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們祝願娘娘金安萬福,貴體安康!奴才們給娘娘請安了。”

膽小的宮女太監們見到衛翎跪地扣首,皆隨著衛翎一起給卓香雅扣首請安。

龍肆站在那裏當作沒看到眼前發生之景,清涼的薄荷茶一飲而盡,俊美挑起一抹淺慍,伸手把茶杯遞到太監呈接過來的茶盤中,暗咒一聲該死,哪個不長眼的太監在冬天裏大清早的給他備了碗涼薄荷茶?

“娘娘?娘娘?娘娘您還好嗎?需不需奴才給您備付手帕?要不然奴才先扶您進宮裏歇會兒?想來一大清早的,娘娘玩的如此盡興,應該還沒用早膳吧?那不如讓奴才試試?奴才居家做得一手極好的私家菜,給娘娘嚐嚐?”

遮住臉的手可以擋住害羞丟人的臉龐,竟是無法阻擋那從鼻間源源不斷流下來的紅色血水,衛翎低垂著頭跪在地上,眼神偷偷瞄看著卓香雅沾染了過多血跡的袖子,觸電般的縮回眼神。

瞧瞧,多好的丫頭,再瞧瞧那血流的,怎麽跟小河似的,讓他看了都不忍心呐。

“喔好本宮、本宮餓想生火不會”

噥聲噥語滲著幾絲哭腔,寥寥幾個字,已然道明事出有因。

卓香雅放下擋在臉上的袖子,淚眼婆娑的望著衛翎,可憐的抽抽嘴角,完全受了委屈的弱小貓兒一隻,就差朝著衛翎喵喵直叫了。

“額!”

聽到這種全完超乎於想象力答案,衛翎額角冒出一滴冷汗,吧嗒一聲,滴在衛翎偶而特別柔軟的小心坎上。

敢情這位摔的這麽慘的小瘋子娘娘,是因為早上沒飯吃餓了想燒火煮飯才弄成這般狼狽樣子的?

可也不對啊?

娘娘抱著一個大雪球做什麽啊?

喔,對了,靜齋宮裏沒有水,亦沒有盛水的木桶,那娘娘她是要拿雪化成水煮飯?

衛翎的心裏這樣一想來,柔軟的小心坎不禁再一次為冷宮裏的這位瘋娘娘的心酸生活史感到同情,就是不知他們的皇上聽到這個話時是怎麽樣的?

視線悄悄往龍肆的身影方向一去,就見龍肆握著茶杯放入茶盤的手陡然繃緊,啪!

茶杯在龍肆的手中,小太監舉著的茶盤上應聲而裂,碎成幾片,濺出一絲鮮紅的血影。

依著衛翎多年陪伴在龍肆身側的觀摩來看,龍肆這是血淋淋的對靜齋宮裏這位娘娘心疼快要到家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負責端舉茶盤的小太監一見茶杯的碎片上染上了血絲,噗通一聲跪在雪裏,撲撲的往雪地裏磕頭,心裏害怕至極。

傷了龍皇聖身,那可是要丟掉性命的死罪啊!

“罷了。去取藥箱過來!朕今日在靜齋宮裏用膳,吩咐禦膳房多做些合口的飯菜過來,心細點,明白麽?”

淡淡的眼神掃過跪在腳邊不停扣首請罪的小太監,龍肆抬步走過小太監的身影,站在離門口不足三步的地方停下,默然朝著坐在門口一臉淚水冰痕的卓香雅望去,深邃無底的,好似黑濯石一般漂亮的鳳眸內,看不清那藏在黑暗裏的,到底會是怎樣心疼入骨的淡漠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