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飄著香料的味道，工作的都是些孩子，偏偏裏邊坐著不少人，還都是婦人女子居多。
“停車，停車。”她坐在馬車上，往裏邊張望。
“這裏什麽時候多了這些東西，她們在裏麵玩的什麽？”小張如燁好奇地嘀咕道。
旁邊的丫環小聲道：“小姐，這個我知道，這叫脆皮烤鴨，聽說又脆又香，而且這裏可以玩一種撲克的遊戲，最近在表小姐他們的圈子裏很流行呢。”
“是麽，那咱們去看看。”張如燁說著，跳下馬車，丫環連忙跟上。
她一個六歲都不到的小丫頭，大咧咧地上前，“你們這烤鴨，怎麽賣呀？”
一邊問，她目光已經撇到，林風正在跟兩個小丫頭坐在其中一張桌前，一邊喝著東西，一邊在玩著撲克。
一個年紀比她大上幾歲的黑色製服小廝上前，一邊引導一邊回答道：“兩百文一隻，其中包括本店特色飲料以及吃食。”
兩百文!
張如燁吐了吐舌頭，沒想到這麽貴，她看了看自己的丫環，丫環葉子衡量了一下她的私房錢，點點頭表示錢還夠。
“那給我來一隻。”她說著，已經來到空位前，先坐下來。
馬上就有人送上來飲料，她看著杯子裏接近透明的涼水，裏邊有一片檸檬，看著周圍的人好像都在喝這個。
她輕輕聞了聞，咦，有種蜂蜜的味道，又有點橘子的清香。
抿上一口，眼睛隨即放光，好喝，真好喝！
丫環葉子麵前也放著一杯，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杯子，也抿了一口，沒有喝過凍檸水的她們，立即就被這種飲料的新奇口味給吸引住。
這年頭沒有果汁，沒有飲料，酸梅湯也隻是作為少數富貴人家的專享，龐大的飲料市場，完全就靠酒來支撐。
所以女性不喜歡喝酒的話，出去吃飯，也隻能喝一些黃酒之類的甜酒，但依舊帶有酒味。
兩個小丫頭第一次接觸凍檸水，就跟其他人一樣，立即被獨特的口味給吸引住，現在她有點明白過來，為什麽這麽多婦人小姐會來到這裏了。
待到烤鴨和春卷上來，看著酷酷的黑衣小廝把片好的烤鴨放到春卷包好，送到麵前，兩人都是眼睛發亮。
張如燁迫不及待地先開動，咬了一口，頓時就停不下來。
“真好吃，以後我天天都要來這裏。”她當場表示要把這裏當食堂。
可惜，丫環葉子卻是不得不打擊她，“小姐，咱們的錢不多了。”
“啊，還有多少？”
“隻有不到三百文。”
……真掃興！
張如燁又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飲料，目光撇向林風那一桌，看到三人在玩牌，她衝著片鴨的小哥問：“那個……撲克，要怎麽玩？”
小哥當即招招手，立即有一名十歲的女孩過來，同樣穿著黑色製服，“兩位小姐，我來教你們玩吧。”
她坐下來，一邊給兩人講解，一邊陪玩。
兩局下來，兩人熟悉規則後，就已經欲罷不能，完全舍不得放下。
隻可惜，又玩了兩局，女孩站起來帶著歉意道：“抱歉兩位客人，我要去工作了。”
“啊……好吧。”張如燁雖然不舍，可也不好意思讓人家一直留下來陪自己玩。
隻是少了一人之後，兩人玩就好像少了點什麽，她眼睛一轉，就盯上林風那一桌。
這家夥三個人，要不，去找他們一起玩。
不行，到時又要她叫師叔，這不是相當於是自己認輸嘛，才不要。
她又玩了兩局，看著四周的人，都是三五人，有的七八人一起玩，十分熱鬧，越發的心癢難耐。
就在這時，林風放下牌，站起身來到下棋的那一桌，兩個老頭子正在對弈，黑子與白子，攪合在一起。
“小林風，聽說你被人收養了，怎地又回來啦？”開口的是個姓史的老頭，他穿著一身這個世界很流行的儒袍。
看著不甚顯眼，但料子卻是極好，身後站著三名隨從，茶水，點心，書本什麽的一應俱全。
單是這做派，就能看得出，其來頭不小。
與他對奕的來頭自然也不可能小，穿著一身紫色錦服，身後四名仆人，不遠處還有兩名牛高馬大的護衛，暗暗關注著這邊。
這名姓陸的老頭兒，也是笑呤呤地看著他，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經常在這裏對弈，林風遇到了，會不時過來圍觀。
兩個老頭對於林風這麽個小不點，居然指揮起這麽多人做生意，也是頗為好奇，一來二去，就熟悉起來。
“還是習慣自由自在，所以便回來了。”林風隨口應道。
“你呀，是放不下這生意吧。”陸老頭打趣道。
“是啊，我現在自己掙錢自己花，去了別人家，頭上多了爹娘管，當兒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林風搖頭歎道。
“哈哈……”兩個老頭見他說得有趣，都是笑了起來。
“史公，今天這一盤，又殺成殘局，我看就算平局如何。”陸老頭提議道。
“好，就算平局。”史老頭也爽快答應。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陸老頭起來拱了拱手，又衝林風笑笑。
“請！”史老頭起身相送。
林風嘀咕了句：“怎麽每次都這樣，下棋不分勝負，那有什麽意義。”
史老頭收回目光，掃他一眼，笑道：“棋局已經到這個地步，我們已經享受了對弈的過程，分出勝負並不重要，何況這往後的第一步，都可能滿盤皆輸。
輕易做不得決定，你個小娃娃，卻是不懂。”
“不就下棋而已嘛，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林風嘴上敷衍著，轉身欲走。
“等下。”史老頭叫住他，略帶著些逗趣的意味道：“我看你時常來觀棋，顯然也是懂此道，不如來跟我下一局，你就能體會其中滋味。”
林風想了想，點點頭，閑著也是閑著，跟兩個小丫頭玩撲克也玩膩了。
收起棋子，林風直接下了一子，史老頭微微一笑，這小子果然是求勝心切，咄咄逼人。
不過，欲速則不達，根基不牢，就想攻城掠地，先是落了下乘。
他不緊不慢，在後方開始布局，雙方你來我往，很快就下了十幾子。
一開始極快，隻是越下到後麵，就越慢，漸漸的，他眉頭開始緊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