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像是從水中撈起來的一樣,渾身濕漉漉的,額頭上汗水粘著長發,自己的脖子以下蓋著厚厚的三床被子,難怪熱成這樣。再抬頭,一張放大了的男人的臉就在我的麵前,而被下我的一隻手還緊緊地抓著他的。

我驚得差點喊出聲來,連忙慌亂地鬆開。再看看床頭櫃上放著的一盆水,還有毛巾,昨天夢裏的一切原來是真的?隻不過守著我的不是夢中人,而是麵前的許靖軒。

我的臉“騰”地一下子變紅了。

靜靜地看著他……

許靖軒坐著睡著了,像女孩子一樣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微弱的燈光,緩和冷峻的線條,看起親切了不少。光看外表和偶爾戲虐的言談,他大概是二十多歲,說不定還和我差不多大,可是沉穩的氣質,不怒自威的氣場以及淩厲的眼神,又讓我猜不出他真實的年齡……

“你醒了?”

猝不及防對上了他猛然睜開的眼睛,臉上又是一陣熱浪翻滾:“醒了,你,你怎麽會在……”

“咳咳!”許靖軒站起身,有條不紊地拂了拂自己身上的睡衣,連發絲都沒有亂過一根:“昨天你發著高燒死活拽著我不放手,還好意思問我?”

他負手走到窗前,向外望了一會,我聽見他說:“外麵還在下雪……”說完,一個人徑直地走出了房間。

門被他重新帶好,從窗子外麵傳來北風狂吼的聲音,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裏已經一片冰涼,抬抬右腳,也比昨夜好了很多,應該可以勉強走路吧?可我又重新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昨夜實在是太丟人了。做噩夢還不行,還發燒說胡話,抓著許靖軒不肯放手?

真不知道該怎麽從這間房子裏走出去……

他床很大,被子裏暖暖的,躺在裏麵,漸漸地覺得懶懶的,不想動。甚至有想要再睡一會的感覺。一直以來,我養成的習慣是醒來就馬上起床,很少有賴床的經曆。但是,這張別人的床,以後都不會和這個人有任何交集,就有一種想要放縱自己的想法……

磨磨蹭蹭,看了看表,已經快7點鍾了。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頭發,再跛著腳把被子疊起來,床鋪掃平整,順便打開窗子通風後,才走出了房門。

許靖軒坐在沙發上用IPAD上網,抬起頭掃了我一眼,又低下頭看著手裏的屏幕,淡淡地說:“衛生間有一次性的紙杯和牙刷,記住別碰別的東西。嗯……既然腳可以走路了,順便把早飯做一下,不要把廚房弄亂,做完後要保持原來的樣子。”

這個男人可真不夠含蓄的。不過這樣倒是把我的尷尬化解了不少。參觀過了衛生間、廚房,我幾乎可以斷定自己的想法,這個男人有潔癖,而且病情絕對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