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一

喬嫣抱緊了尉遲弘,給予他無聲的慰藉。他們緊緊相擁,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全身全心,融化在對方如火的熱情裏,每一次狂猛的**衝擊,都傳遞著深深的悸動,他們彼此付出也彼此擁有。狂潮退卻後,喬嫣渾身酸痛乏力,連眼皮都抬不起來,很快在尉遲弘的臂彎裏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的時候,喬嫣的手機鈴音大作。莫語晴昨天領了任務後,一個晚上都睡不安穩,早上早早醒來,就迫不及待地給喬嫣打電話,想找她詳細了解喬然的各種興趣愛好,以便更好地和喬然溝通,她根本沒想到喬嫣昨晚經受了狂風驟雨的洗禮,需要好好休息。

尉遲弘先被驚醒,他見喬嫣睡得正香,本想替她接聽的,但又覺得這樣不好,還是搖醒了她。

喬嫣有氣無力地“喂”了一聲,一聽說是為了喬然的事情,立即清醒,一骨碌坐了起來。她和莫語晴約定在公安局碰麵,然後急急忙忙的就要下床,被子掀開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的,臉就騰的紅了起來。

尉遲弘扳過她的肩,她接觸到他那深沉的眼光,讀出了裏麵的言語。“我會信任語晴的。”她急切聲明,“謝謝你。”

“跟我還需要說謝?”尉遲弘看著她,她麵頰紅潤、睫毛低垂,動人的臉龐,還有半遮半掩的誘人,他的每個思維,每分感情,都為她而悸動著。

喬嫣的睫毛揚了揚,迷離如夢的雙眸對他瞬了瞬。

“不要**我。”尉遲弘低歎,“再這樣的話,你就走不了了。”

“我哪兒有**你。”喬嫣低嗔。

尉遲弘的眼光從她的臉上往下移,喬嫣條件反射般的用被子裹緊了自己。

尉遲弘的唇邊漾起笑意。“我去給你拿衣服。”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睡衣褲穿好,到陽台上去。洗衣機帶烘幹功能,昨晚清洗的那些衣物,他在喬嫣睡著後就已烘幹,晾在陽台上吹風。

喬嫣蜷縮在被窩裏,回想起當初在集裝箱咖啡店摔傷了腳,在這兒留宿的情景,那時候的尉遲弘,冷得像塊冰,昨晚的他,卻是熱得像團火。她雙手捂住臉,曹崇山說什麽肌肉男的雄性激素都在運動方麵消耗完了,在**的持久力不行,根本就不是那樣的……

“你是沒臉見人了嗎?”尉遲弘的調侃聲傳來。

喬嫣張開手指,從指縫裏窺視他。這孩子氣的舉動把他逗笑了,他將那一堆衣物放到被子上,坐下來,拿開她的手,俯頭就是深深的一吻,半晌才不舍地放開她。

“我要穿衣服了。”喬嫣提醒。

尉遲弘轉身就出去了,看似很正派很君子,實際上心裏開始醞釀了一個計劃,一個可以幫助自己克服心理障礙,而不用再摸黑求歡的計劃。

喬嫣快速穿好衣服,尉遲弘也換好衣服,兩人到外麵吃過早餐,一起去了公安局。

莫語晴詳細向喬嫣了解了喬然的各種興趣、愛好等,之後便開始了她的準備工作。

“語晴,喬然就拜托你了。”喬嫣的眼睛裏帶著抹憂愁,祈求的看著她。

“我一定會盡一切努力,不讓喬然再受到傷害。”莫語晴鄭重承諾,“那個十惡不赦的罪犯,哪怕賭上我自己的性命,也要將他捉拿歸案!”莫語晴在說這話的時候,那莊重的神態和語氣,深深震撼了喬嫣的心靈。

喬然依舊沉默而木然的躺著,不說一句話,也不吃任何東西,似乎要以這樣決絕而封閉的方式,一點一滴耗盡自己。從莫語晴踏入病房的那一刻起,其他來病房探訪的刑警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莫語晴一天來病房幾趟,每天都來,帶著喬然喜歡的小點心,還有cd、時尚雜誌、和hellokitty有關的各種物品等來看她。莫語晴對案件隻字不提,隻是像個朋友或者鄰家姐姐那樣跟喬然聊天,聊hellokitty,聊鋼琴,聊史奈良大神,也會談自己的工作,談公安局裏麵的趣事,還有關於尉遲弘的八卦傳聞。

莫語晴的表現讓喬然感到很意外,一開始,喬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不搭理她,隻管自己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但某次莫語晴說起以前很多人懷疑尉遲弘是同性戀,還有她和喬嫣、曾錦苓偷聽到尉遲弘相親時所說的話時,喬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以此為契機,莫語晴開始慢慢地跟喬然說起話來,雖然說得很少,但是喬然已經對莫語晴另眼相待,她仍然不跟別人說話,卻慢慢地和莫語晴越聊越多。

不久後,莫語晴第一次涉及到案件的話題,希望喬然能夠協助調查,隻要確定一下作案手法和前幾個受害人所說的是否相像。

喬然拒絕了,她不願意回憶,那意味著要再痛苦惡心一次。隻要想到那個男人在黑暗中玷汙自己的身體,她就感到胸中有無數公廁裏的蛆蟲湧出來,胃翻騰欲嘔。

“要是太勉強就算了,對你來說,恢複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莫語晴並不強人所難,但也沒有放棄,依舊頻繁出入病房,連續兩三天,她都沒有提起案件的事情,隻是偶爾問起,“還覺得惡心嗎?”

喬然還是排斥的表現,但內心已悄然起了變化,她開始有點動搖,要不要嚐試著麵對案件,協助莫語晴?不,應該是在莫語晴的協助下,嚐試著正視這個案件?可是,她依舊克服不了心理上的障礙,她寧願自己失去記憶,將那天晚上的可怕經曆徹底從腦海中抹去。

就在喬然猶豫不決的時候,莫語晴卻出事了。那天晚上,她離開醫院已經很晚了,回途中要經過一個公園,為了趕最後一班渡輪,她選擇了橫穿那個公園。公園裏闃寂無人,莫語晴隻聽到冷風刮過樹梢的寒號,還有自己的腳步聲空****的回響。

倏然間,某種不尋常的聲響隨風飄來,像是有女人發出嗚咽聲。莫語晴的神經立即高度緊繃,莫非,又有人遭到了侵犯?她循聲而去,看到前方一處偏僻的樹叢內,有人影在掙紮晃動,她的心跳猛然加速,如果是又一起強奸事件,一定要當場抓住罪犯,親手擒拿惡魔!

但她尚未靠近那人影,頭部就遭到了硬物的撞擊,意識開始模糊,盡管如此,她仍強撐著轉身,要和對方搏鬥,借著月光,她看到了對方的臉,那張臉,她曾經在哪兒見過!

與此同時,一把尖刀刺入了她的腹部,那把尖刀很快被拔了出來,隨後又殘忍地再次捅入她的身體。

巡邏的民警在公園內發現莫語晴時,她已經奄奄一息,衣服都被鮮血染紅了。而那個刺傷她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第二天,喬然習慣性地等待著莫語晴的到來,但是莫語晴一直沒有來,直到午後,尉遲弘和一名雙眼紅腫、形容憔悴的婦女一同走進了病房。尉遲弘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在喬然麵前出現過了,乍一見他,喬然有些無所適從,以為他終於等不及,要逼她回憶被侵犯的過程了,語氣也不自覺的抗拒起來。“語晴姐呢,她怎麽沒來?我隻想見她。”

“你的臉色好多了。”尉遲弘這話像是寒暄,勉強微笑的臉部卻不自然的微微抽搐。

喬然沒有回答,隻是來回看著他和旁邊那女人的臉,然後把視線投向一邊。

“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兩件事情。”尉遲弘神情肅然,“昨天晚上,在島上的公園裏,又有一名女性遭到了侵犯。”

眩暈感頓時襲來,喬然的腦子裏像是有一大群蒼蠅在飛來繞去。

“我主要想告訴你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昨天晚上,莫語晴也到了案發現場,她應該是想捉拿罪犯,卻被對方重傷……”尉遲弘噤聲不語了,似乎在強忍著悲痛。而她身邊的女人,像是失魂一般發著呆。

喬然一下子變得毫無頭緒,停止了思考。

“這位是莫語晴的母親,蔡慧蘭女士。”尉遲弘指了指身旁的女人,“莫語晴就在這家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她全身多處刀傷、失血性休克心力衰竭,處於病危狀態。蔡女士,她有話要對你說。”

蔡慧蘭的雙手一直緊握著一本筆記本,她將那本筆記本遞給喬然。“這是小晴隨身攜帶的工作筆記本,最後的部分,都是和你有關的,希望你能看看。”她的手劇烈顫抖著,豆大的淚珠從眼裏滾落下來。

喬然戰戰兢兢地接過筆記本,打開了封麵,每一個莫語晴參與的案件,她都把案件的偵查經過和分析思路詳細記錄下來。密密麻麻的,一字一句都是她的心血凝聚。

喬然翻到後麵,找到了“逐浪島連環強奸案”的起始頁。

“支隊長和喬嫣把喬然交給了我,他們這麽信任我,我決不能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聽喬嫣說,喬然原本是很愛笑的。我真想看到她笑,她笑起來的樣子一定很美很可愛。可是她現在一點表情都沒有,連傷心痛苦都看不到,太讓人心疼了。絕對不能放過那個十惡不赦的罪犯,哪怕賭上我自己的性命,也要將他捉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