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隻怕都在他的算計之內,想想外麵對他的風評,這等忍讓,這等心機城府,就可怕了!

從伍家出來,天已入黑,伍行方親自送到門口,一直在他家門口徘徊的幾名保安,麵麵相覷,倒是沒敢上來找碴。

出門口時,正好看到有保安在蹲著開輪鎖,顯然之前把他車子給鎖上了。

伍行方就當沒看見一樣,他的露臉,就是告訴這些保安,讓他們別惹事。

那麽高的物業費,可不是白交的。

回到鄭家門口,進門就被叫到前院客廳去。

嶽父鄭洪生,嶽母許文婷坐在主座上,還有家裏的老老少少一眾核心人物,全都在這裏,像是專門等他回來。

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漠以對,怎麽看都像是一場鴻門宴。

“嶽父嶽母,喊我來有什麽事?”林風平靜地站在中央詢問。

鄭婉清也安靜地坐一旁,隻是眼神明顯有些焦慮,衝他打著眼色。

鄭武望著他氣定神閑,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忍不住怒氣上湧,在位置上冷哼一聲:

“還在這裏裝無辜,別以為裝沒事就可以繼續厚著臉皮賴在我們家,鄭家不養米蟲,更容不得你這種白眼狼!”

許文婷目光冷漠,麵目含霜,明顯就是專門擺這個局,專門針對他而來。

嶽父鄭洪生沉聲問:“崔石,我鄭家待你也算不薄,三十年養育之恩,為了讓你能進超能使學院,花費巨大,現在……你用什麽來回報我們。”

他說這麽多,一切都是為了追責的鋪墊,看著鄭婉清的焦急眼神就知道,這一大家子顯然都已經達成了共識。

林風卻麵不改色,從手中的公文包拿出一份合同來,“這是伍家的合作意向書,伍行方已經同意跟我們聯合開發四環島的海底礦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瞬間都落到他手中的淺淺幾張紙頁上,雙眼放光,精神振奮。

鄭武目瞪口呆,嘴裏喃喃“不可能,不可能的!”

鄭婉清捂住嘴唇,同樣是一副難以置信狀,但……崔石不可能騙人,這點信任她還是有的。

那麽,事情是真的,還是說,伍家開出了什麽苛刻條件,他不懂事同意下來。

一念之至此,她就心中更加惶急,崔石可沒有真正接手過生意,萬一跟人貿然簽下苛刻的合同來。

到時不但不是功,反而是大禍,鄭家都會受其拖累。

心思電轉間,她已經後悔,為什麽當時不強硬一點,跟著過去,也不至於會造成今日之禍。

鄭婉清再坐不住,三兩步上來,就拿過他手中的合作意向書,一目十行翻閱起來。

甲方(四環島伍家):以海底礦脈為質,邀請乙方(鄭氏礦業)共同開發,所有收益原則上各百分之五十。

乙方(鄭氏礦業):負責開采運營,所有投資細則待定。

所有的內容,最主要其實就是這點,鄭婉清身為總裁,自然一眼就能看明白這裏麵的關鍵點,隻是一眼後,就徹底定在那裏。

其他也是眼睜睜看著,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婉清,合同是不是真的?”

“伍家開了什麽條件,崔石不會把我們給賣了吧?”

“他一個外行人,居然能拿下伍家,不用想也知道,也知道開出了肯定是被人家坑了!”

“我早就知道他不行,當時就不該讓他去,這下可好了。”

“大不了咱們不認就是,崔石在公司又沒有職位,不管他跟人家簽了什麽條件,都跟咱們鄭氏礦業無關!”

滿屋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看著鄭婉清的情緒地變化,已經紛紛坐不住,起來表態,先撇清關係,再馬後炮。

許文婷冷笑,這正是她想看到的場麵,鄭婉清這個老公越是廢物,被擺到台前,她這幾年苦心經營起來的口碑形象就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不管崔石是去是留,她是保還是放棄,所有人都看到她虛弱的一麵。

鄭武神色興奮,已經坐不住,搶在其他人之前,一把從鄭婉清手中搶過合約,照著上邊大聲念出來:

“甲方……以海底礦脈為質,邀請乙方共同開發,所有收益原則上各百分之五十,所有投資另表!”

他抬起頭來,衝林風惡狠狠地質問:“百分之五十,咱們家負責全部開采運營,你居然要分百分五十收益出去!”

聲音言正辭正,氣勢十足,完全詮釋了作為正義一方的靈魂拷問。

隻是,林風非但沒有在他的喝罵下瑟發抖,反而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這種眼神令他感覺自己像是受到愚弄,心底的火氣又忍不住上湧,他連忙轉頭,想要尋找盟友,以及老媽的幫助。

然而,目光所及之處,才發現全場都安靜下來,每個人的臉色與眼神,都有些複雜,以及熟悉。

這種眼神與林風看自己的目光幾乎一模一樣,你們……幹嘛這麽看著我?

他心頭突兀地開始發虛,整個人都有點不自信,又有些忐忑,看向自己老媽。

許文婷向他伸出手,叫道:“快拿過來我看看。”

意向書在許文婷手中翻開,她飛快地打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猶如變色龍一般,精彩無比。

周圍的鄭家人,已經紛紛開口議論起來。

“百分之五十,是真的?”

“都寫在上邊了,總不能有假吧!”

“可……怎麽可能,伍行方是傻了?”

“你傻人家才都不可能傻,那可是伍家之狼,人家是金融玩得不知有多溜,那智商能秒殺這世上百分九十九的人!”

“那這……百分五十怎麽解釋?”

議論的風向很是詭異,聽起來,似乎百分之五十的數字,是伍家吃了虧的樣子,鄭武年輕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

終究是少年心性,衝著老媽問:“媽,這百分五十是我們吃虧了嗎?”

鄭洪生扭頭看他一眼,寶貝兒子一張臉寫滿不服,一副全世界都錯了,隻有他才是對的模樣。

不知怎地,就拿來跟鄭婉清作比,隨即又將念頭拋開,想什麽呢,他還小,沒接觸過,沒常識也正常。

隻聽許文婷拽著意向書先回了句:“你先別著急,這東西是不是真的還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