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柳靈郎
“柳靈郎,柳靈郎,生在荒郊小湖旁,吾今請爾為神將,免在日夜受風霜。四時八節祭祀你,每日香羹你先嚐。赫赫陰陽,日出東方,神斧一斷,早離此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田荷花左手舉著一根細嫩的柳枝,右手拿著的符咒“噗嗤”一下就燃起。
束靈索回來後圍繞著柳枝轉了一圈,然後回到田荷花的玉鐲內。
“荷花,童兒怎麽不動了?”文素對著懷中的毛球一陣搓揉拽捏,可是毛球卻一動不動。
“童兒現在在這裏,看他那形象太差強人意了,我給他改頭換麵一下。”田荷花揚了揚手中的柳枝道。
“看慣了覺得也挺好看的。”文素扔了手中的毛球,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文素對著柳枝左瞧右看,皺眉道:“我怎麽感覺他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剛才那樣呢,至少還是個活物。”
“荷花,童兒怎麽一閃一閃的?”柳枝在黑夜中發出像螢火蟲一樣的光芒,撲閃撲閃的,十分漂亮。
“他在發射閃光燈。”田荷花哈欠連天道,“困死我了。”
這幾日晚上忙活著文素的事情,白日裏打掃屋子,添購家具,忙的昏天暗地,累的她印堂發黑,臉色憔悴,黑眼圈嚴重,若是碰到個道士,必會掐指一算,而後對她嚴肅道:“姑娘你印堂發黑,定是被惡鬼纏身……”
田荷花尋了處幹淨的草坪躺下,閉眼,睡覺。
文素蹲下身子,對著田荷花手中的柳枝喚道:“童兒,童兒。”
“你要是想見到童兒的話,就不要打擾我睡覺。”田荷花翻身將柳枝揣入懷裏懶懶道。
文素抓著頭發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周圍靜悄悄的,看著氣定神閑閉眸的田荷花半晌後,沒事幹的文素隻好圍著田荷花轉起了圈圈。
“文素,我睡著後,你就進入我夢裏。”田荷花輕聲囈語了一句後,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垂柳輕輕飄**著,仿佛扭動著柔軟的身姿,放眼望去,是無邊無際的嫩綠。
田荷花點頭,“綠化不錯。”看來她選的柳枝上佳。
“荷花,這是哪裏啊?”文素剛進入田荷花的夢裏,便置身於一片柳樹林中。
“你看。”田荷花淡淡笑著。
突然起了一陣莫名的白霧,周圍的柳樹憑空消失了,一個穿著短馬褂,腳蹬小黑靴,頭上戴著灰色小布帽的男孩拍打著結界,每拍一下,結界便彈起一陣淡綠色的光芒。
“童兒!”文素情不自禁叫道。
小男孩轉頭,臉上還掛著無助害怕的表情,見到文素,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文素緊張的絞著衣角,當聽到小男孩叫了一聲“娘親”時,眼淚如同絕提的洪水一般流了下來,向著童兒狂飄了過去。
童兒唇紅齒白的俏臉上也布滿了淚痕,撲倒在文素的懷中,“娘,童兒好想你。”
“娘親也想你。”文素哽咽著說道,將童兒緊緊地抱在懷裏。
田荷花看著眼前母子相聚的場景,眨了眨眼睛,太感人了。
轉身將時間留給母子倆,田荷花找了棵柳樹坐在柳枝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雙腳,不知道爺爺奶奶投胎了沒,現在過的怎麽樣。
許久後,身後傳來清脆的童音,“花姐姐。”
“聊好了。”田荷花從柳樹上下來。
“花姐姐,還有桂花糕嗎?”被文素抱在懷裏的童兒衝著田荷花吐了吐舌頭問道。
田荷花啞然失笑,彈了一下童兒的腦門,“吃貨中的貨倉。”
“娘,她欺負我。”童兒摸著腦門嘟著紅唇向文素控訴道。
文素親了親童兒的額頭,對著田荷花說:“荷花,我真覺得太便宜錢三那混蛋了!”
一說到錢三,文素咬牙切齒的向田荷花講述了剛剛童兒和她說的事情。
被文素訓斥了一頓的童兒一個人蹲在牆角悶悶不樂的刨著泥土。
路過的錢三對著童兒瞅了半天,心道這不是文素的兒子嘛。
眼珠子咕嚕嚕溜了幾圈,想起文素那姣好的麵容,伸出舌頭舔了舔肥唇,嘿嘿一笑,蹲下身子,“你在這裏幹什麽呢?”
童兒看了錢三一眼後,又繼續低下頭去刨泥土。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你爹。”錢三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
果然聽到錢三說到他爹,童兒扔了手中的樹枝,“你怎麽知道的?”
你娘都是寡婦了,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你在想你爹,錢三心道,而後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我不僅知道你在想你爹,我還知道你爹在哪裏。”
“真的嗎?”童兒聽了驚喜道。
錢三悄悄地說:“我能夠作法讓你見到你爹。”
童兒突然謹慎起來,“你真的可以讓我見到我爹?你為什麽要幫我?”
“天機不可泄露,我這麽做自有道理,你要不信就算了。”錢三起身離開。
童兒想了一會兒後,追上錢三的腳步,“你等等我。”
錢三嘴角掛起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笑的陰險狡詐。
錢三將童兒帶到了他的家中,童兒一進門,錢三便露出了本性。
錢三一手捂住了童兒的嘴巴,另一隻手抱著他拖入了房間內。
童兒嗚嗚的叫著,雙腳在半空中亂蹬,激烈掙紮著身子。
錢三找了根繩子將童兒綁住,用塊破布堵住童兒的嘴巴,整了整自己被弄亂的衣服,離開了家裏。
“請問你有沒有見到一個頭上戴著灰色小布帽,穿著藍色短馬褂,腳上穿著小黑靴,這麽高的小孩?”文素拉住了一個過往的人,雙手比劃著問道。
看到那人搖了搖頭,文素失望的垂下了雙手,轉而繼續詢問下一個人。
錢三偷偷摸摸的跟在文素的身後,當文素一路找到鎮頭時,錢三看四下無人,現出來身子,“文素,看你這樣子是不是在找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