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上台?”

沈鯨落站在禮堂外,低音炮都拔高了兩個度。

副院長也是一臉無奈,“沒辦法,石攻玉趕不回來,總得有學生代表發言啊。”

沈鯨落雙手交叉,達咩。

全院大會,百十來號人,他社恐。

“我們專業第二名呢?”

“吳穹同學不舒服,輪也輪到你了。”副院長看了眼時間,把演講稿往沈鯨落懷裏一塞,“快去!”

忽然,沈鯨落後背一涼。回過頭,戴黑色圓框眼鏡的男生趴在座位上,正無比幽怨地盯著他。

下一刻,男生神色一變,抓起旁邊的卷紙朝衛生間狂奔而去。

沈鯨落:“……”

點背不能賴社會啊兄弟。

五分鍾後,沈鯨落拿著發言稿站在台上,麵對台下黑壓壓一片腦袋,“……”

念吧,念完趕緊撤。

他沒注意到,不遠處禮堂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運動服的身影一閃而過。

謝生來晚了,就近在最後一排的角落坐下,剛戴上耳機,驀地動作一頓。

“學生代表怎麽是沈鯨落啊?”

“聽說他前天還把商學院的人給打了呢。”

“我知道我知道!就在食堂外麵,好多人都看見了。”

“讓這種混混上台發言,其他優等生都氣死了吧。”

“不過他成績好像不錯哎。”

“你知道真假啊,人家可是給學校捐過樓的,改個分數算什麽。”

……

謝生手指懸停在音樂界麵,片刻後,默默點了播放鍵。

台下的竊竊私語,台上是聽不見的,更何況沈鯨落現在也沒空理那些人。

大概是天氣太熱,禮堂裏通風不暢,沈鯨落扯了扯衣領,總覺得胸口有點悶。

頭也發暈。

副院長在旁邊看得直皺眉,剛想小聲提醒沈鯨落注意儀容儀表,台上的聲音忽然停了。

沈鯨落咬著牙,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冷汗。

一切都很突然,卻又似乎早有預兆。

一股一股仿佛要重塑骨骼般的疼痛在體內橫衝直撞,沈鯨落不受控製地彎下腰,發言稿也掉在地上。

台下老師也發現不對勁了。

“是不是要分化了?”

輔導員老常最先反應過來,“快,蘇錚,把他扶下來!算了還是我來吧!”

然而還沒等任何人采取任何舉措,一股巨大的威壓就從高台上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香甜的氣息混著濃烈的酒香,是頂級alpha的信息素。

台下abo跪了一片,精神力弱一點的學生直接當場去夢裏遠航了。

現代漢語老師是優質alpha,此時也有點招架不住,隻能趴在古代文學老師的肩膀上懵懵地想,這到底是什麽味道?草莓?還是伏特加?

神聖的文學院大會,頓時一片混亂。

此時,罪魁禍首站在台上,一手按著自己的腺體,一邊淚流滿麵。

他現在腦子裏很亂,各種念頭煙花般在腦海中炸開,包括“好疼啊爸爸嗚嗚我要哭了”“這算是當眾分化嗎淦好丟人啊”“石攻玉你等著看我不拔光你的毛”。

沈鯨落顫著手抹了把臉,透過朦朧的淚光,恍然望見,遠處好像立著一個人影。

那人越過重重人群,穿過陣陣喧囂,其實沈鯨落不太能看清楚,但他知道,那人是為自己而來的。

“還能動麽?”

謝生遲疑片刻,抬手抹掉沈鯨落眼角的淚痕,然後在他麵前俯下身。

趴上來時,謝生聽見男生嗚咽了一聲。

好像小狗。他出神地想。

背上的人很沉,又高,謝生有些費力地直起身子,想了想,拿過麵前的麥克風。

“商學院的人不是沈鯨落打的。”

一片混亂中,謝生的嗓音清澈又幹淨。

“我打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