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生身體一僵。

有這麽明顯嗎?

謝生不知道,現在在其他人眼裏,他已經成了一個行走的“沈鯨落信息素揮發器”。

alpha聞了心慌慌,omega聞了好**漾的那種。

“救命,我被草莓味兒攻擊了!”

蘇錚捂著鼻子大叫,“你們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虐狗嗎!”

石攻玉非常優雅地往旁邊挪了一個座位,一臉真誠,“他就差在你身上直接打上‘沈鯨落專屬’的標簽了。”

謝生:“……”

他就知道,沈鯨落臨走的時候往他身上蹭那幾下,肯定沒幹好事。

王·beta·鼎鼎揮舞著小拳頭,“可惡啊,為什麽我聞不到!”

蘇錚怒吼,“因為你是傻b!”

謝生看著場上肆意馳騁的男生,不自覺摸了摸後頸。

雖然已經貼了阻隔貼,他依然能感受到下麵齒痕的熱度。

“好奇怪啊。”

蘇錚頂著被王鼎鼎揍出來的雞窩頭,賊兮兮地靠近謝生,“你們倆到底幹嘛去了,剛才落哥拿的抑製劑是給你的嗎?”

謝生突然心虛,默默往旁邊挪了一步,轉移話題,“你不是號稱‘最騷小前鋒’嗎,怎麽沒上場。”

蘇錚一臉理直氣壯,“我犯規被罰下場了啊!”

謝生:“……”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麽。

“不能怪我,是他們商院不講武德,一個籃球賽而已,還從校外找人。”

一說這個蘇錚就來氣,“三個省籃球隊的外援,其中有一個打法特別髒,一直找死角撞我隊友,氣得我照他臉上就是一下。”

謝生仔細一看,對麵果然有個球員鼻子裏塞著衛生紙。

再看看蘇錚,腦門上紅紅一塊兒。

謝生專注於場上的比賽,沒注意到身後,王鼎鼎正悄悄盯著他脖子後麵的阻隔貼,若有所思地歪了歪頭。

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五分鍾,目前兩院比分53:87,文學院必輸無疑了。

雖然沈鯨落靠一己之力追回了二十分,但專業和業餘之間是有壁的,對麵實在太強。

“如果沒錯過上半場就好了。”謝生有些自責。

“沒有用。”蘇錚搖搖頭,“傅嶼太了解落哥的球路了,他找這幾個人就是為了壓製落哥的。”

傅嶼是商院的隊長,謝生見過一次,在籃球場,他朝自己吹口哨。

“小葫蘆!”

一聽到這聲音,石攻玉眼睛頓時一亮。

傅瀟一個單手撐,輕巧地翻過後排觀眾席,小野貓似的躍到謝生身邊。

“可算找著你了,這人也太多……我去!你用沈鯨落的信息素泡澡了?這味兒衝得——”

謝生:“……”

你們不懂欣賞!

傅瀟隻是普通alpha,可受不了這刺激,噠噠噠跑到石攻玉旁邊坐下。

石攻玉:幸福突如其來!

蘇錚和傅瀟打了個招呼,“過來有事?”

“我來找沈鯨落,”傅瀟接過石攻玉遞來的飲料,“我教練問他要不要加入田徑隊。”

謝生:“?”

想起沈鯨落之前那段百米衝刺,忽然,福至心靈一般,傅瀟猛地一拍大腿。

“啊!我知道了!你們倆!二號樓!是不是!沈鯨落肯定把你標——”

“傅瀟。”

謝生握著手機,露出死亡微笑,“上次你喝醉跳**的視頻,我還沒有刪。”

傅瀟:“……”

瀟瀟閉嘴,瀟瀟乖乖。

這時,場上一聲哨響,比賽結束。

沈鯨落雙手撐著膝蓋,球衣已經濕透了,汗水順著額頭滑落下來。

他垂著頭,好像在和隊友們道歉,幾個大男生抱成一團,彼此鼓了鼓勁,輸也輸得坦**瀟灑。

蘇錚一邊大喊著“帶我一個”,一邊飛奔過去。

沈鯨落望向觀眾席,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謝生伸出大拇指,用口型比劃:你是我的,冠軍。

最後,還笨拙地用雙手比了個醜醜的愛心。

今天是甜心小謝。

於是,領獎台上,多了一個笑得比冠軍還燦爛的亞軍。

-

籃球賽結束還有其他比賽,沈鯨落換了衣服衝了澡,兩人一人舉著一根雪糕,坐在場邊等著看石攻玉跳高。

謝生脖子上掛著銀獎牌,咬了口雪糕,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我嚴肅懷疑那鳥是飛起來的。”

沈鯨落看著正在做準備活動的石攻玉,“他上次跳了兩米二,把裁判都嚇著了。”

謝生慢悠悠道:“感覺這次會更高呢。”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場邊的傅瀟,對視一眼,同時壞壞一笑。

兩三口把雪糕吃完,謝生拍拍手,一臉凝重地戳戳沈鯨落,“我有東西給你。”

沈鯨落回過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片粉色占據了視野。

謝生有些不好意思,“剛才在路邊摘的,一直放在懷裏,有點蔫了。”

傍晚的微風裏,一朵粉色的不知名小花在謝生指尖輕輕搖曳著,搖在沈鯨落的眼中,也搖進了他的心底。

“……謝謝。”

沈鯨落雙手接過花花,珍而重之地捧到麵前聞了聞。

謝生眨了下眼睛,腦海裏浮現一句話——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我會保護好它的!”沈鯨落一手擋在花花旁邊,像是怕晚風吹落了它蔫兒了吧唧的花瓣。

“一輩子!把它帶進我的骨灰盒裏!”

謝生:“……”那倒也不必。

腳尖蹭蹭地麵,謝生垂著頭,輕聲說了句什麽。

沈鯨落捧著花花,“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想它陪你進骨灰盒。”

謝生抬眸,臉頰似乎染上了晚霞的顏色,比沈鯨落手裏的花還要粉嫩可愛。

“我想陪著你。”

謝生是認真的,他還考慮了骨灰盒的尺寸。

據說現在有專門的雙人骨灰盒,他比較瘦,變成灰估計也就一小捧,躺在沈鯨落旁邊也不占地方,如果有人來看他們,還可以一下看倆,節省活人的時間。

簡直完美呐。

小謝完全沒意識到他思考了多麽可怕的事,小謝還沉浸在能和沈鯨落埋一起的快樂之中。

忽然,他聽到一聲抽泣。

謝生驚訝抬頭,小心翼翼地,“你哭啦?”

沈鯨落捂著臉,捍衛哭包攻最後的尊嚴,“我沒有,我眼睛進沙子了!”

謝生:“……”

“那要吹吹嗎?”

沈鯨落遲疑了,他不想讓謝生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可是他又真的很想吹吹。

一番掙紮後,沈**還是向吹吹屈服了。

謝生看了看左右無人,拉開沈鯨落的手。

瞧這濕漉漉的小睫毛,水潤潤的大眼睛,還有幽怨怨的小眼神。

謝生輕歎一聲,裝模作樣地吹了吹,指尖不留痕跡地抹去沈鯨落眼角的淚痕,給足了他的alpha麵子。

之前手臂那麽疼都沒哭呢……

“謝生。”

沈鯨落忽然出聲,眼神也從幽怨變成了狠厲。

“剛才那些話,你要是敢對別的alpha說,我就咬死你。”

“讓你提前住進我的骨灰盒。”

沈鯨落威脅人的時候還是很凶悍的,謝生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然後粲然一笑。

“甘之如飴。”

這世上多的是不圓滿的事。

沒有冠軍杯和199朵玫瑰,銀獎牌和小野花也很好。

沒有**澎湃昭告天下的告白,彼此心照不宣的輕輕一吻也很好。

沒有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誓言,脈脈含情的一個眼神交匯也很好。

隻要那是你,一切都是最好。

“呦,這不是落哥嗎。”

溫情時刻,必有人出來攪局,偶像劇誠不欺我。

男生一身機車服配皮褲的朋克造型,青紅配色的紋身從大敞的領口一路蔓延到脖頸,頭發全部梳到腦後,露出眉尾的骨釘,銀光閃爍,和他的唇釘以及耳朵上的一排耳釘交相輝映。

“傅嶼。”

沈鯨落冷笑,“怎麽,把你那三位爸爸送回去了?”

一個穿商院隊服的男生作勢就要衝上來,被傅嶼擋了一下。

“哎,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嘛,落哥別玩不起啊,何況我也不是來找你的。”

傅嶼轉向旁邊的謝生,狐狸般狹長的眼眸微微一挑,“小哥哥,我們,加個微信?”

謝生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禮:“我希望如此,但是我不想。”

傅嶼哈哈大笑,“有意思,我記住你了。”

“走吧,咱們慶功去。”

男生帶著他浩浩****的小弟們揚長而去,半途中還回過頭,眼神勾著謝生,用手比出一個圓圈,伸出舌頭在上麵舔了一下。

無比明顯的性i暗示。

然而謝生隻注意到他的舌釘了。

嘶,看起來就很疼。

旁邊的沈鯨落已經氣瘋了,看那架勢恨不得把傅嶼的舌頭揪出來當拉麵抻。

“咦,他的脖子……”

傅嶼側過頭和身邊人說話的時候,謝生好像看到,他後頸上露出一半的齒痕。

“他是omega。”

沈鯨落把拳頭攥得咯吱響,這也是他不能把傅嶼按在地上摩擦的原因。

“旁邊那些,還有商院籃球隊的,都是他的後宮。”

謝生眼睛一亮,渣o哇,好酷。

沈鯨落:“???”

你那羨慕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另一邊,傅嶼一手攬著一個alpha,漂亮的眉眼陰冷得仿佛能淬出冰來。

“下次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私自找什麽狗屁外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