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生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開口,“你……”

沈鯨落“啪”地合上書,迅速鑽進被窩,“我困了。”

謝生:“?”

還有一小時上課了你在困什麽?

不過,這條**謝生是沒法穿了,他怕走路的時候**生風直接起飛。

本著勤儉節約是美德的理念,謝生把**疊成小方塊,然後小賊似的瞄了眼對麵的沈鯨落,偷偷從床頭摸出一個黑色的盒子。

打開,謔,好一片琳琅滿目。

沈鯨落的防曬衫,沈鯨落喝過的果汁罐,沈鯨落抽剩的半盒煙,甚至還有沈鯨落打完籃球擦汗的毛巾。

首先謝生要聲明,這些絕不是他偷的,都是沈鯨落“送”他的,以及他自己“撿”到的。

睡不著的夜晚,隨便摸出一個吸一吸,快活似神仙,夢裏樂無邊。

此箱,謝生願稱之為,謝氏快樂箱。

謝生小心翼翼地把疊好的**放進去,收藏+1。

隻是謝生沒發現,因為時間太久,箱子裏的很多東西其實都已經沒有了沈鯨落的氣息,而他每晚之所以好夢安眠,隻是因為,他心裏想著的那個人。

那個睡在他對麵的人。

不過收集癖是真的讓人上頭。

比如現在,教室裏,謝生就在不自覺地盯著沈鯨落手邊的紙巾發呆。

“謝生。”

“生崽?”

“小葫蘆!”

謝生驀地回神,立刻故作鎮定,“嗯?”

“明兒來我家玩唄。”沈鯨落單手托腮,試圖賣萌,“我爸說了好幾次想請你吃飯了,我耳朵都要起繭了。”

謝生有點被可愛到,輕咳一聲,移開目光,“替我謝謝叔叔,不過明天不行,我有兼職。”

沈鯨落瞬間萎靡下來,“又是家教啊……”

一周七天,除了周日,謝生幾乎每天都要去做家教兼職,有時下課太晚,連公交都趕不上。

沈鯨落看著心疼,但除了提前幫他訂好外賣,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

他不是霸道總裁,不能甩出一張黑卡讓謝生拿去花隨便花,不是他沒有,而是他不能。

即使是最親密的家人之間,有些事也要注意分寸。謝生如果真是那種貪圖享受的人,當初就不會主動放棄擁有的一切。

有的人,生來一副傲骨佛心,不容褻瀆。

這樣的人,才配讓沈鯨落放在心尖兒上疼。

“今晚幾點回來,我去校門口接你,你之前不說想吃夜市的旋風土豆嗎,正好咱去轉一圈。”

沈鯨落正掏出手機準備定鬧鍾,此時,一隻茉莉花味兒的alpha路過此處。

“呦,落落啥時候這麽賢惠了,這可真是小刀戳了王腚腚的腚——開了眼了~”

沈鯨落:“……”

好歹也是文學院的人,石攻玉推了下眼鏡,“蘇錚,文明一點。”

蘇錚學著他的樣子推了下不存在的眼鏡,賤兮兮的,“這位先生,我看你是癩蛤蟆插雞毛——不是好鳥!”

石攻玉:“……”

他尾巴呢,他要抽人。

“狗錚別吵吵。”王鼎鼎趴在桌上,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石攻玉。

“你老看攻攻屁股幹嘛。”蘇錚做了一個羞羞的動作,“好澀一b哦。”

王鼎鼎發出警告,“我勸你不要惹我,我現在很焦慮。”

“蕉綠,那就代表沒熟,所以你還是澀。”

“你一天和三個小o約會你說我澀??”

“好像你不約一樣,不知道誰把表演係係草玩弄又甩掉,惹得人家大半夜到beta宿舍底下哭著唱《認錯》。”

“那是他劈腿在先好嗎!”

……

眼看兩人又要掐起來,謝生轉移話題,“鼎鼎最近很累嗎,黑眼圈好像又深了。”

王鼎鼎差點淚流滿麵,“嗷嗚”一聲撲進謝生懷裏,“隻有生生關心我!他們都是無情無義無血無淚的A!”

這淒涼的世間,隻有小葫蘆的胸口還有一絲溫度。

下一秒,他連這絲溫度也失去了。

“保持距離。”

沈鯨落鬆開王鼎鼎的後脖領子。

王鼎鼎:“QAQ”

“你們不知道,我們班最近排一個新舞,《百鳥朝鳳》,我熬夜練了一周了,老師還是說缺少神韻。”

蘇錚摸摸下巴,“你演鳳凰?”

王鼎鼎:“我演百鳥。”

蘇錚:“……”

王鼎鼎癱在椅子上,一臉生無可戀,“我還尋思觀察一下老石找找靈感呢,結果這貨開屏之後把尾巴藏得那麽嚴實!瞅了半天一根毛都沒瞅見……”

石攻玉淡定地喝了口咖啡,“當然,我的尾羽隻屬於瀟瀟。”

其肉麻程度,連謝生都不禁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回寢室的路上,蘇錚一直在追問石攻玉和傅瀟的進展。

石攻玉除了偶爾爆出的肉麻金句,其他隻字不提,很是神秘。

謝生在旁邊默默歎了一口氣。

他之前旁敲側擊地問過傅瀟,覺得石攻玉怎麽樣。

傅瀟的原話是:石攻玉可真是個好人啊!

看得出,印象很不錯,愛幾乎沒有。

可憐的鳥鳥。

“我真的不能讓你進,這是alpha宿舍樓,請先聯係孩子然後在外等……啊!”

“這位家長,你怎麽能推人啊!”

前麵一片喧嘩,謝生透過人群看了一眼,臉色唰地一白。

“我推她怎麽了,一個破宿管還敢攔我,真晦氣!”

女人拍了拍自己價值不菲的裙子,豔紅的指甲和她的下巴一樣尖銳,一張妝容濃重的臉看不出年齡。

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保安就要來了。

這時,女人發現了人群裏的謝生。

“好啊,原來你躲在這呢。”

女人衝上來抓住謝生的衣領,“說,你把你弟弟藏哪兒去了!”

謝生垂眸,拉住女人的手臂,低聲道:“我們去別的地方說。”

“你別碰我!”

女人用力甩開謝生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親手把自己老爹送進監獄的小雜種,碰我我都嫌髒!”

謝生的臉頰以肉眼的速度腫了起來。

事情發生得太快,讓人幾乎來不及反應。

女人正得意,還欲再說幾句難聽的話泄憤,突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領口,力道之大,幾乎將她整個人拎到雙腳離地。

沈鯨落的拳頭已經舉起來了,這時,一隻冰涼的手拉住了他。

“沈鯨落,別。”

謝生啞著嗓子,“……她是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