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雪越來越大,我看了一眼前麵一直靜默開車的許靖軒,一口氣鬱結在心口,卻不知道該怎麽發泄出來。

我不是一個軟弱可欺的人,尤其是對蘇紫菡姐妹和她的母親,我更是從來沒有妥協過。我的媽媽不是一個好女人,我心裏也恨她當初拋棄了我。可是每當從她們口中聽到那些惡毒的諷刺時,一向在外麵淡然處世的我,就像一頭小刺蝟一樣,即便是挨打,我也要反駁。誰都可以說我的母親,唯獨她們不可以。有時我也覺得自己的做法很傻的,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維護什麽,可是讓我聽之任之,確實沒法做到。

現在蘇紫菡在一個外人麵前把徐斌的過錯,所有的汙水都潑給我,我應該說什麽呢?

大聲地和她辯論,不是我的錯,是徐斌有了別的女人,甚至告訴他們,我看到了他們在我和徐斌的新房裏**,那樣我的心情就可以舒暢?

不會的,我的心隻會更痛!

因為那個人是徐斌!

看著我當她像空氣一樣,蘇紫菡既興奮又失望。可是她提到徐斌後,我用一整天工作來麻木的神經,全部解凍。

徐斌,盧曉倩……再次刺激得我不能呼吸。

“茜茜,爸爸剛才給我打電話了,你給他回一個吧,找不到你,他也擔心呢!”

蘇紫菡並沒有打算放過我,故意要我在許靖軒麵前難堪到極點。我望向車窗外麵,已經進了市區,車子堵在了路口,看樣子像是塞車了。已經等了十幾分鍾,連一直沉默的許靖軒也不耐煩地按了幾下喇叭。

也許他早就已經很反感了。

再往前走一個路口就是第一人民醫院了,我想自己完全可以在這裏下車,何苦還要麻煩別人。無視等著我回答的蘇紫菡,抓過自己的皮包,我對著前麵的男人說:“許先生,麻煩停一下車子,我在這裏下車。”

“去哪?”男人回過頭,墨染般的眉毛皺在一起。

“我去醫院掛個急診,你們先走吧,這裏應該可以叫到車子,謝謝你!”這條路我經常走,三個路口的交叉處,下雪下雨堵上一個小時也是常有的事情。

許靖軒沒有回答我,卻沒有給我開鎖。又等了十幾分鍾,我聽到他說:“你去前麵的一中心?”

“嗯。”說完,電動鎖也跟著開啟了。下車後,我敲著車窗對她說:“二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看到她表情一僵,我才轉身離開……這個世界有太多人為自己準備了太多的麵具,等真正麵對自己的那一刻,是不是還能真的找回原來的自己?

戶外被冬雪點綴得更加蕭瑟,可是醫院裏依舊人滿為患。急診部裏等著看病最多的就是老人和兒童,大多都是舉家陪伴。我掛了號,坐在一邊的塑料椅上看著候診大廳裏兒子為咳嗽不止的老父拍背,媽媽抱著孩子奶奶拿著玩具逗弄……

大概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聽到喊我的名字。大夫是一個50幾歲的阿姨。我把上午的病例拿出來,她掃了幾眼,用聽診器重新聽了我的心肺,麻利地一邊寫病情,一邊對我說:“肺炎,建議住院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