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血,血啊。泊哥哥,你怎麽流血了啊?疼不疼,痛不痛?雅兒,雅兒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龍泊冷著眼神停下動作,站在離床榻遠退一步的地方,沉默不語。

屋子裏的和諧氣氛瞬間變得陰沉灰暗,籠罩著一層低壓的氣息。

那一片鑲嵌在龍泊顴骨處皮膚裏的晶亮指甲,在透過宮窗照進屋內的日光照耀下,泛著透明的清瑩,染著暈開的淡淡血痕穿進卓香雅迷濛的眼簾,挑起一簾鮮紅,恐怖懾人。

這下子,可把卓香雅給震驚住了。

卓香雅呆呆的望著龍泊,好長時間,沒緩神兒來,愣頭愣腦的動著嘴唇,胡亂的擺著手,懼怕的垂下眼眸,嚅嚅的小聲替自己辯解,不敢去看龍泊冰冷的眼神。

“唉讓本王如何說你?雅兒,本王就如此不得你心?過去的事情,你到底要仇恨到何時?隻要你與本王說一句,你肯跟著本王離開皇宮,終生白首不離,本王就算是與皇兄分隔景`雲天下,也會守住於你,給你一份值得依賴的承諾,難道,不比留在皇宮,與皇兄身邊的那些女人們爭鋒後宮權勢,受盡侵淩要好的多?雅兒,皇兄那兒,你就不要再多生心思了。他現在忙著納妃的諫選都忙不過來,還會再顧著你這個失寵的妃子麽?”

顴骨上被劃開血片,眸底裏幾乎可見過的一抹血色。

雖非卓香雅故意之舉,可還是讓龍泊的心,徒生起被往昔佳人拒絕後的淡淡傷感,口不擇言。

“娶妃?好哇好哇,泊哥哥要娶妃子嗎?太好了喔。泊哥哥的妃子漂亮嗎?有本宮漂亮嗎?”

拍著掌心高興的在榻上晃來晃去的搖著身子,卓香雅聽到娶妃的這個字眼,猛得抬起頭,眸裏有膽層一掃而光,情緒忽然高漲許多,一絲難過的跡象都看不出來,完全出乎龍泊的預想。

龍泊還以為,就算卓香雅神智失常,可在聽到龍肆要納妃的事情之時,終還會有些出乎常人能夠忍受的意想,卻沒料到,卓香雅傻傻的,把納妃的事情,當成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了?

“雅兒,本王不論你是真的傻了,還是假的傻了,好好想著本王的話,本王說到,便會做到。被你傷這一指甲,本王也沒什麽臉麵繼續留下來了,且喚凋月進來伺候你。等改日有時間閑下來了,本王再進宮看你。”

如果這個女人對他有意,豈會三番五次違逆他的碰觸?

伸手取下鑲嵌入皮膚裏的晶瑩指甲片,龍泊看了一眼從手袖裏掏出帕子卷起來放回袖內保存好,抬眼再望了眼還在愣神緊張中的卓香雅,手袖一揮,以氣力揮開落在卓香雅頭上的朦朧帳紗,搖了搖首,輕歎一聲,不再多說言語,無聲離開。

腳步跨出屋門的時候,龍泊忍不住回首張望著榻上那仍然隱約遺露著的春色,心中暗暗思忖著,隻不過是一張再平凡普通不過的帳紗而已,怎麽就能讓他像迷失了魂一樣,做出了失常之舉?

多年的修身養性,他是白加鍛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