是最差的房子,那也是在靈魂熔爐光輝照耀之下,還有著守夜人的守護,至少不會再遭遇到這種意外,讓魂燈再次劇烈消耗,還能最大程度地節省魂燈。
隻要魂燈能支撐得越久,也就意味著他們能活的時間就越久,城裏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老一輩的魂燈不滅前,他們都可以繼續活著。
隻有魂燈快要支撐不住時,他們就可以就近去投身靈魂熔爐,接過保護家人的責任,雖然這是個殘酷的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覺悟,可誰都想能活得更久一些。
吃完飯,一家三口坐在廳中說了會話,興許是因為鄰居家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心中都埋下了不安。
劉光明和林風各拿著一盞魂燈再一次檢查了屋子,結果又在妹妹的門後,發現了一個背影,背對著他們站著,在兩盞魂燈的照射下,慢慢的走遠。
檢查完屋子,劉光明把另一盞魂燈掛到了門口,屋裏隻留下一盞掛在廳裏,然後把房間裏的床搬了出來,一家人都睡在客廳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