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哥呢?”

王鼎鼎托著腮,“方丈都來了,這堂鐵定點名啊。”

講台上,頭頂鋥亮的中年男人捧著點名簿麵無表情地盯著門口,時刻準備把鈴聲之後進來的都劃成遲到。

“你一個表院的天天在這蹭課,不知道的以為你多熱愛文學呢。”

蘇錚晃了晃王鼎鼎的腦袋,“這貨,表演學院跳舞的,看不出來吧?”

石攻玉補充,“民族舞。”

“呀,你這個娘A,別薅我毛!”

“咋的傻B,我就薅哈哈哈哈——”

倆人開始小學生掐架,謝生看著一頭亂毛齜牙咧嘴的王鼎鼎,還真不太能想象他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翩翩起舞的樣子。

直到上課,沈鯨落都沒出現。

點名的時候,王鼎鼎試圖掐著嗓子替沈鯨落答到,差點被方丈扔出去。

謝生點開和沈鯨落的聊天界麵,發了一個問號過去。

遲遲無人回複。

下午還有課,幾人商量了下,決定中午不回寢室了,出去找個地兒吃火鍋。

謝生看著空****的對話框,“沈鯨落聯係你們了嗎?”

“發消息沒回,估計有事。”蘇錚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可能回家陪他妹了,別擔心。”

謝生隻聽沈鯨落說過他有一個弟弟,原來還有妹妹。

謝生眼前不禁浮現沈鯨落被一群人類幼崽包圍的場景,有點可愛。

吃完飯,王鼎鼎被學姐的電話call走,石攻玉之前比賽的獎杯到了,要去取快遞,謝生正猶豫要不要一起去,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他以為是沈鯨落,抓起來一看,是團支書徐若穀。

之前因為補辦學生證等事務,兩人交換過號碼,平時也沒什麽交集。

謝生接起來,“你好。”

“謝生你好。”女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我是徐若穀,不好意思打擾你午休了。”

“沒關係,我在外麵。”謝生將聽筒音量調低,“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我腿摔壞了,現在在醫院,但是校醫室有份體檢表必須今天去取。我實在找不到別人了,能麻煩你幫我……嘶!”

似乎正在打針,電話那頭傳來護士“別亂動”的聲音。

謝生想了想,“好,我現在去。”

雖然剛來不到兩周,但謝生也看出來了,他們那所謂的班長平時根本不管事,班上所有的瑣事都是團支書一個人在打理。

和蘇錚石攻玉打過招呼後,謝生先回了學校。

校醫室在三號樓,有些偏僻,午休時更顯清淨。

謝生走在林間小道上,穿葉微風徐徐,腳下碎金點點。

上次走這條路,還是和沈鯨落一起。

謝生又看了眼手機,沒有新消息。

校醫室的門緊閉著,謝生猶豫片刻,撥通了沈鯨落的電話,同時抬手敲門。

熟悉的小哪吒片尾曲響起,謝生一怔,發現聲音來源竟然是校醫室內。

謝生推開門,沒發現沈鯨落的影子,隻有一頭老虎趴在地上。

謝生看著它,它也看著謝生,不僅看,還搖尾巴,黃黑花紋的大尾巴把旁邊的床柱子抽得啪啪響。

謝生禮貌地朝它點點頭,然後轉身關上門。

一定是他開門的方式不對。

再來一次。

謝生閉上眼睛深呼吸,然後再次推開門。

老虎果然不見了。

謝生重重鬆了一口氣,是他昨晚沒睡好還是抑製劑用太多,都出現幻覺了。

就在這時,一顆虎腦袋突然從門後探出來。

距離之近,謝生的臉蛋被它的胡子紮得有點癢。

謝生呼吸一滯。

公分,不出意外半秒之後,那對虎牙將會徹底地將我脖子咬斷。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放在我麵前,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重來的機會,我會對那頭老虎說三個字——

“沈鯨落?”

虎虎:“嗷嗚!”

成年大腦斧前爪一搭,直接把謝生撲倒在旁邊的**,毛茸茸的腦袋在謝生懷裏蹭來蹭去,喉嚨裏發出貓科動物特有的咕嚕聲。

謝生本就怕癢,被按著又拱又蹭,一番折騰下來,臉頰紅撲撲的,眼底濕潤潤的,半點不見平時的清冷模樣。

“你啊。”

謝生用力把虎腦袋推開,剛一鬆手又被黏上來。

“我說怎麽不回消息,原來在這偷懶。”

虎虎“嗚”了一聲,獸爪拍了拍掉在地上的手機,揚起頭,金色的眼睛濕漉漉的。

爪,大,按不到,虎虎委屈!QAQ

謝生忍著笑,故意逗他,“怎麽會呢,我看人家小貓都會和主人發短信呢。”

虎虎呆住,隨即仰起腦袋“嗷嗚”一聲。

你,你自己看嘛!

虎虎委屈地舉起一隻爪,撒嬌似的在空中劃了兩下,怕傷著謝生,還特意把銳利的爪尖收了起來。

成年虎的獸爪真的很大,謝生兩隻手才能完全握住。

貓科動物的肉墊軟乎乎的,柔軟Q彈,手感極好,百獸之王也不例外。謝生悄悄撥開毛毛看了一眼,天呐,還是粉色的。

隻是……

謝生捏捏肉墊,輕歎一聲,聲音裏透著惋惜,“應該是大狗狗的呀……”

虎虎:“?”

我拿你當寶貝,你卻想讓我做狗。

估計校醫老師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謝生給徐若穀發了條消息,一邊等一邊擼虎。

“什麽時候能變回來?”

虎虎搖頭,直接往地上一躺,肚皮朝天,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早上起來覺得要獸化,就趕緊跑到校醫室來了,在這待了一上午,一點變回去的意思都沒有。

左右無事,謝生在它旁邊坐下,“我陪你。”

虎虎又開始狂甩尾巴,還殷勤地拍拍自己的肚皮,示意謝生躺上來。

軟軟,舒服!

謝生拒絕,“都是毛,熱。”

十分鍾後,謝生打了個哈欠,那……就躺一下。

又十分鍾後,謝生趴在虎肚上,臉頰埋在毛毛裏,已經睡熟了。

虎虎看著懷裏的少年,屏息凝神,一動不敢動,生怕吵醒他。

隻是,這劇烈的心跳聲,它好像控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