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冰一忍再忍,盡量不去想與那堆垃圾混在一塊的寶劍,然而眼睛卻終究還是會不時掃過去。

把這樣一把寶劍給一個一不會劍術的人,像垃圾一樣扔在角落,這種浪費,對自己無比渴望擁有一把劍而不得的預備生來說簡直是犯罪啊。

幸虧,他是我哥,哥哥給妹妹禮物不是應該的嗎,他還沒有學會劍術,學校的訓練用這麽好的劍太浪費了,用來跟學校的那些破劍對砍,磕了碰了也太過浪費啦。

而自己正要衝擊考試呢,有了一把好劍,不就正好可雙突擊強化一下,考試就有更大把握了?

劉若冰沒有注意到屋裏另一個人的同樣複雜的表情,甚至是比她還要更甚,她緩緩渡過去,跟林風坐在桌子前。

"哥!"

"嗯"

"那劍借我用一段時間。"

劉若冰語氣平淡,用的是平常談話的口吻。

"自己拿。"林風指了提那個角落,眼睛也沒抬,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蘇長琳給的小本子上。

上麵是楔形文字,但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隻是普通的文字,裏麵有一些插畫。

看起來應該是印刷的,說明這個世界還是有一定的技術水準的,劉若冰見他完全沒在意的樣子,心裏頭一下子狂跳,所有的怨氣一掃而光,剛要站起來卻又按捺住衝動。

不行,我不能表現是太過急促,她眼睛一掃:"你在看什麽?"

"看書啊?"林風低頭頭回道。

"你看得懂字嗎?"劉若冰質疑。

"看不懂。"

"那你看什麽?"

"看圖啊!"林風一副理所當然地揮了揮手中的小本子,上麵插畫的是某種鬼物。

劉若冰:"要不要我教你識字。"

"好啊。"林風遞過來,"你讀一遍給我聽。"

她接過小本子,這個本子像是守夜人內部資料,介紹了本地區的一些常見的鬼物,教會人辨別基本的危險級別。

本子很詳細,比她拿到的教材都要詳細,她讀盡量讀得比較慢,怕林風理解不了。

不過還好,他全程都沒有說話,也沒有胡亂插嘴,花了半個小時才讀完,劉若冰方才湧起的雀躍已經消磨殆盡了。

眼睛不瞟向角落的寶劍,等好不容易讀完,見林風沒有詢問,她暗自鬆了口氣,當老師教人識字這種事還是先放一邊去吧。

她還回去本子,起身過去把劍取出來,然後用自己貼身的手帕擦了又擦,最後走了出去。

舒蘭馨不無羨慕地看著她,有些羨慕,這就是家人啊,那麽寶貴的東西,直接拿去用就行了。

今晚過後,自己應該也可以像她這樣,可以像家人一樣隨便索取。

夜晚,劉光明等人收工回來,一家人圍在桌子前難得聊了許多。

因為明天兄妹就要進城的緣故,馮明月兩人自然要叮囑妹妹要多照顧著點哥哥,劉若冰不時撇上一眼林風,心想你再厲害,到了新地方還不是一樣要聽我的。

想當初,她一個人來到學院,那種彷惶無助可是記憶猶新,持續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雖然從小到大一直幻想著城裏的生活,覺得家裏極端無聊,但就是禁不住想家裏,還有家人。

心中略有些得意,抱著劍自然更加心安理得,劉光明知道這劍守夜人隊長送林風的後,倒也沒說什麽。

哥哥讓妹妹本來就是應該的事,何況他連劍都沒摸過,哪裏懂使劍,交給快要考試的妹妹不是再正常不過。

眼見越說越多,舒蘭馨心情越發的忐忑,時間拖得越久,她就越沒有自信,特別是起了那種心思之後,越看林風就發現對方更多的優點。

他的坐姿,神態,精神,完全與旁邊的人區分開來,咋一看沒感覺出來什麽,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獨特之處,為什麽我以前就沒發現這些?

當屋裏重新歸於沉寂時,劉若冰忽然耳朵一豎,一個腳步聲從原來自己的房間裏出來,走了幾步停了下來,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麽。

會是誰,廳裏掛著一盞魂燈,她從回來時就一直睡在這,悄悄睜開一道縫,才發現一個身影站在哥哥的門前,"是她"劉若冰心中升起一絲疑惑,隨即想起了什麽,臉上突然紅了起來。

兩聲細微的敲門聲響起,她聽到了腳步聲,心中一陣奇怪而複雜的情緒湧起,就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現在要被人搶走一般。

她暗暗啐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不再去關注。

隻是耳朵還是不由傾聽起來,那個腳步聲在開門後,就走了進去。

林風看著進門的女人,一臉的錯愕,"有事嗎?"

舒蘭馨的金發披散著,隨意一甩,就露出光潔的白皙皮膚,她的臉微微泛紅,低著頭不敢看他:"明天你就要出去了,我~我們的事你是怎麽上想的?"

"你在擔心這個?"林風了然地應了聲,"放心吧,就算進了城我也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

舒蘭馨沉默了,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是這家夥這個時候竟沒有對自己動心,這種夜晚,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這種暗示難道還不明顯嗎?

一咬牙,她上前一步,胸前幾乎貼到林風的身上,這些時日在這裏日子過甚是安逸,她的身材也是起了不小的變化。

引以為豪的身材一亮,她抬頭注視著林風的雙眸,嘴唇微張:"你~難道就不想~"

林風內心毫無波動,以他的閱曆自然能大概看得出這個女人今晚臨時突擊的原因,不過這個身體是劉啟盛的,喜歡她的也是也是其本人。

自己幹這種事感覺不太對,二來舒蘭馨這個女人其實並不是真喜歡這個身體,現在來到這也不過是因為想要抓住自己,而臨時做出的決定。

看她那一副犧牲的樣子,林風就想知,想不到自已也有這麽一天,他隨手拉著對方走到門口:"回去睡吧,隻要你不負我,我必不負你。"

舒蘭馨如遭雷擊,機械地挪動著腳步,不知怎樣就回到門外,看著閉上的房口,她尤自不敢置信。

"他居然拒絕了我。"

"他怎麽會拒絕我。"

一直以來對自己的自信,在這一瞬間轟然垮塌,原來自己在對方眼裏,也不過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