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生:“……”

嗯,的確是他弟能幹出來的事。

“別慣著他。”謝生發出親哥的聲音,“謝聽要是欺負你,你就揍他。”

沈極晝露出期待的神情:“真的嗎?”

謝生:“……也別揍太狠。”

沈極晝笑了。

大概是平時總板著臉,謝生才發現,原來沈極晝也有兩顆小虎牙。

說不定以後也是一隻小老虎呢。

從放假開始,蘇錚就一直在群裏吵吵著沒意思,好不容易熬過正月十五,不用再跟著老爹老媽到處應酬,蘇錚立刻張羅著出去玩,還點名讓他們一個也不許缺席。

在吃喝玩樂方麵,你永遠可以相信蘇錚。

沈鯨落翻了翻他整理的“寒假嗨皮計劃書”,還真有幾個不錯的點子。

“去嗎?”沈鯨落躺在**,問一旁正在畫畫的謝生。

謝生停下筆,想了想,“可以,要去幾天?”

“七八天吧,我看有個新開的農家樂挺好的,在揚安山山腳,你去過那麽?”

謝生搖搖頭,除了隔幾年回老家一趟,他平時連市區都不出,完全是兩點一線。

“那邊風景不錯,可以去轉轉。”

沈鯨落長腿一伸,開始暢想,“早晨登山看日出,中午粉條燉小豬,傍晚來頓小燒烤,夜晚觀星無人擾。”

身邊人久久沒有動靜,沈鯨落抻頭一看,謝生捏著畫筆,正在發呆,“想什麽呢?”

謝生回神,砸了下嘴,“在想粉條燉小豬。”

沈鯨落大手一揮,安排,今天就燉,沒有一隻小豬可以囫圇個走出他家。

“咱們出去玩,謝聽和晝崽怎麽辦?”

沈鯨落一臉理所當然,“他們去補習班啊。”

謝生:“……”你真的是親哥哥。

沈鯨落以為他擔心謝聽,寬慰道:“家裏有阿姨,出門有司機,放心,而且有沈極晝在呢,他可是我家最成熟的男人。”

此時,另一個房間的晝崽打了個噴嚏,“哈啾!”

沈極晝麵無表情地揉揉鼻子,嘖,預感不妙。

在群裏和蘇錚敲定了時間地點,沈鯨落心情大好,翻身坐起,“你畫什麽呢。”

許久不動筆,這幾天陪彗星畫畫,謝生的畫癮被勾起來了,偷了沈鯨落練毛筆字的筆墨紙硯,隨便潑墨一幅。

“墨竹圖啊。”沈鯨落背著手,凝神細賞。

謝生的水墨畫師從外公,與其克製內斂的性格不同,畫風格外疏朗豪放,可見其狂野的內心。

“愛妃的畫功日益精進,此墨寶定要讓朕好生珍藏。”

謝生拿胳膊撞了他一下,笑道:“我字不好,落款你來寫。”

沈鯨落的書法倒是和謝生的畫風不謀而合,寫完後,還在留白處提了一句孫峴的詩。

萬物中蕭灑,修篁獨逸群。

放下筆,沈鯨落感慨,“感覺好像看到了咱倆的老年生活。”

再來幾盆花養幾條魚,那就更像了。

謝生端詳著那句詩,眉眼彎彎,“如果是這樣,那也很好啊。”

安穩一生,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福氣。

沈鯨落一向自由慣了,直到出門前一天,行李都打包好了,才想起跟老爹報備。

沒想到,沈春識居然沒有雙手雙腳鼓掌歡送他。

“農家樂有什麽好玩的,在家陪爸爸多好。”沈總窩在沙發裏,強行撒嬌,“爸爸給你包小老虎形狀餃子吃。”

沈鯨落表示剛過完年別提餃子,不然當場吐給你看。

眼看拗不過兒子,沈春識隻好歎氣,“去吧去吧,哎,兒大不中留,記得多帶點tt,我還不想這麽早當爺爺。”

沈鯨落無語,“管好你自己吧,我上次和你說的你聽進去沒有?”

沈春識擺擺手,“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每次提到這個,沈春識就是這副樣子,要麽就幹脆裝死。

沈鯨落冷冷威脅,“你要是再欺負袁叔,我就篡權奪位,改你遺囑,搶你公司。”

沈春識“刷拉”一下把茶幾上的文件推過去,“求你快搶。”

沈鯨落:“……”

成功把大兒子氣走後,沈大總裁往沙發上一倒,良久,一聲歎息。

“笑死,還不知道誰欺負誰呢。”

閉眼眯了一會兒,沈春識摸出手機,按下3號鍵。

“袁秘書,到我書房來。”

掛了電話,沈春識開始計時。

半小時後,男人準時敲響書房的門。

沈春識不悅地撇撇嘴,“進來。”

袁韌本來在工地處理一些事,一路趕過來,還有些喘,“沈總,您找我。”

沈春識發揮終極特長——睜眼說瞎話。

“你晚了三分鍾。”

袁韌也不反駁,低眉順眼道:“抱歉沈總,路上耽擱了。”

沈春識抬抬下巴,男人心領神會,上前幾步。

沈春識鼻尖微聳,嗅了嗅,“有汗味。”

“剛從工地過來,沒來得及清理,十分抱歉。”

“光用嘴說?”沈春識扯起唇角,“你知道怎麽做。”

男人的喉結上下滑動著,確定自己剛才鎖好門後,麵朝沈春識,單膝跪地。

然後臣服一般俯下身,露出自己的後頸。

齒印斑斑,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是新鮮的。

沈春識伸出手指,在alpha凸起的腺體上輕輕摩挲,然後用力一按。

男人的肩膀猛地一顫,發出一聲似忍痛又似享受的吸氣聲。

沈春識笑了,“我怎麽覺得這不是懲罰,而是獎勵呢?”

男人低頭不語,隻是默默將後頸往前送了送。

指尖微微黏膩,男人的汗液混合著濃烈的alpha信息素氣味,仿佛無聲的邀請。

沈春識舔了舔指尖,然後將濕潤的手指插進男人的發絲裏,迫使他抬起頭。

“今天放過你,去洗澡吧。”

袁韌眼裏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失望。

他悄悄拽住沈春識的褲腿,像隻大型犬一樣,盯著沈春識一動不動。

沈春識被他盯得心焦,捂住那雙狗狗眼,在男人唇上狠狠咬了一下。

“滾。”

男人歡快地離開了。

沈春識仿佛能看到男人身後搖出殘影的狗尾巴。

浴室響起水聲,沈春識抹了把臉,歎息。

他也想溫柔啊,可有人他不好這一口啊。

袁韌洗完澡出來,茶幾上多了一杯牛奶,溫熱的,加了兩匙蜂蜜,很甜。

快四十歲的大男人還愛喝甜牛奶,也隻有沈春識知道他這個小癖好。

“我兒子說我欺負你。”沈春識捏捏鼻梁,心累。

袁韌捧著牛奶,一臉無辜,“我什麽都沒說。”

沈春識:“……”

啊,頭疼加心累。

袁韌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不對,“怎麽了?”

沈春識閉著眼睛,低聲道:“柚寶他們要出去玩,單獨在外麵住一周。”

袁韌很快領會了他的意思,“那個時間……快到了?”

沈春識沒說話,指尖點了點桌上的電腦。

屏幕上,是一個巨大的倒計時,上麵顯示,距離四月十五日,還有兩個月。

“還有兩個月,應該沒事。”

袁韌放下玻璃杯,“小落要去哪玩,我讓人盯著。”

沈春識搖搖頭,“算了,他那麽敏銳,瞞不住他的。”

兩個月。

沈春識睜開眼睛,看著屏幕上跳躍的秒針,眸光陰鬱。

十二年,這麽快,就過去了。

“但有些事,確實要盡早準備著。”

-

揚安山位於市郊,因地處揚城與安城交界處而得名。

三小時的車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是足以讓屁股坐麻但又不夠補覺的尷尬時長。

下了車,大家多少有些困倦,除了蘇錚。

“啊!藍天——”

“啊!大山——”

“啊!禿了吧唧的樹杈子——”

王鼎鼎拎著行李箱,看著男生撒丫子在雪地裏奔跑的背影,扶了扶帽子。

“別理他,他在家憋壞了,還被他爸按頭相了八次親,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另一邊,傅瀟從車上下來,深吸一口氣,“郊外就是好啊,空氣都這麽清新。”

石攻玉跟上來,試圖幫忙拎行李。

傅瀟:“不用,這麽輕,我一手拎倆!”

石攻玉再次試圖幫忙係圍巾。

傅瀟:“沒事兒,坐了一路車正熱呢!”

將一切看在眼裏的謝生:“……”

還有的磨合呢。

年節剛過,傅瀟找的這家農家樂又不靠近景點,客人不多,清淨自在。

老板娘十分熱情,讓他們自己選房間,還送了很多飲料和水果。

一行六人,正好兩人一間房,蘇錚聽老板娘說有大通炕,興衝衝地提議體驗一把,被沈鯨落和石攻玉合力鎮壓。

東北風的農家樂,讓謝生感覺很親切,後院裏不僅有自家養的雞鴨,旁邊還有一塊小菜地,隻是冬天被雪覆蓋,沒有夏日鬱鬱蔥蔥的景象。

謝生摸了摸屋簷下掛著的紅辣椒串,居然是真的,揪兩根可以進屋炒菜的那種。

這時,旁邊的房門吱呀一聲,一個人打著哈欠走出來。

“老板娘,衛生間的花灑壞了,有沒有……”

目光相對的那一刻,兩人俱是一驚。

穿著家居服的薛上愣在原地,“……謝生?”

屋裏的幾人聞聲出來,看到薛上,n臉懵逼。

“你他媽居然跟到這來了?!”

傅瀟率先回過神來,掰下一個玉米棒子就衝了上去。

“老子削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