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就來不就來
白鷺還沒等到定心丸總教員宿舍的大門就被打開了,才洗完澡的杜君浩隻套了條褲子就出來了,大冷天的光著個膀子,頭發上還沁著沒來得及擦去的水珠,身上冒著縷縷水汽,背著光站在走廊裏就像尊魔神似的。
白鷺見勢不妙,跳起來就要跑,杜君浩邁步追上,劈手奪回手機,踹了白鷺一腳,避開了白鷺兩次攻擊,轉身回宿舍,關門上鎖,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路希把白鷺拜托自己的事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側耳聽他爸的意見。
杜君浩沉吟了須臾,說:“多帶兩件厚衣服。”
路希高興的“嗯”了一聲,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劈啪作響,嗓音又糯又乖,透著撒嬌的意味:“爸,我能早點過去嗎?”
杜君浩:“你想什麽時候來?”
路希:“明天。”
杜君浩失笑:“最多半個月。”
路希連忙點頭,意識到杜君浩看不見又忙說:“好,就半個月,一言為定!”
和他同床共枕的錢寧把這通電話裏的內容聽了個一字不漏,錢寧一臉鄙夷的瞅著他,等他掛了電話才把憋住的話一吐為快:“路小喵,你能長點出息嗎?”
“你不懂,我爸回家過年最多休一周,我過去就是半個月,時間翻一倍呐!”路希高興的滿床打滾兒,滾到錢寧這頭,紅豔豔的小嘴唇兒一撅,“麽麽噠!”
錢寧受寵若驚的抖了抖:“滾!”
路希笑嗬嗬的滾了回去,抱著手機親了兩口,美的都不找北了。
K城的冬天年年都是天寒地凍,但低氣溫攔不住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熱情,趕在年前結婚的人很多,路希店裏接二連三的接婚禮蛋糕訂單,其中七八成是源自蘇慧的介紹,路希大小也是個商人,懂得有錢一起賺才能長久合作的道理,所以每個訂單他都給蘇慧分成,不管蘇慧能否看得上這點小錢,生意就是生意。
店裏生意好,路希人就忙,一忙起來就覺得時間過的快,這很符合路希的心意,可光他順心順意還不行,得甜品師和高飛忙的過來才成,為此摳門兒的路老板又聘了一位甜點師。
2#甜點師是位大齡女青年,有點寡言,有點淡漠,那副不喜不怒不愁不樂的姿態有點像金庸筆下的小龍女,因而得了一個“姑姑”的綽號,起初是愛給人取綽號的咖啡師開玩笑時這麽叫她,她沒有表示反感,於是大家就跟風叫了。
姑姑對待店裏的人總是不遠不近的態度,唯獨麵對高飛時會和婉幾分,她看高飛的眼神兒就像高飛不是個二十好幾的小夥子,而是個討她喜歡的小朋友,小朋友性子慢點她覺得是穩重,小朋友脾氣好那叫懂事。
有人表示不理解,平心而論,高飛長的是不難看,可距離特別討喜耐人兒還是有差距的,再說他的年紀也不是店裏最小的,他怎麽就被姑姑另眼相看特殊疼愛了呢?
小學徒私下裏問咖啡師:“師傅,姑姑不會是喜歡高飛吧?”
咖啡師斜眼瞅他:“你指哪種喜歡?”
小學徒壓低聲音:“男女之間那種。”
咖啡師嗤笑一聲,丟給徒兒三個字:“小傻逼!”
小學徒:“師傅,你又說髒話!”
咖啡師:“為師想克製,可你傻逼的讓為師身不由己情難自禁。”
姑姑喜歡高飛,不是小龍女對楊過的那種喜歡,而是姐姐對弟弟的喜歡,看似冷冷淡淡的姑姑其實是個骨灰級弟控,但姑姑的弟弟不幸早夭了,姑姑很想要個聽話懂事的好弟弟,而高飛恰好滿足了她所有幻想,所以這份喜歡與高飛是訂婚之身不能再和他人曖昧的原則不衝突。
眾人對此的態度可以說是喜聞樂見,高飛那個師傅脾氣實在壞了點,變臉實在快了點,使喚起高飛來就跟地主奴役長工差不多,高飛能在這種情況下得到姑姑的照顧是好事,對此心有不滿的隻有一個人,此人便是那個脾氣壞變臉快的惡師傅,烘培間裏甚至幾度傳出這樣的吼聲:“想要徒弟自己帶,你總搶我的幹什麽?!”
姑姑總是一臉淡漠的無視他,是的,姑姑對待不喜歡的人從來都是視若無睹,你愛怎麽樣怎麽樣,我該怎麽樣還怎麽樣,姑姑不鳥你。路希起初還擔心他們不和會影響店裏的團結發展,但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發現他們居然可以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於是做老板的就放心了。
春節在忙忙碌碌吵吵鬧鬧中越走越近了,路希在離家的前一周就開始做準備,進貨,清算,提前發下薪水獎金,請員工吃了一頓大餐,拜托諸位在他不在期間盡點心受點累。
店裏安排妥了就輪到家裏了,路希首先麵臨的問題就是如何安置花卷兒毛團兒,錢寧倒是不介意收留它們,但錢寧沒辦法替錢小歪答應不欺負毛團兒,更不能替花卷兒允諾不掐錢小歪,送它們去池洋家也不行,花卷兒氣場太強,小浩子見了它都不敢動地方,花卷兒吼一聲小浩子敢直接尿給你看。
左鄰右舍都不能收留它們,路希隻能送它們去寵物寄養中心住些天了,這也就意味著可憐的花卷兒毛團兒又要被關進冷冰冰的鐵籠子了,路希舍不得,可也沒有辦法。
這天下午路希帶著貓狗坐著池洋的車來了寵物寄養中心,花卷兒對這地兒談不上很熟悉,但也不陌生,這鬼地方它來過,一群聒噪貓貓狗狗擠在一塊,天天的沒個消停,煩都煩死了。
一見寄養中心大門花卷兒就開始犯狗脾氣,開始是扥著牽引繩跟路希拔河,花卷兒使勁墜屁股,哼哧哼哧的較勁:不去!就不去!誰愛去誰去!反正本大人不去!
牽引繩繃成了一條似乎一觸即斷的直線,路希和花卷兒各執一頭,誰都不想妥協。
抱著毛團兒的池洋說:“寶貝,這樣不行,你抱它進去算了。”
路希也有此意,於是放棄跟花卷兒比力氣,彎腰去抱它,結果花卷兒一秒鍾化水銀狀態,見過打碎體溫計之後掉在地上的水銀珠嗎?對,沒錯,就是那種怎麽拾都拾不起來的狀態,當然在外人看來它更像一個滿地打滾的拖把。
池洋哭笑不得:“算了算了,別折騰了,我把浩子送過來,讓它倆住我那兒吧。”
路希不讚同:“乖不是被欺負的理由,不能這麽欺負小哈。”
最後路希還是把花卷兒抱進了寄養中心,花卷兒那個不情願的勁頭就甭提了,從進門開始它就用屁股對著路希,全程沒看他一眼,被工作人員往籠子裏關的時候它氣憤又委屈的嚷嚷了一通,嚷嚷完轉了個身,麵朝牆壁一趴,留給眾人一個憂鬱的屁股。
路希既愧疚又心疼,蹲在籠子邊上跟它說:“我回來以後立刻來接你們,別我生氣了。”
花卷兒頭都不回一下,麵壁生悶氣:說好了做彼此一輩子的天使,你就這麽撇下我了,行!你走吧!去找你爸爸吧!天使什麽的扔就扔了,我就當……就當白疼你了!哼!
毛團兒從池洋懷裏跳下來,邁著小碎步走到籠子前,弱弱的“咪~”了一聲,一臉老實可欺的小模樣。
路希抱起毛團兒,內疚的說不出話來。
池洋啼笑皆非:“不就出趟門兒嘛,怎麽弄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路希歎口氣,起身將毛團兒交給了店員:“麻煩您多照顧照顧它們。”
店員爽利的答應了一聲,抱著毛團兒去了裏麵的貓舍,籠門一開,把貓一關,齊活。
路希和池洋前腳離開寄養中心,錢寧的電話跟著就來了:“你別送它們去寄養中心了,我有地方安置它們。”
路希:“啊?”
錢寧:“雲頂啊,小江沒地方去,過年也不走,你把它倆送過來吧。”
路希下意識的去看剛跟自己經曆了一番“離別依依”的花卷兒,隔著玻璃門就瞧見一個憂傷憤怒的屁股,路希問錢寧:“你怎麽早沒想到啊?”
“不小心忘了。”錢寧聽他的情緒和尋常不太一樣,“小喵,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好像要哭一樣?”