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殿幽幽一歎，他看著紅妝長大，這丫頭生性堅強，性格堅韌，不論是什麽樣的痛苦和困難她都能堅持下來，從來就不會低聲下去地求他。

她的性子其實骨子裏透著冷淡，她對於周遭的一切都略顯淡漠，因為父神母神太早隕落，她早早地就承擔起了眾人添加給她的責任。

所以她看待這個世界的目光有些冷漠，就像是從來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這也是離墨陪在她身邊那麽久，她從來沒有動過心的原因之一。

她本就不是那麽容易動心的人。

眼前的神女在他看來無疑是十分陌生的，這麽久的日子裏，怕是也隻有魔帝一人能讓神女露出這般神態了。

“此事的結果最終在你。”

“這是何意？”

百裏紅妝疑惑地看著右殿，想要問清楚究竟是什麽意思，卻見右殿直接關上了房門。

顯然，這已經是他給她的最後一句提醒了。

看著已經緊閉的房門，百裏紅妝沒有再嚐試去將這扇門打開，右殿能夠告訴她這些便已經十分不易，她就算是再不依不撓恐怕也沒什麽結果。

小黑一頭霧水，“主人，我看這位右殿好像知道很多內容啊，可是他為什麽不願意將事情和你說清楚？”

它眼看著這位右殿明明知道很多，卻一直說著模棱兩可的話簡直都快要急死它了。

說清楚有那麽難嗎？

“他不是不願意，而是不能。”百裏紅妝神色平靜，顯然對這樣的情況一點都不意外。

“這又是何意？”

“不論是右殿還是忘雲仙君，他們能夠推算過去未來的實力本就很逆天，但也有一句話叫天機不可泄露，這話總是情並不是想推演便能推演的，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能告訴我這些，甚至推算出了我這問題的解決辦法，便已經是他為我所做的巨大付出了。”

百裏紅妝心裏很清楚，所有進入天塹河的人根本就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換言之，沒有人會知道天塹河的中央會生長著轉換草，轉換草又會有什麽樣的用處。

為什麽右殿會知道？

這種事情和他分明就沒有任何關係，那麽他知曉此事的緣由就隻有一個。

他想幫她。

因為想幫她，所以才會耗自身的功力去查探這個可能。

她很了解右殿，一如右殿也很了解她，右殿看著她長大，而因為也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最久，她見過很多人都沒有見過的右殿。

她表麵上看起來不算難以接近，但骨子裏透著幾分淡漠，而右殿是拒人於千裏之外，說的話永遠讓人抓不到把柄，也感覺不到人情味，但他的心是暖的。

正如父神母神隕落之後，他原本早就可以雲遊四海了，為什麽要繼續留在那裏看著她長大？

無非是擔心他們姐妹倆被人欺負罷了。

因為不忍心，所以一直將種種本領都教給他們，就是為了在他離開之後，他們姐妹二人都能夠照顧好自己。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看穿右殿的心了。

一如從她決定來找右殿的時候，她就知道……他終究會告訴她。

而他的理解，就像是父母對她所做一切的理解與支持。

從來，沒有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